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本能。

但當時的誠叔,更多的是替自己、替父母感到悲哀。

想到自己就快死了,他就想下來,到父母門前磕個頭,然後回屋等死。

但這時,他突然想到父親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但凡毒物,七步之內必有解藥。

南方蛇蟲鼠蟻是多,但不是背山臨水的房子,出現在人家裡的,最多的就是菜花蛇。

這條尖腦袋的小紅蛇是哪兒來的?

難道說,這小蛇本來就是棲息在這梁頭上的?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是在想,當時誠叔肯定是迷糊了。因為早年間的止咳糖漿等藥物,服用過量,是會有致幻作用的。)

但凡毒物——七步之內必有解藥。

這個現代看來也有五分荒誕的想法一冒出來,誠叔立刻就燃起了希望。

他先穩住了身形,掏出火柴,划著一根,就著火光在樑上照看。

藉著光亮,很快就發現,大梁和用來固定的吊木之間,有一個窟窿。

那窟窿眼不大,也就剛好容一個成年人伸進去兩根手指頭。

誠叔越發認定,那小蛇就是常年棲息在這房梁上的,這窟窿眼,就是它的巢穴!

他當即又劃了根火柴,另一只手,手指頭伸進窟窿眼。

才掏了兩下,就摸到個圓滾滾的小東西。

他把那小東西摳出來,拿到眼前一看,那像是顆蛇卵,卻又心想,剛才那小蛇才多大,怎麼會生出這麼大個的卵?

這時,他的左手已經漸漸開始麻痺。

當下也顧不上多想了,匆匆下來,撤了梯子,回了屋。

(事實是,看到這裡,幾乎已經可以認定,當時誠叔的精神,確實多少出現了點問題。)

因為,回屋以後,他仔細看那指甲蓋大的白色卵狀物,心裡就認為,這要不是那小蛇的卵,就是‘樑上蛇’的內丹!

他認定這東西肯定能解蛇毒,沒再多想,就把那‘內丹’塞進了嘴裡。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東西一入口就化了。

溶化的速度之快,讓他懷疑,那東西根本就沒塞進嘴裡。

然而,‘內丹不知去向’的同時,他就覺得口鼻之間有一股子從來沒聞過的香味。

再然後,他就睡著了。

(看懂這段的時候,我和皮蛋忍不住對望,心裡都在想,誠叔當時的文化水平的確不怎麼樣,被蛇咬了,胡亂吃個東西,就睡著了?那應該是蛇毒發作,昏迷才對吧?可是,接著再看下去,我們才明白,誠叔為什麼用的是‘睡著了’三個字。)

接下來,原文是: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去到了某個朝代,成為了某個不正經的皇帝的侍從。我親眼看到,他為了躲避敵人,為了讓自己的馬車座駕跑的更快,把自己的老婆兒子一腳蹬下車。

那場歷史有名的宴席上,他簡直是耍盡了不要臉。我在他身邊,都覺得替他丟人。那個賣狗肉出身的大將,為了他頂撞霸王,吃生肉;那個姓張的謀臣竭盡心力替他巧言辯駁。他居然藉口說要去撒尿,跑了!我算幸運了,因為他到底是有地位的。就算去茅房,也要有人在外守護。我就是守護他的人之一。

他跑,我自然也要跟著‘護駕’,只是不知道賣狗肉的和張謀士結果怎麼樣了。會不會讓那滿臉大鬍子的巨人給宰了。

(以上是誠叔的原話,整理出來很費事,但看起來很有點啼笑皆非。我和皮蛋都想到,那個不要臉的皇帝是誰了。那場借尿遁的宴席,就是歷史上最有名的鴻門宴。)

(‘睡著’這個詞,誠叔絕對用的正確。我絕對相信,他因為止咳藥,又或蛇毒的作用,昏睡了過去,所以才做了這麼一個怪夢。只是他居然夢到陪劉邦去撒尿……真不知道誠叔年輕時的理想是什麼。)

還是因為原文混亂,所以仍以第三人稱敘述——

誠叔的這個夢,的確很長。按夢境之初到結束……以我對歷史的瞭解,那至少有十年的時間。

只是夢的最後,讓人感覺有些細思極恐。

說是那位最出名的流氓皇帝駕崩,作為最忠誠的守衛,他和其他一些護衛替劉皇帝送葬。棺槨落定,護衛們正待出墓,忽然聞到一股奇香,然後就睡著了。

(在皇帝還沒封閉的墓葬裡睡著了……我不知道皮蛋想的是什麼,但我想到了一個詞——殉葬。)

誠叔的夢就只做到這裡。

然後,他就醒了。

那個一直被他‘鄙視’的短頭髮白大褂,就站在旁邊。

他見白大褂的表情奇怪,左右看看,就問對方:“我爸媽呢?”

白大褂就說他之前病的厲害,讓他臥床休養。

誠叔那也是很聰明的,從她眼中看出不對勁,下床跑出去一看,登時傻眼了。

新居的院子裡雖然不能說荒草蔓延,但也一片破落。

堂屋裡,桌上兩塊靈牌,更是差點沒讓他當場暈厥過去。

那正是他父母的名諱!

後續,中間誠叔省略了很多。

只簡單記述:他從白大褂口中得知,他這一覺,竟然睡了整整一年。

他的父母憂鬱成疾,在這一年當中先後離世。

……

然後,算是第二個故事吧……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

這一晚,誠叔又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個全身紅衣服的老頭,拄著一根造型奇異的柺杖來到了床邊。

老頭對他說:你醒來以後,馬上去做兩件事……

等老頭說完要他辦的事,沒等他詢問,老頭就說:“我要走了,切記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否則你不光會失去這套房子,還會孤獨一人,困苦一生。”

說完,老頭就不見了。

誠叔驚醒,看窗外,才是月正中天。

他想起夢裡那紅衣服老頭說的話,當即翻身下床,跑進院子裡,伸手到院中水井下掏摸,果然摸到了一塊不牢固的井石。

他把那石塊抽出來,再往裡掏,居然真的像紅衣服老頭說的那樣,找到一個油布包。

再是詭奇的事,一旦有一半印證,另一半便由不得不信了。

誠叔開啟了油布包,再看看天色,也不去管旁的,只拿了其中的一個瓷瓶,就藉著月色,匆匆邁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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