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天來，應該只是就孩子的事情和陸西臣聊聊的。怎麼一下子，餐桌上氣氛就如此奇怪，讓他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雖說顧瑤的套路確實不怎麼成功，但是顧瑤自己心裡還是美的。
至少，陸西臣也喝了不少，對自己來說，也是挺不錯的結果。
只是，嘴裡喝了太多，哪怕味道再不錯的東西，喝多了。慢慢的，也變得苦澀起來。
吃過午飯，賀樓就帶著江玫回去了。
顧瑤把午間的一應東西給收拾收拾掉，然後往書放房裡面搬進了幾盆花，有著香味的花。
在書房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天氣很好，窗外柔和的光線一點點映進來，像是溫柔的輕撫。
顧瑤眯縫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想起中午陸西臣喝掉的湯，顧瑤抿起唇，笑了笑。
清淺的光線浮動，在顧瑤的臉上打下明麗的影子，乾淨又溫柔。
只是，陸西臣吃過午飯，就被他的助理給喊走了。因為什麼事，顧瑤沒聽清，也不是很在意。
望著天花板上某處明暗的陰影交界，顧瑤突然想到。
不知道是誰告訴她，在回去的路上，可能陸西臣只是你的某一段歸程，並不代表你生命的全部。
好像是哪個想要追求她，又知道她心裡有了人的男孩子。
現在想起來，顧瑤忍不住笑了笑。那個男孩子其實長得也挺帥的，人緣也好，還有一口流利的港普。
很受歡迎的一個男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自己有個喜歡幾年的男生，特意跑過來，給她留下這麼一番話。
男孩子自尊心挺強的，知道兩人不可能，果斷地放棄，讓人也挺舒服的。
顧瑤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想到這個人。也不知道，想到這個人，自己是為了想明白什麼。
總歸，顧瑤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陸西臣的肚子，不，咳咳咳，是自己的肚子搞大。
當然，如果不成的話，就隨緣吧。不然，又能怎麼樣呢。
顧瑤一向是秉持著“盡人事，聽天命”的人生態度，不強求，不難為自己。
唔。顧瑤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從沙發上翻了個身，把書放在膝蓋上，手高高地舉起來。
她很久以前考的駕照來著。
前幾天陸媽媽提到過這個。大概意思是——陸西臣出國了，家裡的車放著也是放著，兒媳婦你就當作代步工具開開吧。
沒有和陸西臣商量，陸媽媽直接和顧瑤講的。
當然，之後顧瑤和陸西臣講了後，陸西臣也十分贊同，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顧瑤想著陸西臣應該是真心的。因為，他沒有對自己撒謊的必要。
再者，她真的很久沒有碰過車子了。不，不是車子應該說是車子的方向盤、油門、離合什麼的。
顧瑤想著，自己也確實應該把車子的構造好好重新地瞭解一下了。
自己還是想要要孩子的女人。
不會或是不敢開車，有時候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比如，小孩需要接送了，父母需要去哪裡了？顧瑤很自然地把陸西臣一家的未來也放在了自己的人生規劃裡。
在這份規劃裡，有兩年可能見不到陸西臣，或許可以在網上聊天影片。但是要說是現實中的見一面，說實話，也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兩年裡，顧瑤只是把陸西臣放在了自己的規劃裡。但是，在這份規劃裡，陸西臣可能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靜止的。
而圍繞在陸西臣旁邊，有關他的親人朋友，依然是活動著的。
當然，這不意味著顧瑤不關心陸西臣了。只是，這麼一段時間裡，陸西臣對顧瑤來說，算是一個可望很難及的存在。
有些傷心，但顧瑤會努力充實自己，務必以最好的姿態迎接兩年後的陸西臣。
如果陸西臣知道，說不定會感動，也或許，只是一點點感動罷了。
因為陸媽媽的介紹，顧瑤對那些肚子、羊腰之類的東西有了一些些的瞭解，雖然感覺作用可能會很好。
但是，作為一種可以吃的東西。顧瑤還是覺得，這個真是會讓人感覺要吐。
顧瑤此時就是這種狀態。雖然，她只吃了一點兒。
唔，一點兒，殺傷力就那麼大。如果是一堆，嘔！
