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我待會準備一個？”顧瑤看著陸西臣空空的掌心，又捏了捏自己的口袋，不禁有些意動。
“逗你的。”陸西臣拍拍顧瑤的腦袋，笑了笑。
“要不？給我來兩句祝福？”陸西臣問。
“額。”顧瑤猶豫地看了陸西臣兩眼，“容我想想哈。”
顧瑤捂了捂腦袋，眼睛轉了轉。
“新的一年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感覺不到誠意。”陸西臣撫了撫下巴，搖搖頭。
仔細看，還能看到人嘴角的笑意。
“mua~”顧瑤乾脆墊了墊腳，在人嘴邊碰了碰。眼睛彎彎，映著光，像是盛了星星。
“敷衍。”陸西臣笑笑，含著顧瑤的唇咬了咬。
——
兩人出去閒逛了逛，魚魚和火火呆在家裡，只有牛奶晃著尾巴跟在兩人身後。
快要走到路寧小朋友家的時候，顧瑤忽然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扯扯陸西臣的衣袖，顧瑤指了指牛奶，又指了指前面，“辣個，牛奶，我們要從這走過去嗎？”
陸西臣看了眼顧瑤，兩人雙雙回頭看了看牛奶。
牛奶以為他們要摸摸它，還是揉揉它，連忙湊了過來。
“我們要不先回去，把……先留在屋裡？”顧瑤蹲下身，揉了揉牛奶的腦袋，問陸西臣。
“……大概不用了。”陸西臣面上露出難色，忽然看了看前方，有些無奈地看向顧瑤。
顧瑤順著陸西臣剛剛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是路寧和陳阿姨。
“小寧新年好啊，阿姨好。”顧瑤笑看著兩人道。
“新年好啊，散步啊？”陳阿姨看到兩人，也有些高興的樣子。
“瑤姐姐新年好，臣哥哥，新年好。”路寧高興地和顧瑤道了好，把身子埋在陳阿姨身後，小聲地和陸西臣問好。
“新年好。”陸西臣點點頭，難得在小朋友面前露出一個笑來。
顧瑤頗有些高興地點點頭，以為陸西臣在小朋友面前的冷麵形象終於要改變了。不曾想，小朋友更害怕地躲到陳阿姨身後。
“咳，小孩子不懂事。”陳阿姨尷尬地笑笑，帶著路寧小朋友先走了。
臨走前，顧瑤拿出一個小紅包塞到了小朋友手裡，陳阿姨推辭不得，只得讓小朋友拿著了。
“你之前做了什麼事啊？他們怎麼這麼怕你？”顧瑤非常好奇地看著陸西臣，想要搞清楚緣由。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們膽子太小了吧。”陸西臣煞有介事地道。
頗有些尷尬的表情呢，顧瑤捂嘴偷偷笑了笑，把手放進陸西臣的手裡。
新年初一，家家戶戶門前，都是紅彤彤的一片，紅色的鞭炮碎屑像是漂亮的小花落了一地。幾經人走，溼漉漉的鞋子落在地上，溼的和幹的紅色碎屑看起來漂亮極了。
人們走出屋外，互相笑著道新年好，互相聊著天。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對新一年的期望。
旁邊，大人們帶著的小孩子玩在一起，幾個湊成一堆，在一邊小小聲地說著話，像是在分享什麼令人高興的秘密一樣。
顧瑤看著周圍的喜氣洋洋，心情也愉悅了很多。
像是終於想起來似的，顧瑤碰了碰腹部，又像是做賊似地收回手。
陸西臣就那麼看著顧瑤糾結著糾結著，臉上忽然出現傻傻的笑容來，像是個小傻子。
兩人手牽手地走著，漸漸遠離人群，身邊也漸漸安靜下來。
走到一方頹圮的籬牆下，陸西臣忽然頓住腳步，拉著顧瑤的胳膊，把人拉在自己懷裡。
“做什麼？”顧瑤笑著推了推他。
“沒事。”陸西臣下巴擱在顧瑤的肩膀上，聲音低啞著滿足。
“先回去嗎？”顧瑤說著，反而更緊地把人抱著。
“等等。”陸西臣忽然把人推在牆邊，低下頭。
顧瑤一驚，但很乖順地沒有反抗。雖然，心裡已經砰砰亂跳得厲害。
“我們好像錯過了很多。”陸西臣拇指碰了碰顧瑤的臉頰，像是在嘆氣。
“……唔。”
“我會一個人回來的，願意等我嗎？”陸西臣壓抑著聲音道，目光沉沉。
顧瑤撐起眼皮，抬眼看了看陸西臣，認真地點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道，“我會的，所以，你要快點回來。”
“嗯。”陸西臣冷淡的唇角忽然勾了勾，慢慢地俯下身。
溫暖的氣息縈繞著，顧瑤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了蜜罐子裡，甜甜的。
身後是冰涼的牆壁，前面是溫暖的懷抱，讓顧瑤忍不住地回抱住陸西臣，汲取他懷抱的溫暖。
