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什麼去了?”閆馮偉等人同時問。

“碰瓷兒!”

我話音剛落,蔣布袋已經衝到了頭車前,像是沒剎住,一頭就撞在了車頭上,撞得頭破血流。

閆馮偉問我用不用過去交涉。

我說不用,這蔣布袋也算江湖奇人,這點小場面……

話音沒落,蒙超就指了指被扔在路邊的蔣布袋:“小場面?”

“靠!”

我趕緊招呼幾人出去,把蔣布袋抬了進來。

見他被打的鼻青臉腫,閆馮偉啼笑皆非,“雨雪天撞到個酒暈子什麼的……很正常啊,至於把人打成這樣嗎?”

蔣布袋咧了咧腫成豆包似的嘴:“我撲上去就哭爹,人家死的是閨女!”

蒙牛一翻白眼:“那活該,不過這也忒狠了……”

蔣布袋抹了下眼眶的血,“差不多了,不見血,就得死人。”

說話間,前後車幾個孝子風風火火跳下車,直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這他媽還沒完了?”閆馮偉也火了,一把拽掉外套,“再特麼死喪在地,也不帶欺負人的!”

見來人氣勢洶洶,我多少也有點窩火,可是,無意間看到櫃檯上的一幕,心中猛然一動。

“都給我在屋裡待著!”

我沉聲說了一句,拿起櫃上鐵扇走了出去。

這時雪已經很密了,出門後才看清,因為蔣布袋剛才突然冒出,起碼三輛車追尾。難怪對方會如此生氣。

“次他媽……”

“閉嘴!”

我當先用鐵扇止住一人。

那人被我穿著氣勢一震,“你……你誰啊?”

我用鐵扇指著,將他推開些,沉聲道:“讓本家大人跟我說話!”

我本來心裡還沒底,可是等到本家,一個五十歲冒頭的老爺子,一身孝衣,在旁人攙扶下恍恍惚惚來到跟前的時候,看到他的模樣,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幾幅零星的畫面。

老人就只是悲傷,來到跟前,看看我,就只顫顫巍巍抬手指指我:“給幫忙的上個禮……”

“謝謝!”

我接過臨近人遞過的信封,掂了掂,卻是說:“少了!”

“你們要臉嗎?”一個青年怒道。

本家老人卻再次擺手:“少了就再給……咱安生……”

“不用了!”

我對著老人使勁咳嗽一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退後兩步,斜指著4號喪葬鋪。

還沒開口,就又有一個中年人不耐煩道:“我們都找好人,都辦好了!”

我仍是用鐵扇指著4號,對本家老頭說:“老爺子,這個時候是想帶孩子熟悉熟悉道兒吧?我就跟你說,她陽間塵緣未斷,你現在帶他去找4好操辦,她還能活!”

“放你媽的……”

“我次……”

幾個年輕人頓時叫罵起來。

我有些煩了,心說真特麼多餘。

然而,這時,本來陰霾降雪的天空,陡然露出一縫陽光。

“遭了!”

我才喊一聲糟糕,診所內就驟然飛出一把黑色雨傘,飛到半空,敞開了,打著旋的落在靈車上。

我本來是想把這事交給小沈三他們辦的,可是黑傘飛到車頂,遮蔽陽光,我突然有種無比心疼的感覺。

“回去!”

我大喊了一聲,拉開靈車鑽了進去。

鑽進去以後,就直接張開四肢,撲在水晶棺上“嗷嗷”的晃動身體。

“我尼瑪……”

幾個年輕的看到,哪肯答應。

但動手之前,就被我用巧勁一個個仍到車上,仍到了我背後。

一時間,三五個人疊羅漢似的趴在棺材上。

車下的老頭都快暈死過去了,跳著腳的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水晶棺裡是一個女孩兒,年紀最多不過二十歲,樣貌——化成這樣的妝,絕不好看。

可是就被我們這幾個人車裡一陣撲騰,‘死屍’居然張開口,‘噗’的吐出一口血痰。

然後,隔著玻璃,我就見她在裡面來回掙扎著搖頭。

“都他媽下去!”

我這次真沒留情,幾乎是施展渾身解數,沒幾下就把所有人踹下了車。

找到扣鎖,把棺蓋一掀開,跟著下車,單手鐵扇攔著某些人的攻擊,另一只手拿出手機:“喂!120,雙山路,救人!”

救護車趕來,女孩兒被從棺材裡抬上了救護車。

可實際,這個時候,我也算是跟人打了好一場架。

包括蒙超、閆馮偉……呂澤林也從4號店裡攥著兩個掘子爪跑過來了。

可是,當女孩兒在救護車裡發出第一聲哭聲的時候,很多人都哭了,更有許多人朝著我們跪了下來。

我當先攙起那老人,“她就是氣血攻心……假死!指不定當間睡著了好幾撥呢!這是特殊情況,和醫療事故無關,趕緊趕緊……送她去醫院!”

風波過後,回到寵物店。

高和林丹,押著黑背心,三人一起衝我們發愣。

我遍尋不到合適的物件,索性跑到高和車上,拿過他的水杯。

倒幹淨水後,又用雨雪涮了,回到屋裡,直接讓人殺雞。

“殺雞?就這麼殺?”蒙超提著雞問我。

“高隊殺!血全放這杯裡!”

高和捧著滿滿一杯雞血出來的時候,我立時把那個萎頓的紙人,除頭部之外全泡在了裡面。

“誒呀……好暖和啊……”

之前那老女人的聲音舒暢的說了一句。

黑背心臉上動容:“娘……”

沒得到回應,他又狐疑看向我。

我說:“玄門術數不是你能瞭解的。就比如……”

我指指蔣布袋:“如果不是他剛才衝血,你老孃已經沒命了。”

我橫出櫃檯,走到黑背心面前,鐵扇點著他喉結道:“你可以當這一切都是騙局,可是,等你和你老孃真正通上電話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是事實了。

你記住,這次,我救了你老孃的命。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說,你不幫我,我……我可以令一切迴歸原先。”

黑背心和我對視一陣,問:“我可以給我媽通電話嗎?”

我看向高和,這期間他好像已經接了不少電話。

掛了電話,高和斜睨我道:“兩個事;一,剛才那女的活了!還有……黑背心的母親,被從井裡撈出來……他……他那對姦夫姨夫,在床上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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