顧瑤有些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清清腸胃。
所以，自己明明不喜歡的東西，自己為什麼還要吃呢？
廢話，當然是為了陸西臣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呀！哇！好害羞啊！（嘔！）
顧瑤莫名身子一抖，感覺剛剛的自己突然那麼猥瑣，像是一個中年猥瑣大嬸。
舔了舔唇角，顧瑤憨厚一笑。心下想著。如果陸西臣喜歡吃羊腰什麼的，自己也可以勉強陪吃幾次唄。
總歸，自家男人。強壯了是自己的福氣。
顧瑤自娛自樂地想著。不一會兒，竟然哼起了歌。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不自覺的，一串歌詞就這麼溜了進來。
此時，書房們被一雙斯文有力的手開啟了。
“在這邊？”
是陸西臣。
但是，陸西臣身後還有一個約摸十五六的小姑娘小姑娘穿著時興的一套黑色衛衣，黑色長褲，頭上反戴著一頂黑色帽子。
看起來，有幾分酷酷的樣子。
顧瑤心下一抖，瞌睡蟲一下子全跑掉了。
“在這邊午休？”陸西臣走進來，同時把手放在了門邊小姑娘的肩膀上。
小姑娘是真的小，顧瑤能從小姑娘的眼睛看到一個眼角有細紋的阿姨了。
“是的，這邊比較清淨。本來想看會書來著的。”顧瑤就著坐在那裡的姿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慢慢地站起來。
有低血糖的人一般這樣，在起來的時候，總是要慢慢，慢慢地起來的。
不然猛地站起來，腦子裡的血會像供應不上似的，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顧瑤以前還會逞強一下，讓自己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
但是，現在不會了，顧瑤知道自己要懂得珍惜自己。
“小姑娘是？”顧瑤問。
“我不是小姑娘。”穿黑衛衣黑長褲的小女生抗議到。
“那行，你不是。所以，你能成熟一點兒，不要打擾你的表嫂嗎？”
表嫂？顧瑤詫異。
彷彿是看出顧瑤的疑惑，陸西臣掂了掂手裡的包，然後一邊往他們未來閨女的房間走著，一邊給些姑娘介紹屋子裡的情況。
把小姑娘安頓好，陸西臣走過來，到顧瑤身邊彎下腰，留下一吻，蜻蜓點水一樣。
“怎麼回事？”顧瑤問。
“姑家的小孩，在我們家住上一段時間，年前會有人來接她回去。”
“已經年前了。”顧瑤小聲不情不願地嘟囔了一句。
“小姑娘怎麼樣？看著是不是很乖？”陸西臣有些高興地和顧瑤談論著。
顧瑤：……我其實不這麼覺得。
但是，陸西臣已經開口了，顧瑤能說什麼嗎？只能點點頭，心下有些不大舒服，面上卻維持著基本的微笑。
陸西臣不知道顧瑤在想些什麼，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捏了捏顧瑤的臉，陸西臣問道，“你很不開心。”
“沒有的事情喔。”嘴巴被握著揉啊揉，導致顧瑤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上初中還是高中？”
慢慢緩過來，顧瑤開始問了起來。
“今年17，高二，成績挺好的。”
“那挺好啊。”顧瑤點點頭，然後又道，“我記得你以前說是那個帥氣的小姑娘，在初中的時候，就被錄取進了青訓生，是她吧？”
“是的，當年她比較孩子氣，想事情可能不是很成熟，差點就自個跑去了。”陸西臣提到小姑娘，臉上的笑多了起來。
顧瑤莫名有一點點羨慕，然後扯了扯陸西臣的衣袖，把他脖子使勁往下拉，然後吻了上去。
柔軟的唇相碰，兩人均是一愣。
然後熾熱的感情升騰，像是要把彼此的皮膚燙到。
很柔軟，也很溫暖。
顧瑤迷戀著陸西臣唇上的溫度，遲遲不願鬆手，脖子都仰酸了。
陸西臣大概也沒有放開的想法，很快反客為主地禁錮著某人的手臂，然後以更兇猛的姿態，壓制著對方。
門被輕輕叩響，是剛剛的小姑娘。
陸西臣猛然放手，把顧瑤推開。
陸西臣手上動作有些快，也有些用力過猛，顧瑤被一下子被推開，撞到了後腦，疼的眼前一昏。
但是，陸西臣顯然沒有發現，甚至故作鎮定地拉了拉領口，然後把顧瑤擺正，這才走過去，輕聲詢問“怎麼了？”
顧瑤感覺有些難受，但是在小輩面前難受又有些可憐，索性假作堅強。
也果然，沒有人理會。
甚至，顧瑤想，現在把某人最喜歡的書藏起來，他也不會發現。
顧瑤有些好奇，第一次看到陸西臣對哪個姑娘這麼上心。
顧瑤拒絕自己用齷齪不合時宜的想法猜測陸西臣，只是有種好奇，像是萌芽的種子，慢慢地生髮開來，然後長出漂亮又邪惡的花朵。
顧瑤看著某人的背影，突然覺得很難過起來。
對自己，他都沒有這麼耐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