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禮烈親王派來的信使又來了!”就在代善和太子河西岸鏖戰之際,碩託也迎來了父親的求援使者。

“讓他進來吧!”碩託聞言無喜無悲,公事公辦的點了點頭道。

他叫碩託,乃和碩成親王之弟,和碩禮烈親王代善第二子,其母乃代善嫡福晉李佳氏。

由於代善並不喜歡嫡福晉李佳氏,“恨屋及烏”之下,對嶽託、碩託兩兄弟也十分不善,多有虐待。

甚至一度鬧出了碩託密謀投明之事,故而這兩兄弟與父親代善的關係也極其惡劣。

“貝勒,禮烈親王與賊大戰與河西,如今與戰不利,還請速速出兵救援!”那使者一見碩託,不由連忙跪求道。

“禮烈親王乃我生身父母,我如何不肯救?”碩託聞言嘴角往上一翹道。

“只是水路已為‘順賊’斷絕,任憑我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

“這樣吧,我姑且分出一半人馬,從上游渡河,免得被人說我不孝!”

“啊?好,好,謝過貝勒爺,謝過貝勒爺!”那使者聞言一愣。

這碩託與代善的關係,在後金國中人盡皆知。

他本以為這碩託萬萬不肯出兵,卻沒想到關鍵時刻才見大義,一時間不由千恩萬謝。

好容易送走了信使,碩託這才下令道:“即刻挑選兩千五百人,於明日午時出發,未時五刻趕到!”

“貝勒卻是記錯了,剛才約定的是午時五刻。”左右聞言皆笑道。

“是嗎?”碩託冷笑道,“本貝勒怎麼記得是未時五刻呢!”

眾人聞言一愣,頓時渾身上下如同被澆了一桶冰水一般。

原來這碩託根本沒有原諒老代善,反而玩了他一手。

雙方本來約定援軍午時三刻出現在義軍南面,結果碩託愣是生生給他往後拖延了一個時辰。

兵戰兇危,稍有差池就會釀成大禍。

左右聞言不由紛紛規勸道:“好歹父子一場,貝勒豈能如此......”

“哦?這麼說你們都比我會當兒子了?”碩託不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不如代我盡一番孝心?”

碩託此話一出,頓時眾人面面相覷,訥訥難言。

果然待到午時,一隊人馬這才離了東京城,沿著太子河東岸南下,而碩託本人卻早早的備了涼傘、板凳、瓜子、西瓜等物,悠閒的端坐在東京城城牆上隔河觀戰。

這與其說觀戰,倒不如說看戲。

眾人見了不由苦笑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伴隨著一陣隆隆的炮聲響起,苦戰多時的後金兵終於如約向南面突圍。

雙方苦戰多時,眼見到了午時三刻,卻遲遲不見援軍趕到,那老代善果然陷入到苦戰。

“意,好,你也有今天!”碩託不由撫掌大笑道。

不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父子倆擱這玩呢?眾人不由紛紛交頭接耳。

不意那碩託根本不為所動,繼續我行我素。

然而,就在這時,一支船隊出現在太子河上,很快疾馳而過,然後從側面插入到戰場,讓好容易快要突圍成功的代善所部功虧一簣。

“貝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些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苦苦哀求道,“漢人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

“往日禮烈親王固然有所不是,但是今日若是敗了,吾恐......吾恐我等皆無家可歸矣!”

“此話怎講?”不由碩託卻冷笑道,“禮烈親王乃我生父,我如何能做出坑害自己生父這種禽獸不如之事?”

“諸位莫要挑撥我父子關系,不如休怪我軍法行事!”

眾人聞言心底一寒,頓時明白這碩託要置代善死地,不由大驚失色。

“你休得以虛詞誑我,今坐視禮烈親王成敗,究竟意欲何為?”早有人按捺不住,不由跳將出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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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欲何為?”碩託不由反問道,“諸位以為,以我五千之數,如何做得到既要守城,又要救出河對岸大軍?”

碩託此話一出,頓時眾人啞口無聲。

如今代善手裡只有七八千之數,而當面“順賊”至少有兩萬之數,如何抵擋得住?

“那......那難道我們就坐視不理不成?”有人不服氣道。

“誰說我要坐視不理了?喏......我們的援軍不是到了嗎?”本來碩託想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降”之語,不意遙遙的望見西面出現了大隊人馬的蹤跡,不由順手一指道。

“咦?那是......那是陛下攜帶的主力?”眾人先是一愣,待那人馬稍近,這才看清楚了旗號。

“沒錯,那是我們的援軍趕來了!”碩託有幾分失魂落魄道。

本來他還想藉此機會除去代善,萬萬沒想到多鐸竟然在關鍵時刻趕了過來。

原來這多鐸先於義軍數日出發,距離遼陽並不甚遠,只是因為被義軍水師焚燒了浮橋,故而遲遲不得渡河。

如此廢了三五日功夫,卻終於讓多鐸找到了對付義軍“火船”戰術的辦法。

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在蘆葦編織的浮橋上覆上泥土。

這樣就可以在義軍“火船”引燃浮橋之前,把“火船”及時推開。

如此這般,不知又廢了多少功夫,多鐸這才帶領麾下四萬大軍渡過了遼河,倍道兼行向遼陽城趕來。

“快,快,馬上就趕到了遼陽城!”多鐸一臉疲憊的騎著“花馬”,催促著士卒往前趕。

雖然不知道遼陽城外的戰況如此,但是耽誤了這許多功夫,他已經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船,快看,那有船!”而就在後金大軍先前快速向前行進之際,突然有幾艘戰船出現在太子河上。

“不好,是‘順賊’的船!”多鐸見狀一愣,不由連忙提醒道,“快,派人盯起來!”

後金不是沒有水師,但是裝備基本上以民船為主。

像這種全副武裝的戰船,唯有義軍和明軍擁有。

如今明軍遠在天邊,那麼近在眼前的恐怕也只有“順賊”一家。

“怎麼辦?如今形勢不明,是不是先探查明白,再作計較?”左右見狀,不由開口問道。

“這......”多鐸一時間也舉棋不定。

現在趕到是趕到了遼陽城下,但是究竟如何形勢,他也不大明白。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聲喊道:“快看,旗語,東京城上的旗語!”

多鐸聞言一愣,連忙向南面東京城上望去,卻見一面大旗不停的擺動。

“城上說的是什麼?”他連忙開口問道。

“啟奏陛下,城上......城上說我軍與‘順賊’鏖戰,請求儘快救援!”那斥候認真觀察了半天,這才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什麼?快,快派遣斥候前去探查。其他人整頓人馬,準備應戰!”多鐸聞言一愣,連忙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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