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從縣衙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道:“這年頭原來不僅僅有坑爹的,還有坑兒子的!”

牧山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卻讓自己來做。

這不是逼著自己做壞人嗎?

但是這個壞人不做也不行啊。

這足足三千多的黃巾將士,可以改變牧山目前的困境,如果他們能受降,自然能讓牧山實力大壯,如果不能,反而要浪費部分兵力來看管。

這裡面的兵力相差太大了。

而如今,只有張寧的身份才有可能短時間之內說服他們歸降。

牧景向著東城校場的一個營房而去,這個營房是傷兵營,也是醫護營,而美麗嬌豔的太平聖女目前就在這裡,她的絕世聖手可救回來了不少人。

“你們這樣做不行!”牧景走進傷兵營之後,聽著哀嚎遍野的聲音,看著一個個行軍大夫進進出出,突然看到一個行軍大夫在包紮傷口,連忙上前。

“少當家!”

這個行軍郎中楞了一愣,抬頭看著來人,連忙行禮。

昔日在蘑菇山上,他們就有精通醫術的洪郎中,後來進入了舞陰之後,洪郎中請來了不少的同行,精通岐黃之術的郎中,漸漸的就形成了一個軍醫營。

他們對牧景並不陌生。

“你這白布上面都是血,明顯是之前包紮過,包紮過的這些白布條是很不衛生了,上面有很多的細菌會引起將士身上的傷口發炎,輕則傷勢加大,重則必死無疑,如果這些白布條想要繼續使用,最少也要先洗乾淨,然後用燒開的消毒之後,才能繼續使用!”

牧景沉聲的說道。

“細菌,我怎麼看不到在哪裡……”這個軍營姓廖,他有些糊塗了。

“什麼是細菌?”

一個悠然的聲音在牧景身後想起來了。

張寧一襲青衣,頭髮以布巾盤髻,男兒模樣的打扮,卻掩蓋不住她國色天香的俏臉,氣質更是超凡。

“張先生!”

她從營房之中一走出來了,周圍的所有行軍郎中都露出了畢恭畢敬的神態。

這些時日,張寧憑藉著她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在這個軍醫營已經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即使是軍醫營的主將洪郎中都對他頗為恭謹。

“牧龍圖,什麼是細菌?”張寧目光看著牧景,繼續詢問起來了。

這個詞語很新穎,讓她有些不明白。

“細菌就是一些病毒,一些我們眼睛看不見的毒!”

“毒?”

張寧拿起這條白布條,布條上雖然有零落的幾點鮮血點綴,但是整體看起來是很乾淨的,她聞一聞,搖搖頭:“上面沒有毒!”

“此毒非彼毒!”

牧景開始解析,他不懂的醫術,但是一些前衛的醫療概念倒是可以傳給他們:“其實我們生活之中的有很多看不到的病毒,這些看不見的毒菌一直都在,只是人在沒有受傷的時候,抵抗力強,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受傷之後,抵抗力薄弱,若是不能小心處理這些毒菌,這些細小的病毒就會入侵人體,造成死亡,昔日我們很多人明明在戰場上受傷不是很嚴重,卻包紮之後最後卻死了,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我們處理將士傷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這些細小而看不見的病毒,我們用的醫具,給將士包紮的布條,在使用它們之前,都需要用高溫開水來消毒,這樣才能繼續使用,另外還有……”

他綿綿不絕的說,大概說了半個時辰,並非什麼深奧的醫學知識,只是現代社會一些人人都知道的衛生普及而已,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醫學來說,卻是一個里程碑。

“洪郎中!”張寧沉默了半響,突然開口。

“張先生!”洪郎中連忙應聲。

“按照少當家說的去做,以後我們所有傷兵都要注意衛生,所用的醫具還有一些藥布都要的經過沸水的洗刷,還有傷兵營裡面必須定期有人清理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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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洪郎中聞言,點點頭。

傷兵營很忙,這一戰的傷兵可是多的不得了,所以一眾行軍郎中沒有多少時間聽牧景的長篇大論,他們也繼續開始的治療傷兵。

“你說的這些岐黃知識,是從哪裡來了?”人散去之後,張寧看著牧景詢問。

“從書上看到的,讀書多了,就各方面都有些涉獵,尤其我偏愛一些的旁門左道的書籍,我以前在一本古書籍上面看到過,所以就說出來了!”

