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姜秋看著賀青玉，忍不住問道。
“沒事。”
賀青玉一邊眼淚嘩嘩流著，一邊哽咽地道。因為聲音裡的哭腔，說出的話一點兒都不能讓姜秋信服。
哭成這個樣子，還說沒事，顯然是在安慰自己。
姜秋也有些難過起來，忍不住手忙腳亂地給和也遞著紙巾，小聲安慰。
“青玉，我，我很抱歉。”
過了好一會兒，姜秋還是沒忍住的，道了一句。
原本，姜秋以為，自己很難有機會和哪個人真誠地道歉的。因為感覺很羞恥，很難為情。以姜秋的能力，他自認為自己可以認真彎成老師給的作業，認真做好同學們的好榜樣的角色，以及阮卿心中的好孩子。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輕鬆地道了歉，在賀青玉面前。
賀青玉顯然沒有意識到姜秋這一道歉的真誠與艱難，只是感覺被姜秋的道歉安慰道。
但是，這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傷心難過，為什麼忍不住想要流眼淚……
憤憤地轉過腦袋，賀青玉決定暫時不去看這人的臉。
“青玉，你怎麼了？”姜秋問道，面上帶著些羞愧和不安。
難道，她正在醞釀著什麼話，要來和自己分嗎？
姜秋沒有想好，現在只想讓賀青玉停止哭泣。
總是在哭，姜秋心裡像是被什麼鈍鈍的東西在一點點地磨著。
雖然不是很疼，但真的難受。
姜秋看了看周圍，索性搬了凳子坐在賀青玉身邊，然後在人擦了眼淚後，把人攬在自己懷裡。
“哭什麼呢？”
哭什麼呢？自然哭的都是委屈難受啦。賀青玉憤憤地想著，感覺這人也太討厭了。
心裡越是想著，眼淚好像就越是不要錢地流出來，讓賀青玉難受極了。
她現在不想哭了，但是那眼淚吧，就是不很聽話。
感覺到落在後背上輕拍的手漸漸挪開，賀青玉不禁想，這人終於要放棄自己了吧？
大概原本就想要姜秋和自己分手的，自己這麼一哭，也不好意思讓自己這麼難受，索性給自己一個分別的禮貌擁抱，就要徹底離開自己了吧？
這麼一想，賀青玉心裡想揣了只白兔子似的，非常地擔心起來。
賀青玉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想和姜秋分手的。
所以，在還沒有分手前，自己要爭取努力一把。
另一邊，姜秋也在猶豫。會不會，賀青玉就等著自己鬆開手，然後和自己分手呢？
自己，要不要在離開前爭取一下呢？
這麼想著，姜秋也不太願意去鬆開賀青玉了。
於是，這一個擁抱，便持續了很久。
終於在，賀青玉察覺到姜秋要徹底鬆手的一瞬間，連忙兩手一緊，緊緊地攬住姜秋的腰。
姜秋：……
皺了皺眉，姜秋鬆開賀青玉，把人推了推。
雖然決定不想鬆開賀青玉，但是，賀青玉這麼箍著他的腰，姜秋感覺有些不舒服。
“別放開”賀青玉悶悶地道，“我才不要放開。”
“……”
繞是姜秋，此時也沒有弄明白賀青玉的意思。
難道？要長長久久地擁抱一下，來作為對這次戀愛的結束嗎？
思及此，姜秋便用力，想要把人的手拉開。
賀青玉抱，姜秋拉，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
隨著“撕拉”一聲響，姜秋的衣袖，被賀青玉給撕破線了。
兩人俱是一愣，面上一蒙。
這下，姜秋不說，賀青玉也迅速地把人手挪了回來。
“對不起。”賀青玉軟著聲音道，纖長的手指對了對。
“沒事。”
姜秋搖搖頭，幸好這人現在面色還好，人也不哭了。這便挺好的了。
姜秋想著，心裡莫名有種淡淡的欣慰。
賀青玉看著姜秋似乎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有些擔憂。
是真的不在意呢？還是氣得不想生氣了。
賀青玉越想，自己便越害怕。
姜秋看著，也不去和她說什麼。
若是真的分手了，難道他還要告訴賀青玉，怎樣和男朋友相處，能讓男朋友最舒服嗎？
他又不是聖母，還做不到這一點。
“賀青玉。”姜秋把袖子放下來，淡淡地道。
“到。”賀青玉立馬道。
隨即，意識到這邊是店裡，不禁又把聲音往下壓了壓。
“怎麼了？”賀青玉看著姜秋，不禁怯怯地問道。
“……咳，我覺得，有什麼事情，還是等把我的袖子縫了再說吧。”姜秋說著，眼神不錯地看著賀青玉的臉色。
姜秋私以為，自己這個方法極好。
就像之前，想和一個人談朋友，便要和這人有聯絡，有來有往。之前聯繫方式不方便的時候，便用借書的方法來表達心意。
有借有還，有來有往。一次兩次的，對方便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挺好的。
姜秋覺得自己的方法和借書很像，袖子壞了，索性去一旁的洗手間換下來，然後把袖子壞掉的衣服拿給賀青玉，讓她幫忙縫一下……
嗯，不錯。姜秋想著。
