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很快便回到了硃砂的隊伍所在處。喬治、露西婭和瓦萊莉雅站在院門外等候,硃砂獨自一人走進了院子。
才一進院門,硃砂便集合了下屬,開口說道:“你們下午跟老胡他們回去,我申請了個長假,就先不和你們一起回國了。”
這話一出口,士兵們一片譁然。
小馬搶先問道:“校尉,為什麼要請長假啊!?”
“累了,想休息休息,你不允許嗎?”硃砂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屬下不敢。”小馬一窒,只好說道。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老劉,記得幫我把軍服收拾一下。”硃砂一邊轉身,一邊說道。“回去以後你把它送到我家裡去,淳厚叔叔你也認識。”
望著硃砂雪白的連衣裙,在陽光下猶如蹁躚而起的蝴蝶翅膀,小馬突然覺得一陣失落。
等到硃砂徹徹底底的走出了院子,大部分士兵都四散離開,這個少年人的眼光還未曾收回。
老劉見狀,湊到小馬身邊,用肩膀撞了撞他,道:“捨不得?”
面對老劉的調侃,小馬沒有面紅耳赤的爭辯,只是依舊沉默著。
“嘿!不是老哥哥我說你啊,你這次估計得死了這條心嘍!”
“什……什麼意思?”小馬略帶失落的開了口。
“你還記得那個男人嗎?長得跟一尊鐵塔似的。我看啊,朱校尉八成看上那小子了!”
小馬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腦子裡卻立刻開始回想喬治的外貌長相。雖然喬治的外表極讓人印象深刻,可之前他只注意著硃砂,連露西婭和瓦萊莉雅兩個大美人都沒空細看,更別說喬治這麼一個男人了。
“你想啊,那小子長那麼大的塊頭,長得也不賴。論賣相,北營幾萬號的小夥子也沒幾個比得上的。比他壯的,幾乎都比他醜。比他長得好的倒是多,可沒一個有他那麼高的。結合起來,就這外貌條件,獨一份!”老劉接著說著。
小馬聽著老劉的話,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
雖然長相上,他覺得自己也不錯,不比喬治差。但身形相比,就大不一樣了。他也是人高馬大了,可和喬治一比,立馬相形見絀。
“這……可這人來路不明……”小馬有些不敢相信。
“嘿!老劉你這王八羔子,又在這欺負小馬?”一旁,另一個士兵被兩人吸引了過來。這人聽到老劉的話,不客氣的笑罵道。
“別聽這傢伙胡說八道,朱校尉和那小子頂多認識了幾天,哪那麼快定下來啊。”
“誒!怎麼就胡說八道?老哥哥我是過來人,對這些女人啊,我可比你們都懂得多!”
“喲,那你說說。給大夥兒都開開眼!”又有士兵湊了過來。“我倒要聽聽,那小子是怎麼比咱們小馬強的!”
而隨著他這句話,越來越多閒的沒事的士兵們都圍了過來。一間聽眾增加,老劉越發來勁。
小馬卻有些後悔,這時他才明白,原來戰友們都看得出他喜歡校尉。
“你們知不知道,朱校尉今年多大?”
“二十三嘛!”
“對了!這女人過了二十,看男人的眼光就變了!跟別說咱們校尉這種尚武的女中英豪。”
“怎麼個意思?”
“一般那種從小到大,一直上學堂的閨女們,是不是都喜歡文質彬彬的?”老劉說著。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這些大頭兵平日裡休沐上街,見到的女學生們都是盯著街上的帥小夥子看。看他們這些精壯的也有,但確實是數量少一些。
“那是她們還沒長大,還不懂。真正可靠的,還不就是咱們這些所謂的糙漢子嘛!”
一個士兵應和著:“這你說的不錯,家裡給我介紹過幾個女的,但凡年齡大一點,都喜歡我這樣的。不過我都沒看上!”
這話一出口,便有其他士兵起著哄。
“喲,你小子口氣還不小!那也沒說幫咱們兄弟們留意留意,打光棍的可多著呢!”
“就是!就是!你看不上,說不定我們看的上呢!你這也太不仗義了!”
“太不仗義了……”
“你們也沒早說啊!”這士兵連忙告饒。“下次,下次一定!”
“哎哎哎,你們還聽不聽我說了!”老劉見跑了題,連忙說道。
“你說,你說。”
“像朱校尉這樣,原本就早早參軍,現在二十三了,也拒絕了不少追求者。那些小夥子大部分不都是那種小姑娘喜歡的型別?這不正說明,校尉她喜歡高大、魁梧的那種嗎?”
“嘶,你說的有點道理啊。可那小子畢竟還是跟朱校尉認識時間短啊,這可能嗎?”
