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起,打不起!”話說在義軍與後金對轟了三五輪之後,攏共就打死打傷了三個人,殺傷效率極其感人,張三百不得不下達停止射擊的命令。

義軍打仗,十分依賴火器的打擊。

如果張三百白白消耗掉這些寶貴的火藥,恐怕多鐸、代善兩人做夢都要笑醒。

“嘿嘿,停了!”這邊張三百剛下了令,那邊多鐸、代善一干人等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他們並不明白張三百的心思,反倒將此視為後金一方炮戰的重大勝利。

“賞,每名炮手賞銀二十兩。”多鐸不由連忙下令道,“著炮手死命的打,打死‘賊酋’者抬為上三旗!”

隨著多鐸的詔令一下,後金炮手愈發賣力起來,一時間炮聲不斷。

“將軍,咱們怎麼辦?”祖大壽眉頭緊鎖,主動請纓道,“要不,我帶領騎兵衝他釀的一波,保證把紅夷大炮給他毀了!”

“值什麼?咱們好容易清閒一次,如何不休息一番?”張三百冷著臉道。

“啊?休息?”祖大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啊,既然對方想轟打咱們兩人,咱們又何必在此捱打呢?”張三百理所當然道。

“唔?這倒是!”祖大壽聞言一愣,雖然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但是還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兩人計較已定,各自休息不提,只留下後金炮手在哪裡轟打不停。

而在此時此刻,從廣寧至巨流河,從鳳凰城至盛京,正有兩條長龍蜿蜒而來。

從廣寧出發的是楊國柱部,其麾下轄有線國安、張大受二將。

“將軍,前面不遠就是巨流河了!”張大受打馬折回來彙報道,“我軍斥候已經抵達,沒有發現敵人蹤跡!”

“好!”楊國柱滿意的點了點,開口問道,“你們和盧將軍接上頭沒有?如果情況緊急,可用不必等我和線國安,先行和盧將軍合兵一處!”

“正要稟報將軍!”張大受聞言連忙道,“已經和盧將軍連續上了,盧將軍想請我們儘快佔領沙嶺墩!”

“沙嶺墩?”楊國柱聞言一臉茫然,“這是哪裡?”

“過了巨流河向東,竟長寧、靖邊二堡,然後就是沙嶺墩。”張大受聞言解釋道,“這沙嶺墩正位於沙嶺之上,蒲河南岸,距沉陽四十裡,正合與平虜堡互為犄角。”

原來這張大受剛剛和盧象升搭上線,並不知曉張三百部已經屯於白塔鋪,故而只言平虜堡而不言其他。

“原來是這裡!”楊國柱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沙嶺墩本是沉陽以西一十七個墩臺之一,所以楊國柱一時半會兒不曾想起來。

不過由於這墩臺面積較大,又設有驛站,和一般的墩臺並不相同,基本上已經可用劃入堡壘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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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儘快前往沙嶺墩,本將隨後就到。”楊國柱聞言略作沉吟,不由直接下令道,“著線國安攜帶‘擎天大將軍’及其他火炮殿後壓陣!”

從巨流河至沙嶺墩一百裡,騎兵一日可至,步卒若倍道兼行,當夜亦能趕到。

“是,末將領命!”張大受、線國安兩人聞言不由大聲領命道。

而就在楊國柱一干人等即將抵達巨流河之際,從鳳凰城出發的李定國、沉世魁及朝鮮將領金堉三人也抵達了遼陽城。

“哎呀,兄弟你可來了!”那黃得功連忙開啟遼陽東門,親自迎了出來道。

“戰況如何?”李定國望了望河對面悄無聲息的東京城,不由主動開口道。

“別看了,那城裡的韃子已經跑了!”黃得功連忙解釋道,“前幾日張帥率領主力北上,威脅盛京沉陽,那韃酋坐不住了,便棄了東京了回去......”