不過，雖然想得挺好的，但是姜秋還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有些冷冷淡淡的模樣。
賀青玉看著姜秋的臉色，有些琢磨不透的感覺。
“我待會把衣服脫給你，給我把袖子縫好了再給我？”
“……好啊。”
賀青玉有些愣愣的，也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沒有分手便是好事。
心下有些慶幸，賀青玉不禁慶幸起，自己扯了姜秋的袖子了。
之後，賀青玉也果然拿到了姜秋的衣服，答應給他縫上一縫。
姜秋回去的時候，洛東是在家裡的，阮卿倒是不在家。
看見他回來，洛東不禁賤兮兮地道，“出去剪頭髮了？和女朋友一起的？”
姜秋點點頭，心情卻有些差。
“怎麼了？怎麼了？”看到他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洛東立馬搬了個凳子過來，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
“沒事。”姜秋搖了搖頭，不想去說。
“就說說嘛。”洛東有些被急得抓耳撓腮的。
看了眼洛東，姜秋眼中的冷色把洛東嚇了一跳。
“好了好了，不願意說就算了，何必這個樣子？”洛東有些鬱悶地道。
“你知道便好。”姜秋冷冷地道。
知道便好，我知道個錘子。
看出姜秋不想說什麼的樣子，洛東也只能退避開，不去觸姜秋的黴頭。
只是，眼睛在姜秋身上轉了轉，洛東很快發現了一些不同。
比如，姜秋身上這件衣服，似乎不他出去時候穿的。
所以……出去剪個頭髮，還換了衣服。
內心裝著個大八卦，洛東看向姜秋的眼神都不對了。
若是能打聽一番，便好了。
只是，想了想自己和姜秋的武力值，洛東覺得自己還是識時務些的好。
雖然如此，洛東還是自己依據著兩人的性子，腦補了一些很可能發生在兩人之間的事情。
一番腦補之後，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認識進展，但是洛東好歹知道了兩人之間可能的走向。
姜秋回到房間，把衣服袖口緊了緊，領口松了松。
感覺有些不舒服，姜秋想。
果然，順風順水慣了，有時候遇到一些事情，便只會驚慌失措了。
姜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姜秋捫心自問，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和賀青玉分開。哪怕是聽到分手這兩個字，姜秋就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所幸，能推遲一天是一天。
賀青玉這邊，卻是像做賊一樣地回到家裡，包裡有著姜秋被自己扯壞了袖子的襯衣，以及自己的幾件衣服。
哥哥賀青璋不在家，賀青玉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情舒坦了很多。
回到房間裡，賀青玉拿來針線盒，從裡面拿出針和線，線穿在針上。
隨即，賀青玉把姜秋的衣服展開，翻過來，小心地縫著袖口。
賀青玉一邊縫著，一邊想到，若是自己把姜秋的衣服給縫好了。或許還可以拖一些時間。
或許，自己可以晚一些把姜秋的衣服還回去，這樣就多一些時間來考慮了。
可能想得太專注了，賀青玉不小心扎破了手指。鮮紅的血珠子從手指上冒出來，紅豔豔的一顆。
賀青玉想，似乎還挺好看的。
轉念一想，賀青玉想到了一個辦法。從旁邊把手機拿過來，把手上的血珠子拍了一張，發給姜秋。
或許，苦肉計是一個方法。
姜秋正準備回房間洗一下澡，剪頭髮的時候，姜秋總覺得，那些剪掉的發茬，好像掉到了脖子裡面。
有些扎扎的，挺不舒服的。
拿到手機的時候，姜秋還在納悶。現在這個時間，會有誰給自己發資訊呢？
看到賀青玉手指上的血珠子，姜秋卻是有些慌了。
明明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傷口，但因為是發生在賀青玉身上，姜秋格外的擔心起來。
“家裡有創可貼嗎？酒精消毒一下。”姜秋發了一條語音過去，語氣似乎有些嚴厲。
賀青玉看著發過來的資訊，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笑來，看著那紅紅血珠的目光更柔和了。
賀青玉莫名的，有些感謝起自己被針扎破的手指了。
【沒有的，哥哥也不在家。】
單手敲著字，賀青玉感覺心裡挺熨帖的。
還關心她，說明還在意。
賀青玉還注意到，這是姜秋第一次語音給她發資訊。之前，都是敲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