牧景找了一個藉口。

“那本書籍現在在哪裡?”

“不見了!”牧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在宛城的時候吵架滅族,多少士族被屠戮在我們黃巾大刀之下,也抄沒了他們不少的家產,其中就有些不少的書籍,不過離開宛城之後,這些書籍就已經下落不明!”

“可惜了!”

張寧長嘆一口氣,她本身就是岐黃聖手,岐黃之術造詣非凡,對於一些偏門的醫學典籍頗為心好。

“我來找你有事情的!”

牧景害怕她繼續問下去,自己穿幫,連忙轉移話題。

“什麼事情?”張寧目光栩栩,凝視這牧景。

“借一步說話!”

牧景拉著張寧,走今了傷兵營一個的空曠的營房之後,然後就把牧山對他的說的話一字不言的對著張寧說出來了:“情況就是這樣,目前這一部分的黃巾俘虜對我們至關重要,可是畢竟兩方交戰,殺伐造孽,雙方之間結下了不少仇恨,一時三刻難以說服他們,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親自出面,你乃是黃巾如今的精神支柱,你的出面會讓他們放下警惕,不過他又害怕有人說他利用你的身份,所以就讓我說服你!”

有些事情,遮遮掩掩反而更加心虛,攤開來說,或者效果更好。

“牧帥之忠義,我心自知!”

張寧平靜的說道:“我張寧既然選擇戰場,自然要為少做殺孽做點努力,若能說降他們,或許皆大歡喜!”

她執意出現在汝南戰場上,就已經想好了要用這個身份。

所以這一點她倒不是很介意。

這些時日,她能感覺到牧山對他的尊重,雖然有時候牧山看她的眼神乖乖的,有一種審視的眼神,但是總體來說,牧山是的的確確把她這個黃巾少主的身份放在的心上。

“你不覺得他很卑劣嗎?”

牧景試探性的問道。

“牧帥行事光明磊落,哪裡卑劣了!”張寧斜睨了他一眼,露出了一瞬間的風情,讓人有些欲痴欲醉。

“靠!”

牧景心中很不平衡,他老子就行事光明磊落,他就天天被罵小狐狸,小姑娘啊,這差別待遇真的好嗎?

不過現在他還需要看她的臉色行事,這事情他忍了。

兩人商議了一番之後,向著傷兵營外面走去,並肩而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個俘虜營,負責看管俘虜營的是李嚴,李嚴率舞陰兵一千餘,四面圍起了木欄,中間幾個蕭營房把俘虜隔開看管。

“拜見公子!”李嚴見到牧景和張寧走進來,連忙拱手行禮:“公子,縣尉大人已經派人來告訴我了,我會盡力配合你,不過我勸公子不要懷有太大的希望,他們雖然投降了,可只是迫於生死,對我們的敵意很重!”

“放心,沒有點把握,我自然不會來了!”

牧景轉頭看了一眼身邊漂亮到帥氣的張寧,心中暗暗的說道:我可是有王牌的!

“李主簿,這些俘虜目前的情緒如何?”

牧景率先詢問。

“目前這些俘虜的情緒還算穩定,也不鬧騰,不過對我們的敵意還是很深,靠近一點,都是引起氣氛對持,他們雖然丟下了武器,畢竟還有數千人,若非隔開看管,我都有些擔心起來了!”

李嚴苦笑的道。

“他們能說的上話的有幾個?”牧景再問。

“知道了有四五個左右,他們都是統帥千人左右的黃巾將領!”

“把他們都提出來,我要見他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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