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胡迪迪望著波豐特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臉,冰冷說道。
接著,他轉頭對三個守衛說道:“你們三個,準備‘淨化’。”
三個守衛點了點頭,慢慢的走了過來。
“你會後悔的,波豐特。我給過你機會的,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只能用些比較粗魯的手段了!”
說著話的時候,胡迪迪心中還頗有不忍。
神術淨化,雖然名字好像很簡單,甚至聽上去還有點像是增益類的超凡能力,但其實不然。
對於所有奧哈因來說,這個神術都是最為恐怖的噩夢。
儘管只有六級,但這個神術,卻是除了黑克和其爪牙以外,殺死奧哈因最多的。
奧哈因們天生就有在水中生活,以及抵抗水壓的力量。但這其實並不是自古有之的。
任何一個熟讀歷史的奧哈因都知道,他們這種天生的超自然能力,是從被惡魔奴役時就有的。
起初,奧哈因們也和人類一樣,生活在地面上。後來因為惡魔們需要能夠在深水中存活的奴隸,他們才改造了奧哈因們。這個歷史,甚至還要比惡魔們為奧哈因裝上第三只角,還要早一些。
在奧哈因們被布哈提帶領,從惡魔的控制中解放後,曾經一度有不少奧哈因們覺得,在深水中生活的能力,和第三只角一樣,都是需要被清除拋棄的東西。
因為它們都是奧哈因們苦難歷史的來源,惡魔們帶來的。
彼時的布哈提,答應了一部分奧哈因們的請求,幫助他們祛除了這一天賦。
這一支奧哈因們,便從此離開了水中,重返陸地生活。
無論是對於神祇,還是普通的奧哈因,扔掉一件工具,無疑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
但改變千萬年的習慣,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起初,這些回到地面的奧哈因們,活的很順利。他們勤勞的建設自己的新家,逐漸在地面上有了一席之地。
但好景不長,小部分惡魔們捲土重來,輕易的就將這些奧哈因們重新變為了奴隸。
這些奧哈因自然不可能心甘情願,再次接受奴役。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已經不是以前那種毫無依靠的種族了。
這些奧哈因們,開始向布哈提乞求幫助。希望自己的神能夠搭救他們。
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布哈提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祂對這些奧哈因們說‘我的神力來源於你們的超凡,你們拋棄了它,現在我也會拋棄你們。’
於是這些奧哈因們的下場,便顯而易見了。
這次事件,被現今的奧哈因們,看作是一個教訓。一個對於自身定位不清,對主不夠虔誠,而招致禍端的教訓。
自此以後,布哈提便創造了這麼一個名字頗為諷刺的神術,淨化。
奧哈因們開始用這一招對付犯下了嚴重罪行的族人。視具體情況,這些罪人會在被這個神術剝奪水中生活的能力後,要麼放逐於地面之上,要麼直接在水中溺死。
回到當前,胡迪迪此時正是打算用這個神術嚇唬嚇唬波豐特。
要知道,亞迪亞拉本就是十七個深坑中最大的,而他們現在所處的親王宮殿,又是這裡最深處的建築。
如果淨化神術真的施展成功,那麼等待波豐特的,就是恐怖的水壓,和溺水窒息——奧哈因們從來不必學習閉氣潛水,這是他們天生就會的。
但如果剝除了帶給他們這一才能的能力,那麼他們會比任何一個人類旱鴨子更慘!
儘管波豐特是個九級超凡者,但這樣的環境帶來的持續傷害,也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不過,在還想要得到一些答案和資訊的胡迪迪心中,他並非真的要用淨化要了波豐特的命。但對方如此態度,他覺得還是需要好好恐嚇一下。
雖然他確實於心不忍,畢竟不管怎麼說,哪怕已經變成了一個返祖的怪物,波豐特和他總歸都是有一點情誼的。
作為一個已經佔盡優勢,勝券在握的奧哈因,胡迪迪其實並不吝嗇於自己的大度。
只要你求求我,服一服軟……他望著波豐特,想到。
“哈哈哈,你就這點能耐?”
事與願違,波豐特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個最瘋狂的瘋子。他臉上依舊是那顯而易見的譏諷。
胡迪迪望著這個傢伙,瞬間滿臉鐵青。
“讓他去死!”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是!”三個守衛同時答道,並且一起對著波豐特抬起了手。
如水般泛起漣漪的大片淡藍色冷光亮起,將波豐特籠罩了起來。
這一刻,胡迪迪突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不過他還是轉過身去,不願意看到對方悽慘的死亡場面。
就讓這一切隨水流而去吧!他想著。同時內心中堅定了信念,一定要想辦法解決亞迪亞拉當前的問題。
又向前踱了幾步,胡迪迪有些糾結自己是否該堵住耳朵。他一邊覺得這樣有些偽善,畢竟處決的命令是自己下達的。
但另一方面,他確實是感到一絲不忍。
就這樣,兩種想法糾纏著,讓胡迪迪又多走了進步。
這個問題其實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反正結果最終都是那一種,他的反應並不重要。
抱著這樣的想法,胡迪迪站定了。
“怎麼?出什麼問題……”拋卻了無意義的想法,胡迪迪邊緩慢的轉身,便開口道。
他想問,為什麼還沒有聽到波豐特臨死掙扎的動靜,但等到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這話卻再都說不出口了。
他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守衛和波豐特,嘴都合不攏了。
上一刻還被三重神術控制著的波豐特,竟然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裡,衝著他露出了一絲令人不快的笑意。
而那三個忠心耿耿的守衛,此時卻以一種極為卑微的姿勢,伏在波豐特的腳邊。
“你……”胡迪迪說不出話了。
“很驚訝?你之前不是覺得我喪失了智力,只被情緒支配,貿然向你出手嗎?哈哈,我怎麼會真的犯這種錯誤。”
胡迪迪只覺得耳邊的話一句都聽不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想什麼。
“是啊,你是有守衛保護的。但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對你動手呢?你以為,我真就是一個人來找你的?你的手下早都歸順我了!”
胡迪迪說不出話,腦子裡依然是一片空白。唯有冷汗,自作主張的從他額頭上冒出來,和無處不在的水流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