牧景大馬金刀的坐在首位上,眸光沉沉,看著曹昂。

更是盯著他手中的明黃布帛。

這一份聖旨,來的蹊蹺,來的突然,也來的有點的讓牧景感覺意外。

“陛下可真大度啊!”

牧景忽然站起來,雙手別在身後,嘴角微微揚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明侯乃是當今天下的忠臣,向來對朝廷忠心耿耿,陛下自然看在眼中,豈會讓功臣寒心!”曹昂睜開眼說瞎話的本事,連他自己都佩服。

要說當今天下,誰稱之董卓之後的逆臣。

算得上是牧景了。

估計劉協要把生吃的心情都有。

說個屁忠臣。

不夠這句話倒是說的牧景心情比較好。

“你這句話,我喜歡!”

牧景燦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這一份聖旨,我就接下來了,明日公告天下!”

“有明侯此言,曹某也算是能回去,和陛下交差了!”

曹昂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是摸不準牧景的心思了。

牧景今日拒了聖旨。

斬了他。

他都沒有感覺意外,畢竟牧氏和曹氏之間,暗流潮湧的厲害,絕對是敵人,而不會是朋友,這一點,不管是曹軍還是牧軍麾下,都有幾分認識。

倒是牧景這麼順利的把聖旨接下來,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對了!”

牧景輕聲的道:“回去告訴曹公,可要照料好陛下,不然莫怪我這個忠臣,揮兵勤王!”

“那是自然的!”

曹昂拱手,義正言辭的說道:“陛下乃是天下共主,父親乃是大漢之臣,自當細心侍奉,絕不會讓陛下有一絲絲的危險,明侯大可放心!”

“希望吧!”

牧景這時候已經興致缺缺了。

曹昂也有些懂事,直接告辭了。

…………

從荊州一回來就待了一個晚上,牧景就把自己關在了昭明閣,現在好不容易脫身了,自然先回家去。

這回他倒是不撲空了。

最少掙了一頓晚飯。

桌子不大,四四方方,牧景坐在上位,蔡琰在左,張寧在右。

幾個菜餚,都是她們兩個一起下廚給弄出來了,不算是色香味俱全,比之大廚,有些境界差距,但是在牧景的心中,這應該是最好吃的。

還開了一幅小酒。

一頓晚宴,平平靜靜,卻讓牧景很舒服,他吃了飯菜,享受卻是這種家的氣氛。

“夫君,你們封閉昭明閣這麼嚴謹,好些天了,肯定是有大事情,昭明閣是不是有大動作啊?”

張寧小聲的問。

昭明閣是明侯府的中樞,所有政令,都是從這裡出來了,提前獲悉政策,自然就能提前應對。

“問這個幹嗎?”牧景很警惕的,這女人別看這一幅想要的在家相夫教子的模樣,事業心還是挺大的,她手中執掌的醫療系統,一直想要吃掉張景的醫司。

而且她的事業心已經不能僅僅侷限在了醫療方面,在教育方面的擴張,也是兇猛了,如果有更好的第一手資料,或許能讓她得到先機。

“隨便問問!”

張寧笑呵呵的道。

“我告訴你,我嘴很嚴密的,別想從我口裡面掏出東西來!”牧景義正言辭的說道。

張寧小小的挪了一下位置,妖嬈的身軀靠上去,在牧景耳邊輕聲的道:“夫君,你要是給我透露點訊息,我今晚上就說服昭姬姐姐,一起去你房裡面……“

她的聲音,充滿這誘惑。

牧景頓時心裡面癢癢的,有些事情,一旦享受過了,那是會上癮的,特別是大被同眠的這種事情。

“真的?”

牧景小聲的反問。

美人計,他最喜歡了。

“假的!”

蔡琰撇了一眼兩人,你們咬耳朵就咬耳朵,幹嘛用這詭譎的眼神看著她,不用想,都知道你們在商量啥事情了,她沒好氣的說道:“幽姬,你傻不傻啊,夫君都能相信,他早晚把你給哄住,然後吃幹抹淨,提起褲子就走!”

“對啊!”

張寧回過神來了:“我差點忘記了,夫君最擅長的就是吃了誘餌然後溜走,不能上當!”

