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果然有著下午造成顧瑤打噴嚏的熗炒麻辣土豆絲。
又想象了一下陸西臣下午黑著臉的樣子。喔呦！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樣子捏。
顧瑤忍不住捂了捂臉，然後沒忍住，又是“阿嚏！阿嚏！”幾聲。
還是好嗆。
捏了捏鼻子，顧瑤感覺好些了，這才端著盤子出去。
“喏，吃晚飯了。”顧瑤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陸西臣。
陸西臣看了看餐桌，抬起頭。
“我去把剩下的拿過來。”顧瑤下意識挪了挪步子。
陸西臣靜靜看著她。
嚶。
顧瑤拔腿就衝向廚房。
無聊！陸西臣扯扯嘴角。
目光從電視上轉到牆角，陸西臣看著那兩隻貓，一個魚魚，一個……唉？什麼來著？
似乎是火火？好神奇的名字。陸西臣有種想要探索下顧瑤腦迴路的衝動。
火火，火把嗎？還是嚯嚯？哈哈，陸西臣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笑聲驚到了貓，魚魚抬起眼皮瞅了瞅，又闔上眼睛。火火倒是有些被嚇到，使勁往裡面縮了縮。
呵呵。
陸西臣冷漠臉。
從廚房裡出來是顧瑤恰好迎上陸西臣不怎麼友好的表情，差點手一抖，手上東西全飛出去。
看見是顧瑤，陸西臣這才抬眼，給她一個眼神。
咦？顧瑤奇怪，這是什麼意思咧？
晚飯結束，洗洗刷刷一通，顧瑤從廚房裡走出來。
沙發上不見了陸西臣的蹤影，顧瑤下意識地抬腳，往書房走去。
門裡黑漆漆，木的人。
把邁進去的一隻腳收回來，顧瑤回頭搜尋。看到了在貓窩前擼貓的某人。
“它們晚飯吃了嗎？”顧瑤問。
“沒有吧，你今晚給它們喂貓糧了嗎？”看顧瑤搖頭，陸西臣肯定道，“那就是沒有吃晚飯了。”
“火火和魚魚吃的貓糧不一樣。”顧瑤陳述道。
陸西臣抬眼，點點頭問，“然後呢？”
“沒有，我去拿貓糧。”顧瑤一步三回頭地去拿貓糧了。
拿了已拆封的成貓貓糧和未開封的幼貓貓糧，顧瑤又拿了一套新的貓碗盆。
“我來吧。”陸西臣接過貓糧和貓碗盆。
“哦。”顧瑤點點頭，把他手裡的貓糧拿過來，“這個才是火火要吃的。”
“嗯。”陸西臣點頭，把貓糧倒進貓盆裡面。
動作頓了下，陸西臣的手機械地停了下來，有些莫名地看著顧瑤。
“怎麼了？”
“火，火火它會吃貓糧嗎？”陸西臣看著已經倒出來的小半碗貓糧，突然十分擔憂。
“嗯……應該，不會吧？”顧瑤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不怕，我先前買了羊奶粉，那個小貓能吃。”顧瑤接過陸西臣手裡的貓糧袋子，又匆匆衝回屋子裡。
片刻，就拿來一罐羊奶粉。
熱水泡開，放涼，顧瑤把之前倒進貓食盆裡的幼貓貓糧放進魚魚的食盆裡。
陸西臣不贊同地看著她的動作，“這樣可以嗎？魚魚吃著沒有問題？”
“是啊，幼貓貓糧其實比成貓貓糧營養成分更高來著，吃著一點兒問題都不會有的。”
“你不去忙？”顧瑤問。
陸西臣本來確實是要去忙的。但是顧瑤一問，陸西臣又覺得有些不舒服。仔細去想，又實在想不通自己不舒服的點。
想了想，陸西臣否認道，“今天無事，有問題放在明天，也不遲。”
聽起來坦坦蕩蕩，顧瑤奇怪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睡覺的時候，陸西臣難得地思考了一下把小貓放在房間裡的可能。然後，在顧瑤嚴肅地拒絕了。
“你問我為什麼，西臣，你家以前沒有養過貓貓狗狗嗎？”顧瑤有些崩潰。
常識啊常識，忍不住的，顧瑤看著陸西臣的眼神不對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不知道很可恥嗎？”陸西臣搖搖頭，嚴肅道。
