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彈！
瓦萊莉雅的子彈擊中了格魯特，但其威力遠不足以破壞他的肢體。真正造成手臂斷裂的原因，是子彈中蘊含的超凡力量。
格魯特知道，打進自己體內的子彈化成了液體，並同化了他部分的血液，從內部將他的手臂切斷。
格魯特的憤怒油然而生。
因為，和瓦萊莉雅交過手的尼亞克，從未向他提起過這方面的資訊。雖然他早知道自己和尼亞克間的聯盟並不穩定，但還是覺得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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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鐵幕教會的混球們的通病了，他們背叛起別人如同家常便飯，但要是換了自己，那就絕不會輕輕放過了。
不過此刻，格魯特並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儘管尼亞克確實讓他憤怒，但與之相比，他即將遭受的重創更加致命。
喬治的龍鬃鐧呼嘯著，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脊柱上。尖利的錐形鐧頭，帶個劇烈的旋轉，如同鑽頭一般，鑽進了他的身軀。
即便看不到，格魯特也能想象的出。自己背上的毛髮、碎肉和骨渣此時一定是四散橫飛。
因為脊柱被破壞，他全身上下都湧出一股無力感。要不是有神力存在，此刻的他，肯定已經無法再站立了。不過，神力並不能讓他的狀態保持。
看著肉眼可見虛弱下來的敵人，喬治沒有絲毫猶豫。控制龍鬃鐧在格魯特的體內瘋狂攪動，堅硬的鐧楞大肆破壞著，讓格魯特越加虛弱。
但格魯特也不是完全沒了生路，他的身體內猛然爆發出強大的神術波動，竟然在虛弱的情況下，將龍鬃鐧震出了體外。
但這並沒有改變他的頹勢。
接下來，雖然這個受福者及時使用了多種防禦神術，但也只要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而他慌亂中使用的一些攻擊性的神術，要麼被喬治躲避開來，要麼被硃砂阻攔而下。
而另一邊，瓦萊莉雅也絲毫未落下風，甚至面對尼亞克她還保有一定的優勢。也因此，她才能抽空射擊，幫助喬治。
“怎麼樣，你這會身體裡應該是癢癢的吧？本淑女幫你止癢，你不說聲謝謝嗎？”又一次在尼亞克身上劃下一到小口子後，瓦萊莉雅開口說道。
她的語氣有些賤賤的，換個暴脾氣的敵人，恐怕已經被挑撥起來了。
但尼亞克卻依舊一言不發，像是沒聽到一樣。此時的他也是有苦難言，在第一次面對瓦萊莉雅的時候，他雖然失敗了，但那是他有意為之。
就如同敏銳的女海盜發現了他的手下們，他的主人馬倫也發現了她。正是在馬倫的命令下，他才透過假死的方式，想辦法接近了露西婭。其實他的實力並不遜於瓦萊莉雅。
不得不說，馬倫的情報果然強大，連遠在碎珠群島出沒的血腥女王的性格和人際關係，也摸得一清二楚。
在老魯格的莊園中，畢竟距離太遠，又有空間阻隔。他那顆假頭顱控制起來，並不順暢。這才讓關心露西婭的喬治，及時反應了過來。
本來如果一切順利，他是可以在那時就給露西婭施放更強的印記。如果是那樣，露西婭此時就能被逼出來了。而不是單純的感受格魯特施加的苦痛。
如果那時就成功了，他也不用和眼前的女海盜再次交戰。也不必忍受著身上的痛苦。
正如瓦萊莉雅所說，他現在全身都在承受著劇烈的搔癢。他知道，這不是女海盜的手筆，而是來自那個一言不發的九夏女人。
其實在與瓦萊莉雅的交手中，尼亞克身上的創口屈指可數。戰鬥到現在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也只被海蜂針刺到了四次而已。而瓦萊莉雅也被他的法術攻擊到了三次。
雖然那把兇器威力恐怖，四個淺淺的傷口已經足夠它取人性命了。但尼亞克精於血肉法術，只需要耗費些法力，便能將血液弄回身體裡。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給了瓦萊莉雅和硃砂可乘之機。硃砂在他回收血液時，將墨汁混入了其中。
由於過於激烈的戰鬥，尼亞克在初時竟然毫無所覺。直到第三次出血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血液竟然被慢慢地染成了黑色。
尼亞克連忙控制體內的血液，想將墨汁逼出。但又發現，區區一個中級超凡者釋放的法術，他一時半會間竟然無法破解。
他的血液開始越來越快的被墨汁同化、代替，身體越來越無力。兩個姑娘，幾乎把他逼上了絕路。