牧景欲哭無淚。

這日子咋這麼難過,好不容易張寧這傻妞願意用一回美人計,結果碰上聰明絕頂的大才女蔡昭姬,天賜良機,就這麼不見了。

“其實關於大被同眠的事情,我認為是對你們的好了!”

牧景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看,我一個人,分身乏術,而現在的情況是,咱明侯府一個繼承人都沒有,這個大家沒有意見,百姓也有意見,這個次數多一點,機會也多一點,你們說,是不是是……“

他就心心念念這點事。

男人,自己有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誰願意當和尚的,心心念念這點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他這麼一說,兩個小美妞倒是有些動心了。

不管是未來還是如今,繼承人的問題,總是悸動人心的。

特別是如今的這個時代,不管牧景如何寵著她們,不管牧景怎麼給她們灌溉新時代女性的思想,女人地位太低,不想被休回孃家,生一個兒子,是最好的途徑長而久之,生兒子,已經成為了一個女人的本能。

如今的明侯府,其實內部不管怎麼改,牧景只要坐鎮這裡,就絕對不會亂起來了。

這一點,牧景有絕對的自信。

但是唯有的缺陷,會讓人心動亂的,那就是牧景缺一個的繼承人,這讓很多人的人心,都是動盪的,沒有繼承人的政治集團,缺乏核心動力。

而放在這時代,沒有兒子,不是男人的錯。

必須是女人的錯。

……

所以藉著這個噱頭,牧景又一次得手了。

還是在這個時代當男人好啊。

……

翌日,迎著太陽,他神清氣爽的哼著小曲調,出現在了昭明堂。

“主公,這是怎麼一回事?”

胡昭等人,已在恭候。

他們都在看那一份聖旨。

“就是你們看到了這麼一回事!”

牧景淡然一笑。

“你接了?”蔡邕眸光有些凝固。

“為什麼不接!”

牧景反問。

“這是天子的聖旨嗎?”

“重要嗎?”

牧景笑了笑,道:“是不是天子下的聖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為我們明侯府帶來利益而已,我認為可以,多一個頭銜,多一份認可!”

“天上不會掉餡餅!”

胡昭說道。

“這個簡單!”戲志才昨天去領罪了,挨了幾十軍棍,雖然下手不是很重,但是也有皮肉之禍,最少屁股是皮開肉綻的,這時候正趴在一張案桌上,彆著頭和牧景說話:“無非就是一個交易而已!”

“還是志才看的通透!”

牧景笑了笑:“天子落在了曹孟德手中,可比在董卓手中裡面憋屈的多了,而曹孟德卻比董卓要的精明的多,董卓挾天子,定長安的時候,他可沒想過我們這些諸侯,吃獨食終究是會被噎死了,所以他被大家給弄死了,而相反,曹孟德的手段厲害的多了,他想要我們都認可朝廷,卻深刻的知道,先付出才有收穫!”

牧景指著這一份聖旨:“這就是他付出的!”

“大司空!”

蔡邕眸光有一些飄忽,心裡面百感交集,他從不曾想過,原來大漢皇朝位列金字塔之巔的三公權位,如同市場上的白菜豬肉一樣,能被交換的。

“他能把大司空給我,必然給其他人的,並不會太低,甚至大將軍,大司徒,大司馬這些職位都放出來了,要是真的這麼大方,只能證明一點……”牧景眯眼。

“他圖謀更甚!”

戲志才接著牧景的話。

整個明侯府,也就他和牧景的心思配合,天衣無縫的。

“圖謀更甚?”胡昭沉穩下來了:“主公的意思是,他志在相位!”

罷相多年。

牧山時期,重啟了相國之位,然後還有董卓,以太師之位,統帥朝廷。

那麼曹操。

也可以按葫蘆畫瓢。

丞相!

“必須的!”牧景道:“名不正則言不順,他若想統領朝廷,就要有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權位置!”

說著,牧景又笑了:“不過要我說,劉協那家夥,是最倒黴的,如果在董卓手上,他還有出頭之日,在曹操這種軟刀子殺人的人手上,他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你就如此斷定?”

蔡邕近些年在南中,的確學會的放手很多東西,因此關中這場大戲,沒有他的戲碼,但是要說他心中,已經不在有漢室了,這根本不可能,他對天子,還是有一份執著的。

“我瞭解曹孟德,更瞭解當今天子!”

