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的利刃準確無誤的刺入狂熱的受福者的腹腔,或者更準確的說,血河的刀柄準確無誤的被送入喬治的手中。

許久之後,喬治喘著粗氣,用力一把將狂熱的大吉格斯從他的身上推開,他差點以為自己又要陷入重傷之中。但事實上,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甚至身體中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

他的目的就是自殺嗎?可為什麼非得死在我的手上?喬治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知道,如此反常的事情中必定隱藏著陰謀。

一定是有超凡力量左右了這個受福者的想法,喬治想著。要不然無法解釋一個上一刻還在求饒,還在為了逃命而用盡手段的人,是怎麼轉變成了一個狂熱的自殺者。

但由於超凡知識水平所限,喬治根本猜不出這樣的轉變的原因。他只能望著腳邊的另一具屍體,安慰自己幸好提前幹掉了一個。

虛驚一場過後,喬治收拾心情,開始搜尋兩具屍體。但令他失望的是,這兄弟倆身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財物方面就不用提了,這兩人根本沒帶錢,更不用說超凡物品之類的了。而他心心念念的關於強盜們的情報,也是一點都沒有。

當然,他們的聖徽其實也挺有價值的,但喬治根本沒把它當做戰利品。露西婭告訴過他,高層的受福者可以透過聖徽監視地位更低的受福者。

果然現實不是遊戲,殺人不一定爆裝備。喬治想著。

由於這場戰鬥喬治並沒有受一點傷,所以他在坦然接受一無所獲後,只是又休息了一會,就果斷站起身,離開了這裡,繼續向西而去。只留下兩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草地上。

……

馬倫坐在山羊背上,又一次停了下來。他遠遠地看見兩個下屬結伴向他走來,他知道他們要向他稟報事情。

“你先說。”馬倫看著兩人,隨意挑了一個。

“大人,卡羅爾和基恩死了。”

“卡羅爾和基恩?是我們在戴蘭市議會裡的人,對嗎?”馬倫略一思索,就想起了屬下所說的兩人。“你叫威爾是嗎?我記得你還兼職著法師,並且很擅長預言類的法術。你檢視過發生什麼了嗎?”

“是的,大人。我已經透過聖徽遠距離施展了‘死因回溯’,看過他們死亡的場景了。兩人都是被突然出現的子彈一槍斃命,前後間隔不到五分鐘。”

死因回溯是預言類解析系四級法術,透過這個法術,施術者能夠看到半小時內死亡的死者生前最後半小時周圍的場景。

這肯定是露西婭幹的,馬倫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兇手。不過他還是裝作怒意漸起的樣子,說道:“不到五分鐘?這就是說這兩個蠢貨死亡的地點很近,甚至他們是死在一起的?你跟我說,兩個五級受福者再相距很近的地方被人輕鬆地幹掉了?!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廢物手下!”

“不,不是這樣的……他們死掉的地方……”下屬看著馬倫的神色,懼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馬倫看著下屬的神色,越發不耐,就要開口斥責。但這時一個令他無比討厭的聲音在他腦後響起。而他的兩個下屬突然變得像兩個人偶一樣,眼神空洞的呆立在原地,唯有表情還凝固在之前一刻。

“別著急嘛,馬倫。說不定他們沒在一起,只是恰好在同一時間被人暗殺了而已。”

這聲音音色陰冷,但語氣輕佻。馬倫不用看就知道是格魯特在說話。於是,他裝作強壓怒氣的樣子,說道:“不管是被人同時襲擊,還是兩人死在一起,都不能掩蓋這兩個廢物毫無作用的事實。”

“你沒必要動怒的,馬倫。這事很容易就能推測出這是露西婭幹的,以你那些手下的能力來說,死在她手中不是極為正常的事情嗎?畢竟就算是你這個主教,也很難發現露西婭的行蹤。”

“你專門跑來就是為了指責我嗎?別忘了那個小女孩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這全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略瓦克的主教在兩年前的失誤!”馬倫怒吼出聲,似是終於無法忍耐對方言語中夾雜的挑釁。

“馬倫,冷靜一點,這可不是格魯特的錯。門圖拉當時已經是九級法師了,他出現後,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完成任務。”安東尼奧嘶啞的聲音傳來,但他的人影並未出現。“而且,由露西婭幹掉他們,不正是應和了計劃嗎?”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格魯特不是說她只有殺掉身上有印記的人才有效果嗎?你給我說清楚!”馬倫問道。

