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阮卿便收拾好了心情,擦擦眼睛,補補妝地出去了。

呼,終於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顧瑤想。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中午。

切過蛋糕,和朋友問候交談了一會兒,便開飯了。

顧瑤和洛冬、姜秋他們一桌,許沐雨也和姜秋他們一桌。

顧瑤看著隔壁桌的許捷,心裡暗道。

這是阮卿的老公,咦?是前夫呢?還是現任呢?

因為許捷是不請自來,且因著阮秦的在場,他只得與阮卿隔著一桌。

其餘人皆是知道他與阮卿的不合,因此,也沒有過多地和他說話。

“阿姨。”許沐雨笑眯眯地打了招呼。

“是沐雨吧?你媽媽常說到你。”

“真的嗎?媽媽有說了什麼嗎?”許沐雨有些驚訝地道。

“乖巧,聽話,咳,就是很喜歡你,怎麼誇獎都覺得不夠類似。之前還覺得說得過分了,不要介意哈。”顧瑤笑了笑,又道。

“今日一見,倒也確實和她所說的那樣。”

“謝謝阿姨。”許沐雨似是有些害羞,面上掛了淺淺的粉霞。

用餐的時候,顧瑤注意了一下阮卿,發現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眼角微微發紅。若是不注意,還以為是紅紅的眼影。

“蘇行,這是小妹阮卿。”

飯桌上,阮秦向同桌的一位朋友介紹著。

蘇行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樣子,一身休閒西裝,眉目英朗深邃,看起來有種混血的感覺。

讓阮卿在意的是他的眼睫毛,長長的,像是小扇子。

“阮小姐。”聲音也好聽,沙啞的磁性。

“小卿,小卿。”阮秦看著妹妹發呆,不由拽了拽她落在桌下的袖口,小聲提醒。

“啊?抱歉,不小心晃了神。”阮卿笑著道歉,給自己倒了杯酒敬了敬,一口飲盡。

男人似是有些驚訝,微微地挑了挑眉,也端起手邊的酒飲了。

阮秦飲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眼角帶著些醉意,目光落在這邊,唇角帶了絲淡淡的笑意。

阮卿原本以為,和蘇行說話會很累。因為,雖然阮卿的工作比較嚴肅,但她生活中喜歡讓他放鬆的東西,比如旅遊,比如花藝瑜伽等。

沒有想到的是,蘇行對這些也有些瞭解。雖然瞭解的不很深入,但瞭解的東西,用來聊天卻是剛剛好,已經很厲害了。

一頓午飯,阮卿和蘇行聊得很投機。

“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回到房間,阮秦坐在房間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問阮卿。

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映進來,落在阮秦的側臉上,讓他的輪廓柔和的不可思議。

“蘇行嗎?挺好的,各方面來說。”阮卿客觀地評價著。

“那你呢?”阮秦轉過頭,帶著微醺醉意的眼睛緊緊地鎖住阮卿,目光中帶著些微的好奇,似乎是在看她的反應。

又或許,是在從阮卿身上看到什麼。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說話說一半,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阮卿避開眼睛,故作不知地把果籃裡的水果移了移位置。

“你知道我的意思。”阮秦淡淡地看了阮卿一眼。

不過,阮秦也沒有勉強阮卿,像是有些累的,阮秦轉過頭,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

大長腿無處安放地擺在兩旁,因著醉意,整個人帶著股慵懶的頹喪。

但是,並不醜,反而有種雅痞的感覺。

“哥哥,我你就不要擔心了。”阮卿有些無奈地拿下手裡的小橘子,起身走到阮秦身前,遞給他。

“喏,吃不吃?”阮卿問。

“不吃,有皮。”阮秦看了眼橘子,撇過眼道。

“……”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這還是自己酷兮兮的哥哥嗎?阮卿無語。

“那我給你剝?”