牧景輕聲的道:“天子要想脫離曹操的掌控,可能性不大了,曹操是一個狠人,他狠起來,必董卓要狠,真到了那個地步,他會一刀,斬了天子!”

蔡邕聞言,面容越發的陰沉。

“爹,別想那麼多了!”

牧景嘆了一口氣,道:“漢室是沒有希望的,我們明侯府存在的信仰,只是讓這天下,不再是亂世而已,為天子效勞,還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利,我們只能選擇一個!”

“話,都讓你說的,老夫還能說什麼!”

蔡邕有些落寂,他輕聲的道:“今日老夫有些身體不適,不知道明侯可允老夫休沐一日!”

“金九,把蔡大都督送回府中休息!”

牧景低喝一聲。

“不必了!”

蔡邕扭頭就走,背影有些異常的蕭瑟。

牧景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苦笑,有些心境,外人是沒辦法理解了,唯有他自己才能走出來了,真不希望蔡邕變成歷史上的荀。

曹操做掉荀的時候,心有多痛,牧景不知道。

但是要他為了明侯府,為了大勢,為了未來,不得已出手對付他的老丈人,他還真未必做得到。

可人在牧營心在漢。

這種的思想,要不得。

團結一心,才能做大事情,能力還是其次,要是心都不在明侯府,早晚還是會出大事情。

“主公,你要理解一下蔡大都督!”

秦頌輕聲的說道:“我們從大漢的時代走過來,誰也不曾想到,漢室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越是掙扎,越是走不出來了!”

“我能理解,可明侯府上下能理解嗎?”

牧景反問:“他要是對漢室有了惻隱之心,以我對劉協那廝的理解,他是不死心的,到時候劉協派人聯絡他,以劉協的身份,想要遊說他,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他要是做出了對明侯府有損的事情,我又該如何應對?”

眾人沉默了。

明侯府如今是一個龐大的政治集團,上行下效,多少眼睛盯著他們這些參政大臣,一點點的錯,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比如這一戰。

戲志才要不是牧景死命護著,已經下監獄了。

“主公放心,我有時間,會去勸一下蔡都督,我認為蔡都督對我們明侯府,是絕對的忠誠了,去年荊州兵敗,大軍壓境之際,他若無心,就不會召兵馬北上禦敵!”

胡昭說道。

“我自然知道!”

牧景點頭:“只是想到他放不下這一份感情,始終擔心,誰都能犯錯,但是他不行,因為他不僅僅是參政大臣,還是我牧景的岳父,親人,到時候百姓該如何看我,逼於民心,我是不是得提起屠刀,誰也說不準的!”

……

這沉重的話題,沒有繼續下去。

如今明侯府的事情,多的讓人腳跟不著地,不管是牧景,還是胡昭戲志才他們,還真沒有心情去理會沒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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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制在即。

一切前期工作,都要提前做好。

制定新的官衙。

撇除舊官衙。

首先解決人事的問題,目前來說,地方最大,自然是郡守,召各郡守返回江州直接商討,這應該是最好的決定,即使不同意,大不了直接扣下來,地方不會亂。

比如東曹直接開啟一次官吏考核,優勝劣汰,讓更好的官吏進入更好的位置。

比如重新制定明侯府的輿圖。

再比如……

一件件的事情,即使牧景都無法脫身。

很快進入一月下旬。

雖然沒有開春,但是天氣已經開始漸漸的回暖了一點,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下雪了,頂多就是寒風之中,還藏著一些的冷意而已。

去歲大戰戰損報告,各部損失,北武堂都已經統計出來了。

牧軍走了是精兵政策。

有軍餉。

也有撫恤金的。

關中荊州兩戰,戰損的數字,必牧景想象之中都要巨大。

換句話來說,如果明侯府這時候除這筆錢,恐怕會影響改制。

如果想要渡過這一次財政危急,牧景也只能向媳婦施展一下美男計了。

去年牧景在外征戰,明豐錢莊所有業務,全部交給蔡琰來執掌了,蔡琰真沒有辜負牧景的期望,得心應手到了一個現在牧景都插不上手的地步了。

明侯府沒錢的,只能想明豐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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