“哦,我知道了,你以為露西婭的詛咒才是這次計劃開始的鑰匙嗎?”格魯特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在此之前,我已經提前把禮物送給她了。那是一首聖歌,我有跟你提過嗎?沒有?那可能是我忘了。”

“所以這個所謂的攻城計劃就是為了抹掉西北教區?你們就是為了借這件事把我從地區主教的位子上趕下來?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

“怎麼會呢?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們可沒有對付你的意思。”安東尼奧說道。“事情依然和我們先前商量的一樣,只要搞定了露西婭,西北教區鬧出多大動靜教皇冕下都不會責罰你的。當然,前提是這件事是我們三人共同決策的。”

馬倫陰沉著臉,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那麼代價呢?你們倆承認和我一起做決策的代價呢?”

“代價?別說的那麼難聽嘛。只是想請求你幫我們一個忙而已。”格魯特說道。“很簡單的小忙,幫我們搞定李特就行了。你知道的,最初的計劃還是遺蹟裡的古物,露西婭雖然更重要,但古物最好也要有。”

“你們這是讓我送死?!”

“是有一定的風險,不過不一定會危及生命。所以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你是選擇補救,還是依舊這麼錯下去?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該聽聽你的另一個下屬要彙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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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安東尼奧的話音落下,馬倫的兩個下屬突然又變得鮮活了起來。他們看著突然出現的格魯特,還有些奇怪。不過緊接著,他們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馬倫這邊。

“卡羅爾和基恩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不用再管。”馬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對著另一個下屬問道。“你又有什麼事?”

“我……吉格斯兄弟也死了。”看著同僚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這個下屬硬著頭皮開口道。

“是今晚過來的那兩個蠢貨?我不是讓他們去做斥候了嗎?他們怎麼死的?”

“呃,我不會法術。但根據推測,應該是離開隊伍前往戴蘭的路上死掉了。”

“他們是四級受福者,能幹掉他們的人不會太弱。你們多派幾個人去看看吧。”

馬倫草草的下達了命令就揮鞭繼續向前了,看起來一刻也不想和兩個同僚在一起多待。兩個下屬則對著格魯特告罪了一句,便趕忙依照命令去做事了。

“我們是不是把他逼的有點緊。”安東尼奧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是你想快點見到和他見面的人嗎?逼得越緊,目的就越容易達成。”格魯特答道。

“我有點怕和他見面的人不敢再出來了。”

“放心吧,他一定忍不住的!”格魯特很確定地說道。

“但願你是對的。除了這個,那個吉格斯兄弟的死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那就是馬倫該操心的事情了。反正對我們來說,損失一兩個對大局也無關痛癢。我們現在只需要在暗中觀察就好。”格魯特說完,看了看前方羊背上的馬倫的背影,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但安東尼奧卻還留在原地,並自言自語道:“格魯特,你還真是認真啊。”

……

戴蘭城中,議員卡羅爾的大宅裡。

僕人們還在進行最後的忙碌,他們都將動作儘量放輕,因為他們的主人總是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但這些人並不知道,哪怕他們發出的聲音再大,也不會有人來斥責他們。因為這棟房子的主人,市議會議員,同時也是鐵幕教會五級受福者的卡羅爾老爺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對於這個死者來說,可能最欣慰的事就是他的死並不孤獨。五分鐘前,在遠離他的大宅兩個街區的地方,他在議會和教會的雙料同僚基恩也死在了同一人手下。好朋友就是要整整齊齊嘛。

卡羅爾精緻奢華的臥房中,露西婭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此時她的腦海中翻湧出了不少可怕的念頭,諸如製造更多的殺戮,傾聽更多的慘叫,目睹更多的鮮血等等。

她盡力地調整著心態,想將這些念頭平復下去,但卻事與願違。一瞬間,她曾經獵殺過的那些受福者們,以及他們死時流出鮮血的場景一一的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這是為什麼?露西婭想著。

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可能已經陷入了鐵幕教會的陷阱中,就如她和喬治之前推斷的一樣。但此刻,她並沒有後悔,只是陷入了一個疑問。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看到的都是鮮血?為什麼她看到的都是屍體?

在她十二歲那年,波洛克衝破封印時,她就有過類似的腦中幻景出現。但那時她看到的是權力,是威赫,是對周遭一切的強力支配,那景象與現在完全不同。而且她知道,波洛克眾多的神職中並無獵殺和鮮血。

所以她現在所看到的又是源於什麼呢?露西婭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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