在家裡，幾人和和諧諧地住了幾天。沒有什麼衝突，也沒有什麼爭執。
不過，陸西臣事後猜測，大概是顧瑤懷了寶寶的緣故。雖然懷的時間不長，肚子也不顯。
這是顧瑤和陸家人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地相處，大概之後再接觸，就是陸西臣走之後了。
也因此，顧瑤非常珍惜陸西臣在家裡的這段時間。
因為顧瑤懷了寶寶，陸西臣被陸媽媽耳提面命地囑咐了幾通，讓他好好陪著顧瑤這段時間。
在這幾天裡，顧瑤感觸頗深的是陸媽媽和陸爸爸的日常相處，感覺非常矛盾又契合。
經常是陸媽媽說個什麼，陸爸爸反駁幾下，然後還是面帶不滿地去做。但是當陸媽媽看他不滿意，不準備讓他去做的時候，陸爸爸又很開心地把活給攬了過去。
顧瑤被勒令不做家務，因此，每天就是坐在客廳，看看書或織織衣服，聽聽音樂什麼的。而業餘活動，就是看陸爸爸和陸媽媽的互懟日常。
陸西臣則在陸媽媽的要求下，隨時準備著滿足陸西臣的要求。比如，顧瑤想吃什麼，陸西臣最好是馬上去買回來。或者，顧瑤想做什麼了，陸西臣趕快過來幫忙。
初聽到陸媽媽的話，陸西臣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但是，看到陸爸爸理所當然的表情，陸西臣只得默默認下。
幸好，顧瑤向來不會要求他做些什麼。想吃什麼，顧瑤自己就能拿到，壓根沒什麼需要陸西臣去做的。但是，顧瑤這樣，陸西臣又覺得不舒服起來。就好像，你被安排了一項任務清單，而具體的工作列裡是空空的那種感覺。
其實，陸媽媽是想看看，顧瑤這段時間會喜歡吃酸的呢？還是辣的？酸兒辣女，說不定可以透過她想吃的看一看。
不幸的是，顧瑤從未表現出想吃什麼的意圖。偶爾會忘記自己不能吃什麼，還被陸西臣阻止。
比如，每到過年時間，陸家都會買一盒覆了糖霜的柿餅。
而顧瑤尤其喜歡這種甜甜的東西。當顧瑤手伸到柿餅的時候，正在看什麼看得津津有味，壓根沒注意這是自己現在不能吃的。
吃一點應該也沒有關係，如果顧瑤是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但是，家裡幾雙眼睛呢。
陸媽媽第一反應看到的，馬上戳了戳陸西臣，眼神瞥了瞥，示意他阻止一下。
陸西臣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顧瑤拿著柿餅的手握住了。
“嗯？”顧瑤茫然抬頭。
陸西臣眼神示意她往自己手上看。
“怎麼了？”顧瑤的腦子還在自己看的劇情裡沉浸著呢，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莫名其妙陸西臣要做什麼。
“不能吃。”陸西臣示意地看了看，空著的一隻手從顧瑤手裡把柿餅拿下來。
“可是我想吃。”顧瑤小心看了看陸媽媽他們，又看了看陸西臣，眼神帶著渴求。
“……這麼想嗎？”陸西臣好奇地看著手裡的柿餅，不解地道。
陸西臣隱約記得，顧瑤平時並沒有很喜歡吃顧瑤。
“嗯……現在很想吃。”顧瑤扯了扯嘴角，只覺得陸西臣手裡的那塊柿餅非常的讓人眼饞，讓她忍不住想要一口叼走。
其實，顧瑤平時也確實沒那麼喜歡吃。但是，這是經由了陸西臣手的柿餅，咳。雖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顧瑤現在看的書裡面，主人公吃柿餅那段描述的太吸引人了，讓她心裡像小貓撓抓似的。
陸西臣看了看一邊悄悄給他示意的陸媽媽，又低頭看看一臉饞樣的顧瑤，頗有些進退兩難。
陸西臣低頭間，忽然注意到顧瑤今天的唇色有些淡。大概自己用口水潤了潤的緣故，有些亮亮的。
看起來……似乎也有些吸引人。
“真的那麼想吃？”陸西臣又問，眸色似乎沉了許多。但是正眼饞看著柿餅，又看看陸西臣漂亮修長手指的顧瑤，沒有注意到。
“嗯。”顧瑤飛快點頭。
她現在，確實很想吃。
顧瑤抬起頭，看著陸西臣沒有鬆手的樣子。不禁微微張開嘴巴，等著陸西臣遞給她吃。
於是，顧瑤眼睜睜地看著不大的柿餅，被陸西臣“嗷嗚”一口咬了一大半（純粹腦補），然後嚼了嚼。
剩下小半口，被顧瑤如願地咬在了嘴裡。
顧瑤使勁嚼了嚼，惡狠狠地看了看陸西臣。
只有一點點，這人還和自己爭。
陸西臣自然看出顧瑤眼睛裡好笑的不滿，不禁彈了彈她的腦門。
“這個不能吃，還沒反應過來嗎？”
看著顧瑤猛然反應過來的模樣，陸西臣不禁非常好笑地握拳抵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