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調料好像不多了，我們回去的路上買一點？”
顧瑤捻了捻手裡的繩子，溫聲道。
“嗯。”
“快小年了，之後還忙嗎？”顧瑤問。
“不忙，忙的差不多了。”陸西臣道。
“好的。”
遠處，嬉鬧聲漸遠，小孩子們瘋跑著跑遠了。
風有些大了，但是兩人都沒有要動的想法。
“我走後，兩隻貓，和一隻狗，忙的來嗎？”陸西臣看著自己的手，又把目光放在近前的牛奶身上。
牛奶注意到他的目光，抬頭哈了兩聲，琥珀色的眼睛潤潤的。
“忙的過來。我很喜歡他們，他們在，也能陪著我。”顧瑤點點頭，確定地道。
“嗯。”陸西臣點點頭。
也許是突然話題的沉重，顧瑤原本輕快的心情也慢慢地沉了下來。
可能是離別的心情早就醞釀了起來，所以，顧瑤此時的心情只是有些難受罷了。
看著身邊人的衣角，顧瑤自我安慰地想著，至少，現在人還在自己身邊。
奇怪的是，明明沉重的話題，此時兩人又是如此的安靜和諧。也因此，兩人突然都安靜下來了。
“我們回去吧。”
過了不知道多久，陸西臣開口道。
顧瑤也像是突然回神了一樣，點點頭。
雖然繩子被顧瑤握在手裡，但是因為繩子很長的緣故，兩隻小貓離兩人也有一段距離。
貼近草地，兩隻貓交頸地團在一起。一隻灰藍色的，一隻狸花，倒是看起來很溫馨。
顧瑤忽然想到，魚魚已經兩歲了，肯定已經絕了育。火火現在才兩個多月，到了時候，也要早早地去絕育去。
可惜了，雖然一公一母，看起來也互相挺喜歡的。顧瑤覺得有些可惜。
牛奶和魚魚不能走很多路，所以顧瑤準備了一個大大的揹包，專門用來放貓咪的，裡面還放了厚厚的毛毯。
此時有陸西臣接，顧瑤便輕鬆地揹著空揹包，拉著兩隻貓的牽引繩。
牛奶被陸西臣牽著，看起來，似乎也挺喜歡這個新任的男主人。
“西臣，你看我們是不是很像在養老？有貓有狗，家裡還養了很多花。”
顧瑤看著天際悠遠的雲朵，忽然感慨地道。
“？”
陸西臣下意識頓了腳步一下。
回過神來，顧瑤已經離他有些距離了。
陸西臣匆匆趕上顧瑤的腳步，覷了一眼顧瑤的神色。
但好像，顧瑤剛剛那麼一說，只是隨意地即興來了一句一樣，臉上並沒有什麼表示。
陸西臣納悶地捏了捏耳朵。
最近可能煩惱的事情有些多，他好像突然解鎖了一個新的技能。比如，遇到問題下意識地捏下耳朵。
這個，自然也不是陸西臣自己注意到的，而是陸簡某次拿著一沓資料進他的辦公室，請他簽字決策的時候，突然注意到的。
正待陸西臣逐漸把這個問題忘在腦後的時候，顧瑤忽然牽住他的左手。
“西臣。”
顧瑤停住腳步，認真地看向陸西臣。
“嗯？”
“西臣，我們要個孩子吧。”顧瑤笑意淺淺，左頰的梨渦深深，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陸西臣覺得有些晃眼。感覺，這微笑，有些灼目。
陸西臣正斟酌著說辭，顧瑤又繼續道。
“你看，我們如果要養老的話，是不是還缺一個孩子，在我們不工作的時候，贍養我們？”
“？”陸西臣有些跟不上顧瑤的腦迴路。
“當然，我們自己也能養活得起自己。只是，我們養出的孩子，應該會是孝順的孩子，到了節日裡，應該會來看我們的。”
這是哪跟哪，陸西臣一時有些茫然。
養老？贍養？這些詞彙，和他們相距太遠了吧。
不過，哪怕陸西臣不答，顧瑤依舊說了下去，像是真的曾經仔細思考過一樣。
“西臣，所以，我們如果養老的話，現在就只差一個孩子了。”顧瑤繼續依循著自己的邏輯往下說道。
“當然，兩個孩子我也挺喜歡的。兒女雙全，就更好了。”說著，顧瑤似乎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然後期待地看向陸西臣。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要開始養老了？陸西臣有些心累。剛剛入社會沒多久，積蓄也沒有積累多少，竟然就開始想到養老，陸西臣不禁為顧瑤的神奇腦迴路感到無奈。
不過，顧瑤想想這些，陸西臣自然不好置喙什麼。
不過，“阿瑤，我們現在想這些，會不會有些早？”陸西臣拉了拉牽引繩，問道。
陸西臣希望，自己能透過轉移話題重點以轉移顧瑤對孩子的執著。
雖然，即使轉移成功了，也只是暫時的。
“不早啊。”顧瑤搖搖頭，“我前幾日，還和唯唯談起老年後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去到處走走。”
“……”陸西臣沒話說了，感覺被打敗了。
“哦。”