“這韃子有多少人馬?”不待黃得功說完,李定國連忙開口問道。

“約莫三四萬人馬吧!”黃得功皺了皺眉頭,開口解釋道,“原本其偽王代善麾下有萬餘兵馬,不由為張帥大破於遼陽城東,幾乎全軍覆沒。”

“而韃酋多鐸麾下四萬大軍先前亦多有損失,如今怕不是不足四萬之數。”

“那......那張帥呢?”李定國又追問道。

“這個數!”黃得功猶豫了一下,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萬?”李定國、沉世魁和金堉三人不由嚇了一大跳。

“怕什麼,盧將軍麾下亦有萬人!”黃得功知道的訊息要比他們多一些,不由連忙解釋道。

“哦。三萬對四萬,也不算離譜!”李定國松了一口,這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不進城耽擱了,待北上破了韃子,再來叨擾將軍。”

“真羨慕你們吶,若不是遼陽位置過於重要,我恨不得和你們幾位一起北上,立此大功!”黃得功羨慕的看了這三人一眼,嘴巴裡一股子酸味兒。

不過,他也知道“困獸猶鬥”,越到這個時候戰爭就會越殘酷。

“哎,你這是什麼話?”李定國聞言不由大倒苦水道,“且不說先前黃將軍奇襲遼陽城,立了天大的功勞。”

“就說我們吧,一個是漂洋過海,編練士卒;一個是百戰餘生,顧不得喘一口氣又上了戰場。”

“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比得上黃將軍風光?”

“呃......”李定國此話一出,頓時讓黃得功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沉世魁和金堉二人已經年過半百,頭髮花白,而李定國不過十五六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這麼算起來,可不是就是“老的老小的小”?

兩人略作客套,那李定國從遼陽城裡又補給點乾糧和飲水,寄存了一部分輜重糧草,然後又揮師北上,往白塔鋪方向去了。

如今又用了一日功夫,李定國一干人等這才趕到了虎皮驛。

義軍剛趕到虎皮驛,這邊後金斥候便發現了動向,連忙快馬加鞭趕往白塔鋪前去彙報。

當斥候闖進後金大營的時候,卻聽見營中一陣喧鬧,許多人正圍著看些什麼。

“怎麼了?”那人連忙尋了地方系了戰馬,扒開一個圍攻的士卒問道。

“那漢人‘人在曹營心在漢’,昨天用紅衣大炮轟打了‘順賊’一天,打了千餘枚鐵子,勞而無功,被陛下識破了,正在那裡行刑呢。”那士卒不由幸災樂禍道。

原來昨天那些炮手平白無故領了賞,早惹得其他真韃子不滿。

正好這些人惹得多鐸不快,豈有不由落井下石之理?

“好了,好了,陛下差不多就行了!”那代善見多鐸打了好幾鞭,出了口惡氣,連忙開口勸阻道。

“若是把他們這些狗奴才打死了,愈發沒人打得準了!”

原來這些漢人炮手並不像那些人所說,“人在曹營心在漢”。而是實打實的為大清國賣命。

孰料這紅夷大炮威力固然非同小可,但是僅憑這個想一時半會兒轟塌一座白塔,無異於痴人說夢,這也是張三百和祖大壽兩人沒有想到後金的主要目標是白塔的根本原因。

實際上昨天一天,後金打中了白塔數百次,倒打得牆體、窗戶等處損壞嚴重,不過柱、梁卻完好無損,自然不可能倒塌。

那多鐸不曉得其中關鍵,只好一味的遷怒於人。

“好吧,既然有禮烈親王求情,且饒了你們這一遭。今天若是再轟不塌此塔,朕要你們好看!”多鐸憤憤的罵了幾句,這才住了手。

“陛下,緊急軍情!”就在多鐸剛放下馬鞭之際,卻有一個士卒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低聲彙報道。

“說!”

“‘順賊’有一股援軍,出現在虎皮驛,約莫萬人。”

“什麼?”多鐸和代善兩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不由面面相覷道,“他哪來的這一萬人馬?”

“鳳凰城,是攻打鳳凰城的兵馬!”還是代善反應快,不由靈光一閃,連忙提醒道。

“報,盛京急報!”而就在這是,突然又有信使闖進了道。

“說!”多鐸臉色難看,只嚇得周圍一幹士卒心驚膽戰。

“那個......那個據斥候彙報,沙嶺墩為‘順賊’所據,人數不詳......”

“混賬,朕要抽死你們這些沒用的狗奴才!”多鐸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抓起了剛剛放下的馬鞭,不由胡亂抽打起來。

只打得周圍士卒一陣鬼哭狼嚎,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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