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擎天大將軍炮”勐烈的向後一坐,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只震得吳克善、滿珠習禮一干人等相顧失色。

沉重的炮彈狠狠的砸在盛京沉陽的城牆之上,每一枚都砸出來一個大坑。

跌落的碎磚和牆皮,窸窸窣窣的,砸得牆體和地面一陣噼裡啪啦。

目觀為視,耳聞為聽,體感為觸,心動為撼!

萬斤紅夷大炮無堅不摧的破壞力,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再加上火炮發射時激起的氣流,吹的跟前的人衣衫作響、肌膚生疼。

對於根本沒有見識過這般火器的吳克善、滿珠習禮等人來說,無疑是一場極大的震撼。

“貝勒爺,這......這城還守得住嗎?”就在科爾沁左翼頭領面面相覷之際,城上的守卒也早嚇得面如土色。

“如何守不得?科爾沁右翼約莫有三四千兵,陛下麾下亦有數萬大軍,豈然不會坐視盛京被圍不理?爾等只需守上幾日,定然能擊敗‘賊兵’!”多羅安平貝勒杜度不由連忙打氣道。

“咦?看科爾沁右翼兵到了!”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向北面指道。

“哦?”那杜度聞言連忙向北望去,不由大喜。

原來正有一支騎兵疾馳而來,觀其旗號,以科爾沁右翼中旗圖什業圖親王巴達禮為首,右翼前期扎薩克圖郡王布達齊與鎮國公喇嘛什希次之。

“好,好,科爾沁右翼趕到,盛京無憂矣!”杜度不由連連感嘆道。

其實連和後金關係及其密切的科爾沁左翼都能“投賊”,科爾沁右翼的立場如何,他心中也沒有十分把握。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說出半句喪氣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且不說杜度如何,且說那圖什業圖親王巴達禮來到陣前一看,卻見科爾沁左翼旗幟正飄揚在義軍營地一側,不由有幾分納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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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盛京已經丟了,城內才是‘順賊’?”

“這......”杜度的長子杜爾祜也懵了,他不由瞧了瞧盛京城,再瞧了瞧義軍的營地,一時間腦子有點亂。

“你等等,等等,先讓我確認一下!”

那杜爾祜連忙跑到盛京城下,喊了幾嗓子,這才喊出了父親杜度。

雙方交流了幾句,杜爾祜這才折回來,吞吞吐吐道:“那個......那個我核實過了,科......科爾沁左翼居然叛變了......”

“哦?”巴達禮、布達齊與喇嘛什希聞言不由玩味的相視一眼。

原來這科爾沁左翼出自明安一系,而科爾沁右翼卻出自奧巴一系。

相對來說,明安一系實力要強一些,奧巴一系實力要弱一些。

這也是為什麼後金多和科爾沁左翼聯姻,而和科爾沁右翼聯姻較少的原因。

甚至就連老奴一度扶持奧巴成為汗王,也是為了降低牽制科爾沁左翼的影響力。

雖然這兩翼之間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終究同出一系,多多少少有一些相同的傾向,比如一同和後金結成聯盟等等。

故而,巴達禮、布達齊和喇嘛什希三人聽聞科爾沁左翼“投賊”之事,心中就難免有些心思。

“那現在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是把這些敵人趕跑嗎?”巴達禮不由主動開口問道。

“呃......”杜爾祜聞言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如今義軍三營人馬到了兩營,如果再加上新投的科爾沁左翼五千人馬,差不多有一萬多人。

就憑科爾沁右翼四千人馬,又能如何?

“這個......這個我再請示請示安平貝勒!”杜爾祜這下子腦門上全是汗。

“好,那你去吧!”巴達禮點了點頭。

待到杜爾祜一走,頓時那布達齊就開口道:“滿珠習禮這小子上什麼意思?改換門庭也不通知我們?”

“事情有點不對勁,大家夥都悠著點!”巴達禮當然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好低聲提醒道,“等有機會,再作計較!”

而就在這時,杜爾祜也已經焦急的趕到了盛京城下。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聽到那杜度大聲下令道:“著科爾沁右翼人馬即刻前往東門,由內治門入城!”

“好,那好!”杜爾祜顧不上喘氣,連忙又折了回去。

你道杜度這一次如何這般痛快?

原來當科爾沁右翼抵達的時候,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了後金難以承受的地步。

如果這一次再拒絕了科爾沁右翼入城,且不論巴達禮一幹人等會不會投向“順賊”,恐怕盛京城陷落就在眼前。

與其如此,不由冒險一搏,萬一科爾沁右翼不曾投敵,盛京城還能掙扎一下,拖到多鐸大軍來援。

而就在科爾沁右翼抵達盛京城外之際,義軍顯然也發現了對方的動靜。

盧象升不由連忙向滿珠習禮一干人等問道:“這是哪個部落?是敵是友?”

“這是我們科爾沁右翼奧巴一系,這次前來敵友未明!”滿珠習禮不由笑道。

既然他們科爾沁左翼抱上了大腿,滿珠習禮並不在乎科爾沁右翼如何。

如果有機會,他恨不得能過藉助盧象升之力,一舉把這右翼也給吞併了。

“能否勸降?”對盧象升來說若是將科爾沁右翼也說降了,此戰將十拿九穩。

“這......我們試試吧!”滿珠習禮也不敢明著使壞,生怕科爾沁右翼萬一降了,平白無故多了一個仇人。

“好!”盧象升點了點頭,便不再關注此事,反倒下令道,“繼續開炮,讓科爾沁右翼也掂量掂量!”

你為何用“也”,難道我們不是的親卷嗎?

滿珠習禮滿懷怨念的看了盧象升一眼,只得拍了幾個斥候前去問詢。

義軍這邊幾個科爾沁左翼的斥候飛奔了過去,頓時就被科爾沁右翼的幾個斥候攔了下來。

雙方略作交涉,科爾沁右翼的斥候便飛奔而回。

“什麼情況?”巴達禮看了正待在自己身邊的杜爾祜,不由主動開口問道。

“滿珠習禮說......說咱們科爾沁對大清國皇帝忠心耿耿,不曾想這些......這些人狗眼看人低,容不得咱們。”那斥候吞吞吐吐回答道。

“竟把科左中旗道兩位格格送給了漢人,這真是叔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

“現在他已經成了舜王殿下的孃舅,問......問咱們願不願意一起當娘家人!”

“混帳,他這是顛倒黑白!”杜爾祜聽到這裡不由勃然大怒,連忙開口罵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巴達禮聞言搖了搖頭,這才對杜爾祜笑道,“我巴達禮不是那樣的人,豈會讓他稱心如意?”

“還請閣下帶領我們入城,這一次賓士了這麼久,人困馬乏,卻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啊?那請,有請!”杜爾祜萬萬沒想到巴達禮居然如此忠心耿耿,不由連忙帶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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