“嗯。”阮秦點了點頭。

居然還點頭,能直接塞嘴裡嗎?阮卿疑惑。

顯然不能。嗐!還是剝吧,阮卿認命地想到。

淡青色的汁液因為撕扯的動作濺在手上,有些油乎乎的。

剝好橘子遞給阮秦,阮秦拿了張紙擦了擦手。

“這還差不多。”阮秦直了直身子,接過。

你是哥哥,不跟你計較。

阮卿撇了撇嘴,不說話。

“真的不考慮?蘇行挺不錯的。”阮秦一邊嚼著橘子,一邊道。

“當然不了,哥你不要為我擔心了,我現在不著急。”阮卿笑笑說。

“一看就不是讓我放心的模樣。”阮秦小聲地喃喃道。

“哥,你在說什麼?”阮卿沒有聽清。

“沒什麼,你若是放不下沐雨,願意和許捷過下去,其實我們也不在意的,只要你自己心裡過去就行。”

阮秦看了妹妹一眼,有些擔心。

阮卿自然清楚哥哥口裡的話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家裡人對自己的未來已經不抱希望了。

自己似乎,也確實有些失敗。

阮卿知道家裡人關心自己,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有時候,知道怎麼做,並不代表就會去怎麼做。

總是有許多原因,許多妨礙。

阮卿不想去在意這些,但往往也會被這些影響。

“你想好怎麼做,便去做。哥哥會一直支援你的。”阮秦看著阮卿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迴歸那個家庭。

但願可以吧。阮秦想。

今日裡也看到許捷和許沐雨了,看起來都像是認真悔過過的樣子,想必阮卿若是同意,在家裡也會過得挺舒適。

阮秦最近特意留意了一下許捷,將他的經歷品性等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關於阮卿的婚事,最近阮秦常常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調查清楚,以至於讓妹妹難過傷心了那麼久。

也是巧合,她剛好那個時間走了,他正在自己的世界裡苦苦掙扎,沒有抽出時間為妹妹考量。

不過,幸好許捷也不是一個壞的。至少,許捷在阮卿之後沒有找人這一事上挺欣賞的。

不管是因為什麼,許捷沒有找其他人,阮秦只想讓妹妹開心,讓她好好的。

現在這樣,似乎也不錯。

阮卿看著哥哥,心裡熱了熱,內心慢慢漲漲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阮卿小的時候,哥哥已經有些大了,她特別喜歡跟著哥哥的背影往前衝著。

但是,往往的,她只看到了哥哥的背影。等到快跑近的時候,哥哥的影子又不見了。

很沮喪。

但是阮卿又很喜歡跟著阮秦,喜歡跟著哥哥四處跑。哪怕,哥哥那時候可能並不是很喜歡她。

“哥哥不要為我擔心了,我會找到一個好的,好好照顧我的。”阮卿走到阮秦身前,把人的胳膊晃了晃。

阮秦本就有些醉了,此時被阮卿晃得身子晃了晃,頭更暈了。

“……呼,有這麼害哥哥的嗎?”阮秦被阮卿給氣笑了。

“有點難受,現在不要碰我,乖。”阮秦擺了擺手,讓阮卿放過自己,自己捂著頭倒了下去。

有點嚇人,阮卿感覺自己被嚇到了。

“哥哥,你去床上睡吧,看你困的。”阮卿拉了拉哥哥的手臂,這次倒是沒有晃,語氣關切。

“嗯,你出去之後,我就上床上去睡。”阮秦點了點頭,提出要求。

“不行,我看著你上床了再出去。”阮卿不贊同地道。

“你現在也不聽我的話了?”阮秦板起臉來。

“沒有,自然是聽的。只是……”阮卿還有些猶豫。

“好了,出去吧,你這麼晃著,我頭暈。”阮秦不客氣得說道。

“……哦。”淡淡應了聲,阮卿還是出去了,感覺自己被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嗯。”這下,阮秦看起來倒是面上好了許多,甚至看起來眉眼有些柔和了一些。

推門出來,阮卿把門關上,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在屋裡的時候,阮卿總擔心自己說了什麼,然後不小心又扯到嫂子的話題上,然後讓哥哥難過。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哥哥還是放不下。不僅家裡人擔心,她自己也很擔心。

“顧瑤。”

抬頭間,阮卿卻是看到了顧瑤。

“怎麼在這邊?”阮卿問。

“四處走走,沒想到碰到你。”顧瑤笑了笑,左頰上一隻淺淺的酒窩。

“真巧。”阮卿笑著道。

“是呢,我正準備回去了,想去找你來著,恰好碰上,便不用去找了。”