“你沒聽過一見鍾情嗎?況且,朱校尉這種家世,又用不著讓她聯姻,她可自由的很!”老劉說著,突然降低了些聲調。“當然啊,我也就是猜猜,到時候你們別在校尉面前提啊!”
“嗨!我還以為你真看出來什麼了!”有人不滿道。“搞了半天還是瞎猜。散了散了,大夥都散了吧!”
“嘖,怎麼是瞎猜呢?!我剛說的你們不都覺得挺有道理嗎?”老劉看著四散的人群,不滿的說道。
接著,他又衝著小馬問道:“你應該相信老哥哥的話吧?”
“我……”
“唉,我也不是非得說服你。只是啊,我就是覺得你的可能性太小。你說咱們北營挑了四百多號人實驗,這麼長時間了,算你在內,也沒真弄出來什麼高階強者。這實力不匹配,別的都是白搭啊!”
聽到這話,小馬黯然的低下了頭。
“行了,傍晚就該上船了。該吃吃,該喝喝,順其自然吧。”老劉不再繼續說,轉身便離開了。
小馬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依舊釘在原地。他的頭雖然低著,但腰板挺的特別直。
……
略瓦克列車站,月臺某處。
喬治四人正站在雨棚下,等候列車準備進站。他們已經買好了前去魯什本南海省首府,耶森的車票。
之所以不在候車廳等候,是因為他們還有事情要談。
“這麼說,你父親已經帶人去搜查李希的家族了?”喬治問道。
硃砂剛才對他們講述完,她和父親的通話內容。她的父親告訴她,李希的二哥涉嫌謀反,在經過激烈的戰鬥後,負傷逃跑了。而整個李家都被下了獄,等候審問。
在知道她結識了一位似乎足以影響西西尼亞的旅者後,她的父親便建議她儘快完成對方的要求。
這不單單是因為對方承諾提供幫助,更因為和一位旅者結識本身就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沒錯,所以我們暫時不用去九夏了。”
“可是你不還是軍官嗎?隨意請假沒問題嗎?”瓦萊莉雅一邊摘著行道樹的葉片,一邊問道。
對於出生在盡是筆直、常綠的棕樹林的海島上的她來說,魯什本春天的樹木萌發的新芽讓她格外喜歡。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摘下幾片嫩葉,細細的檢視著。
“沒關係的。”硃砂並不在意瓦萊莉雅看似有些不禮貌的交談方式,相反,她覺得對方的狀態很放鬆,是對她親近的表現。
“其實我在來之前,都寫好了辭呈,原本我參軍就只是為了能方便尋找李希罷了。就算真的不幹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那也不錯,只是……我還沒去過九夏呢。”瓦萊莉雅的語氣有些惋惜。
是啊,我也沒去過。喬治看著一邊神情專注看著葉片的女海盜,一邊想著。
“別擔心,會有機會的。不過至少我們可以去西西尼亞了,你也沒去過那裡吧?”
“那倒是,露露也沒去過。不說這個了,你說李晚,是叫這個名字吧?”瓦萊莉雅頓了頓,確認三人都不認為她的發音有什麼問題後,繼續說道。“他和什麼人勾結的?”
“這我還不清楚,我父親沒有明說。不過想來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冬逆。要麼就是惡魔。”
“冬逆?”露西婭和瓦萊莉雅疑惑著。
“惡魔?”喬治同樣疑惑,但關注的點不太一樣。
冬逆這個詞語,他在硃砂的夢中聽過,所以相比起來,他更在乎所謂的惡魔。
看著三人的表情,硃砂連忙說道:“抱歉,我用詞習慣了。冬逆就是你們所知的,邪神呼嘯深冬。”
“惡魔則是隱月上的一種詭異的神祇,祂們都是些恐怖的怪物。”接著,她又向喬治解釋道。
“這個惡魔,和魔主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呼嘯深冬又是什麼來頭?”喬治十分好奇。
第一個問題,是他注意到,不僅是九夏語,魯什本語中這兩個詞也有共同處。而後一個……他曾以為只是某個叛逆的法師,但沒想到是一個神祇。
“我來說吧!呼嘯深冬是九夏歷史上出名的邪神,祂的神職包含著恐怖的暴雪和深海的恐懼。不過,祂也是人類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個被除掉的神祇,九夏聖皇帝著名的豐功偉績之一!”瓦萊莉雅說著。“至於魔主和惡魔的關係……祂們長相相似,不過性格卻完全不同。惡魔們是十足的大壞蛋,魔主據少數的記載,應該還算是個善神吧。”
就在喬治還打算細問時,列車的汽笛聲鳴響,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