用疲憊的雙眼掃了一下苦苦支撐的格魯特，尼亞克卻並不後悔。隱瞞資訊的命令也是馬倫下的，他也沒有置喙的權利。
甚至對馬倫這個主人，他還得心裡好好祈禱，祈禱他儘快脫離戰鬥，帶自己走。對此時的尼亞克來說，這是唯一的生路。
而且由於某些原因，他知道自己不會被馬倫拋棄，只要現在他能不被完全打垮，再支撐一會，一會就夠了……
但他實在是太累了，他只好恨恨的盯著眼前的瓦萊莉雅，用仇恨來為自己提供支撐。他深恨著眼前的女人，以及遠處默然而立的硃砂。
但同樣的，他也舉得自己輸得有些奇怪。
說實在話，尼亞克是想象不到眼前的兩個來自不同地方，分屬不同種族的女人是如何做到如此合作無間的。
如果喬治知道尼亞克的想法，也會表示理解。畢竟，就算兩人真的看對眼了，也不能在認識短短幾小時就培養出默契。
但，自始至終，喬治一方真正能夠轉危為安，在片刻間掌握勝勢，主要是還是因為，他們其實並不是以三對二，而是以四對二！這是真正的，團隊的勝利。
除了表面上戰鬥的三人以外，隱藏在喬治影子中的露西婭，也功不可沒。
起初，在遭遇尼亞克時，喬治和瓦萊莉雅是真的認為，己方有危險了。但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候，露西婭竟然又在瓦萊莉雅和硃砂的影中開啟了暗影通道。
將四人連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意識層面的作戰會議。
當時瓦萊莉雅喊出的話，就是故意誘導敵人，讓他們以為瓦萊莉雅會拼死殺掉尼亞克。而另外兩人則會和格魯特較量。
但實際上，眾人在意識層面已經制定好了計劃。真正對付尼亞克的是兩人，而面對格魯特，承受風險的是喬治。
當然，如果喬治真的遭遇了致命的傷勢，瓦萊莉雅也會施展非接觸式的治療法術。就像喬治一樣，她也沒有底牌盡出。
從結果上來看，四人間的配合很不錯。
不過在初時，喬治對於露西婭自我勉強的行為很是擔憂。但漸漸地，他發現露西婭竟然說話越來越平靜，痛苦似乎已經遠離了她。
按她自己的說法，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突然間，她就擺脫了痛苦折磨，能夠正常的，理智的思考問題了。
不過當時大敵當前，也沒人深究。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尼亞克和格魯特吸引了。
而現在，己方幾乎已經確立了勝勢，尼亞克和格魯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喬治這才能放下心，準備稍後仔細問問露西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就在眾人逐漸放鬆時，突然露西婭的喊叫聲在眾人心中響起。
“馬倫！不！是……是……”
聽著露西婭莫名其妙的話語，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遠處的下水道處。
在升騰的烈焰處，一個黑暗的，看不清輪廓的模糊影子倏然出現。並且如同瞬間移動一般，快速的閃現到了不遠處另一個位置。並且不住地重複著同樣的舉動，詭異的跳動著，很快便閃過了無數地點。
“他……他在幹什麼？”喬治看著黑影，向露西婭問道。
“他……”
但露西婭只說了一個字，之後便毫無回應了。她的聲音像是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中，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提不起精神的感覺。
“露露……”瓦萊莉雅擔心的喃喃道。
此時尼亞克已經伏在地上，沒有力氣再動了，不會對她構成任何威脅。他的血液已經在被轉化為墨汁，並未停止。
但尼亞克卻似乎已經不再擔心生命安全了，他望著跳動的，馬倫的黑影，沉重的心情已經放下了。
而最安靜的依然是墨控制下的硃砂，這個畫魂依舊是不苟言笑，不為所動，不言不語。
氣氛沉默到近乎凝固，但依然還有一個例外。
“哈哈哈，馬倫，你藏得可真深啊！或者說，應該叫你考德？”
格魯特靠著神力，勉強站著。他渾身傷口眾多，最為明顯的就是背部和左肩。但此時，他卻好像對自己的傷勢毫無所覺。只是癲狂的笑著，眼光也跟著閃爍的黑影，不曾停下。
“考德？”
喬治，瓦萊莉雅，甚至尼亞克全部疑惑著，露西婭繼續迷茫著，唯有硃砂卻突然有了變化。
她的面色不再凝固，整個人都變得極為生動，喬治知道墨和硃砂本人間做了調換。此時是正主在控制身體。
而硃砂此時的表情也極為驚訝，她不由得張口喊道：“考德！那是波洛克的第一位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