“是呢,只是,這麼早回去嗎?”阮卿有些不解。

“嗯,家裡有點事情,不回去不行的。”顧瑤有些無奈地道。

“嗯,那你便回去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千萬不要客氣。”

說著,阮卿讓了讓身子。

“那多謝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快四點的時候。

顧瑤把前一日攢下來的幾件衣服洗掉,又把屋子裡打掃了一下。

只這麼兩件事,便耗費了顧瑤一個下午的時間。

待把房間打掃之後,顧瑤有些氣喘吁吁地坐下來,感覺有些過於的疲憊。

身上還有些沉重,腦子有些暈乎乎的,似乎是有些缺血。

手指有些輕微地發顫,顧瑤攥了攥手心,手上還有些輕微的浮腫,看起來醜極了。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魚魚和火火,顧瑤思量,也該早些把它們託付給薛彥了。

顧瑤開始思考,要不要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然後自己住回去的可能。

實在是,一個人住,顧瑤有些擔心。

之前,顧瑤還天真的想著,有沒有可能,自己能一直堅持下去。

現在想來,顧瑤現在挺嚮往之前陸西臣所說的那樣,待在家裡好好養著。等養好了,再健健康康地回來。

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的工作會不會已經被其他人給佔了。

到時候,再去找便是。

顧瑤也不知,自己現在為何如此的多愁善感。

也許,是懷了寶寶的緣故。也許,是自己太閒了?

顧瑤想著,不禁有些憂慮。

左手握了握右手,顧瑤看著自己明顯胖了一圈的手,有些無奈。

顧瑤又開始慶幸,慶幸陸西臣現在不在家,這樣就看不到自己糟糕的情況了。

若是這個樣子去見陸西臣,顧瑤覺得自己大概會羞愧得要冒煙的。

也不知,其他孕媽媽都是怎麼面對自己的丈夫的。又或者說,怎麼與他們和諧相處的。

顧瑤現在開始明白,為何“傾國傾城”李夫人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不去見漢武帝了。

女為悅己者容。

雖然許多夫妻間不在乎這個,顧瑤卻是極其地在意。

也或許,顧瑤猜測,自己和陸西臣在一起的時間不長,還不足以讓她用最真實的模樣去和他相處。

顧瑤不敢在陸西臣面前不顧形象地大吃大喝,不敢在陸西臣面前蓬頭垢面,更不敢在陸西臣面前說自己的不滿或是不開心。

但是,這也不代表顧瑤在陸西臣身邊不快樂。只是,有些不自在罷了。

這些天裡,顧瑤也不怎麼和陸西臣影片電話了。顧瑤不想讓陸西臣看到自己這幅不體面的樣子。

魚魚和火火忽然湊到跟前,魚魚直接攤開肚皮地躺在顧瑤身前,讓顧瑤來摸。

“哇,是做了什麼錯事嗎?這麼乖?”顧瑤揉了揉魚魚的小腦袋,把小家夥的臉使勁搓了搓。

“小壞傢伙,說吧,到底做了什麼壞事,我也好做個準備什麼的。”顧瑤沉浸在小家夥做錯什麼事情了事上,也就沒有注意到,旁邊關了靜音的手機亮了幾亮,終於還是自動結束通話了。

咦?待顧瑤拿到手機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粥在鍋裡散發出濃郁的春香,顧瑤坐在一邊,一邊揉了揉貓,推他們出去玩,一邊開啟手機。

是蘇唯。

電話打了回去,顧瑤有些不解地問道。

“唯唯,下午是有什麼事情嗎?”顧瑤問道,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疑惑與好奇。

“哦哦,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到一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

“要聽嗎?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其實,打給你的時候,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咦?自己能幫她什麼事情呢?顧瑤有些好奇。

“那是什麼呢?”顧瑤又問。

“是這樣,宋墨家的花,最近總是在出問題。我就想著,能不能讓他向你請教一下。說不定就好了呢。”

“哦哦,這樣,不過你太抬舉我了,我很多花也不認識的。”

顧瑤有些窘迫地道。

“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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