這次，陸西臣沒有說什麼，顧瑤自動地斷了話題，像是忘記了之前自己說的一樣。
陸西臣慶幸的同時，又有些莫名的情緒暗暗滋生。
“我們快些走吧，天快要黑了。”顧瑤拉著陸西臣的手快走幾步。
“感覺要下雪。”顧瑤看了看天，嘀咕兩聲。
陸西臣抬抬頭看看天，果然，有黑色的大塊烏雲忽然在天際漸漸移動著，天色也慢慢地暗了下來。
上車的時候，牛奶倒是自己就爬上了後面，魚魚和火火就不行了。
魚魚還好，主要是火火的緣故，對車子特別的排斥，死活不上前，甚至，還帶著魚魚一起扯著遠離陸西臣的車。
陸西臣看著顧瑤拉著兩隻貓有些困難，上前來，想要接過繩子。
“不用了，把他們抱起來放進包裡面吧。他們不喜歡車上面的味道。”
顧瑤尷尬笑笑，把揹包拿下來遞給陸西臣。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訓練火火上車的緣故，讓小家夥對汽車特別的排斥呢。
“別想太多。”顧瑤坐在後座的時候，陸西臣發動車子，突然來了一句。
顧瑤怔愣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
忽然，有些開心了起來呢。
顧瑤搓搓牛奶肉肉的臉，朝他露出一個傻氣的笑來。
從後視鏡裡目睹到這一幕的陸西臣，看看前方，也笑了。
因為王舒曼的男朋友陳念開酒吧的事情，顧瑤和蘇唯都是很晚從得知，所以，兩人匆忙地準備了禮物——開店禮物。
可能準備的有些倉促，把開店時間定在了小年前一天。
也算是吉利的時間了。
王舒曼的一眾朋友也都受到了邀請，酒吧這種地方，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的。
陸西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陸西臣準備的禮物很樸素，一瓶陳年老酒，還是多年前陸西臣買來收藏的。
陸西臣不怎麼收藏東西，難得看上了那瓶釀了挺久的酒。此時，也恰好派上了用場。
這兩天裡，顧瑤每日勤勤懇懇地一頭安慰牛奶，給牛奶和兩個小家夥做出美味的貓糧狗糧來，一邊在陸西臣有閒的時候，給陸西臣做一頓又有營養又好吃的一餐飯來。
忙忙碌碌的，像個小蜜蜂。
顧瑤對自己這樣的情況倒也十分滿意。只是，偶爾閒下來的時候，也會時不時地想起要一個孩子的事情。
但是，上次陸西臣刻意的轉移話題，然而顧瑤對這個念頭有些不太確定。
這些日子裡，顧瑤覺得，不好拿這件事來煩陸西臣。更為重要的陸西臣的態度，讓顧瑤心裡不是很踏實。
因為顧瑤對這個問題的鬆懈，陸媽媽那邊，似乎也不再時時計較這個問題了。
畢竟，計較也沒有辦法。要孩子是兩個年輕人的事情，他們作為長輩的，急是沒有一點點用的。
偶爾，陸媽媽也會從鄰居老林太那裡聽說孫靜雅的一些事情。
父母都在國外，也不知道她一個留在這邊做什麼。聽說已經在國外定居了，突然跑回來，也沒見回老家這邊一趟，聽著讓人有些懷疑她要回來是做什麼。
陸媽媽尤其擔心。陸西臣曾經喜歡過孫靜雅這件事，曾經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她不喜歡那個看起來精緻的孩子，脾氣也冷冷淡淡的，看著讓人心生不喜。
不過，陸媽媽是厚道人，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表現出什麼。只是在陸西臣喜歡孫靜雅的那段日子，著實操了不少心。幸好，兩人沒有走到一起，讓陸媽媽確實松了老大一口氣。
雖然現在陸西臣已經和顧瑤在一起了，扯了證了。但是，陸媽媽還是覺得有些擔心。
她倒是不害怕兒子舊情復燃，只是覺得以兒子的性格，孫靜雅有了什麼問題找他，他一定會毫不猶疑地上去幫忙的。
陸西臣自然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但是陸媽媽擔心的是，孫靜雅是陸西臣第一個喜歡的人，懵懂的初戀。又是他自始至終沒有得到的女人。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雖然陸媽媽不想承認，但這確實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此外，陸媽媽也聽到了一些傳聞。
好像，不知道聽哪個說的，孫靜雅好像找了一個外國的男朋友。聽說，她現在暫時沒有回去的原因，和她那個男朋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