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軍——《孫子兵法》

“主帥,果然楊嗣昌來了!”懷慶府城中,王定興奮道。

原來就在義軍以李信、拓養坤為先導渡過黃河以後,南路軍主帥洪承疇也率領主力緊隨其後,到達了剛剛佔據的懷慶府城。

原本那洪承疇在被義軍擒獲以後,標營盡喪,後來投靠張順以後,又充任幕僚長之職。

是以這一次充任平東將軍的時候,其麾下並無標營親信可用。

而剛巧張順麾下由榆林將門親信家丁組成的榆林營,其中多有能識金鼓旗號、傳達軍令之人,又有能騎馬射箭、探查敵情精銳。

故而張順便把榆林營劃撥給洪承疇,充當標營之用。

所以頗識兵法的王定等人不但跟隨洪承疇來到了懷慶府,有時候還能充任幕僚之用。

“不急!”平東將軍洪承疇聞言微微一笑,自信道“既然他來了,那就別想走了。”

“傳令魏知友等將領,加快渡河速度;傳令右帥曹變蛟,準備斷其歸路,傳令黃守才沿黃河佈置水師,使其不得南渡。”

沒錯,這就是一個計劃。

一個推演了很久,做了七八個預備方案的計劃。

一個可以“聲東擊西”, “引蛇出洞”的計劃。

目的就是為了殲滅官兵部署在豫東、豫北的有生力量,徹底開啟義軍東進的大門。

楊嗣昌一切舉止都如義軍事先所料那般, 讓老謀深算的洪承疇都有點提不起爭鬥的興致。

見過傻的, 沒見過這麼傻的, 哪怕你反抗兩下,讓我啟動一下備用方案也算是有點意思啊!

洪承疇想了想, 不由又問道:“左帥李信和拓養坤的進展怎麼樣了?”

“哪能那麼快啊?”王定、蕭偲、杜弘域、張虎等人不由笑道。

“左帥那塊主帥勿須擔心,溫縣乃是陳將軍、李將軍故鄉,哪有拿不下來的道理?”

“只是碗子城那裡有點兇險, 若是敵人有了警惕,憑險據守,恐怕不好攻!”

這幾人曾經都是榆林鎮地頭蛇,自然對地頭蛇的能量有所瞭解。

“哪裡都不用擔心。”眼見洪承疇和一干幕僚憂心攻取碗子城之事,史文煥不由哈哈笑道。

“舜王殿下的仁名, 人盡皆知, 幾位怕不知道他在本地的聲望如何!”

“我敢這麼說, 就在這懷慶府以及澤潞兩地, 單憑舜王的名聲。”

“可謂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空口白牙,說降城池。”

原來當年張順剛加入義軍的時候,陝山義軍殺戮劫掠極重。

在澤潞和懷慶等地, 基本上都是令百姓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迎風臭十里的存在。

故而等地義軍一去, 各地士紳百姓,紛紛牽頭出面。

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建堡設寨, 一時間整個地區幾乎完全實現了堡壘化。

然而,就在這些臭名昭著的義軍之中, “擎天柱”、“黃衣之王”以其良好的軍紀和不劫不掠的作風, 贏得了當地士紳百姓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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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賊來如梳, 兵來如篦, 官來如剃”,似張順這般不虐不殺,乃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這也是當初義軍能夠被孟縣士紳迎入城中的原因,更是在趙魚頭、李信等人帶領下, 能夠輕取孟縣、懷慶府城的原因。

張順自起兵以來,養望四年, 寬仁待人,終於迎來了豐厚的彙報。

“哦?”洪承疇聞言一愣,不由慎重道,“史老先生,不知你心中有幾分把握?”

“李帥取溫縣,我有十成把握;拓總兵取碗子城,我有八成把握!”史文煥斬釘截鐵道。

“這麼高?”眾人聞言一愣,不由訝然。

“差不多,舜王名聲在澤州、潞安府和懷慶府極好,應當沒有問題。”趙魚頭見洪承疇還有幾分猶豫,不由強調道。

“好,既然有二位做保,那我可就要下令‘包餃子’了!”洪承疇不由笑道。

“這……”史文煥哪裡想得還有這種變化,倒有幾分遲疑。

反倒他兩個兒子史應選、史應聘剛剛投靠義軍,雖然尚有開門之功,猶嫌不足。

這二人不由接話道:“將軍只管下令,若李帥和拓總兵二位進展不順,我們兄弟倆情願再走一遭,說得這兩處倒戈來降!”

“好,既然你們都有如此信心,那我就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那兵部尚書楊嗣昌往哪裡逃!”洪承疇見這二人如此打包票,不由哈哈大笑道。

話說隨著洪承疇軍令一下,頓時有人快馬加鞭前往溫縣渡口,通知在那裡等待已久的船伕。

那船伕得了軍令,立刻划船渡過滾滾黃河, 通知停留在汜水境內伊洛河和黃河交口的水師。

“提督,洪將軍下令封河!”早有船伕得了命令,連忙通知等待已久的黃守才。

原來跟隨張三百在丹水運輸糧食的“河神”黃守才也被張順調回到了偃師,任命為水師提督,帶領由黃河上的漁夫、船伕組成的水師參加這場決定天下歸屬的大戰。

“好!”面目依舊黝黑的黃守才得了命令, 不由連忙下令道。

“著各渡口船伕撤回南岸, 等待義軍將士渡河。等到義軍調動完畢以外,沒有命令,所有人一律不須載人渡河!”

“另外,讓各處漁夫打魚'之時,用心警戒,若是發現官兵動向,趕快彙報於我,不得有誤。”

“凡發現官兵動向者,一旦核實便賞銀十兩。若有虛報、謊報,誤了軍情,休怪本提督不留情面!”

黃守才這邊領了軍令,如果行動不提,那邊送信的船伕馬不停蹄,依舊順流直下,直驅鄭州以北的滎澤縣。

“洪將軍軍令,命令右帥按照計劃渡河!”船伕靠了岸邊,連忙高喊道。

“好的,曉得了!”那船伕話音剛落,有一人在眾人簇擁下,不由上前應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名義上歸右帥曹變蛟管轄,卻一直沒有露面的高一功。

原來曹變蛟等人在和督師楊嗣昌、漕運總督朱大典和河南巡撫吳甡等人鏖戰許久,一直沒有派遣他上場,卻是命他偷偷的佔據了不甚重要的縣城滎澤縣。

這滎澤縣正在滎陽以北,黃河南岸,和黃河南岸的鄭州相鄰,和黃河北岸的原武縣相鄰。

一般來說,從鄭州附近北上渡河,需要走鄭州以北的花園口渡口。

但是如果走條件相對簡陋的滎澤黃河渡口,也並無不可。

可憐楊嗣昌剛剛到河南任職,只知附近有花園口可渡,還命河南巡撫吳甡派人守護監視。

可他哪裡想得到原本只有破船三五只的滎澤縣渡口處,早已經渡船雲集,正要載義軍大軍渡河,斷了他的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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