“當然不。”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看著我的樣子好像看傻子。陸西臣心裡有些不平，但他沒有說出來。
“沒有啦，只是沒有想到，你家沒有養過小貓小狗，很稀奇。”
顧瑤這話，陸西臣更不愛聽了。
“那真是抱歉了。”陸西臣遺憾道。
“西臣，你知道小貓小狗第一天到新家的晚上會做什麼嗎？”顧瑤嚴肅地問道。
不是在自己溫暖的小窩裡安穩入睡嗎？還是半夜鑽到主人的被窩裡。陸西臣想了想，感覺兩種結果都還行，不知道顧瑤生氣的點在哪裡。
“果然是沒養過的。”顧瑤嘆氣。
拍拍陸西臣的腿，顧瑤躺在上面，有些愜意地閉上眼睛。
陸西臣疑惑地看了看某人安靜的睡顏，手指蜷了蜷。
今天的顧瑤，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在他面前更自然了，也算是好事。陸西臣想。
不過，陸西臣感覺這種不在掌控之中的情況，又有些讓人不快。
推了推顧瑤的肩膀，陸西臣又問了一遍。
“所以，它們會在第一天的晚上，做什麼？”
“喵喵或汪汪，大概半個晚上。”顧瑤猛然睜開眼睛，扳了扳手指，“大概也就三四個小時吧。”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把小火火放在這邊，我去另一個屋睡。”
“不怎麼樣。”陸西臣點點頭，“所以我不準備把它帶屋裡來了。”
“哦，那太好了，我先睡下了，好睏。”
當顧瑤窩在陸西臣膝蓋上，慢慢睡著的時候。然後，陸西臣就特別想把顧瑤抱起來，然後搖醒她。
不知怎麼，陸西臣現在突然感覺十分的清醒，各種設計圖在腦子裡清晰劃過，今天發生的一件件事情，也像走馬燈一樣，在腦子裡面晃過去。
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陸西臣使勁閉了閉眼睛，然後才緩了緩。
有些直勾勾地看著顧瑤的睡顏，陸西臣以把顧瑤的樣子刻在腦海裡的視線把某人的輪廓給勾了一遍。
最後，腦子異常清醒的陸西臣，還是把顧瑤不甚貼心地放在床上，然後揉了揉，捏了捏某人的臉。
躺在顧瑤身邊，陸西臣不禁把某人的的頭髮碰了碰，眼睛碰了碰，鼻子碰了碰，又把能碰的地方，僅限於被子外的部位碰了碰。
手感頗好，陸西臣捻了捻手指。
窗簾露出一條縫隙，依然是一片漆黑。
陸西臣卻精準地把視線落在那裡。
在被子裡和某人十指相扣，陸西臣突然想起來前些天的流星雨。
也不知道顧瑤會許怎樣的願望。那麼想要孩子，會不會就許了要一個孩子的願望呢？
陸西臣嘴角扯了扯，感覺自己異想天開。
孩子總是會有的，難得一見的流星雨，顧瑤應該不會許這麼一個願望。
想通了後，陸西臣又有些悵然。
雖然表面上，陸西臣確實是拒絕要一個孩子的。但是，陸西臣心裡，對要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沒有想法呢？
血脈的延續，哪個男人會不在乎？
戳了戳顧瑤的臉，陸西臣突然有些氣惱。
你倒是睡得開心，把問題全拋給我。
夜色太深，陸西臣忍不住也有些感性，不想再用理智來難為自己。
也許，要一個孩子後，媽媽來照顧，顧瑤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也許，要了孩子，顧瑤會更開心，家裡人也都會很開心。哪怕兩年之後，也沒有人會後悔。
……
想是如此想，陸西臣還是躊躇起來。一條小生命，牽扯著不僅僅是自己的一時暢快，還可能耽擱顧瑤的事業。
如果顧瑤知道，一定會斬釘截鐵地道，事業？事業有孩子重要嗎？你看我像是在乎事業的人嗎？
陸西臣不知道，於是更加的糾結。
實在是……恨不得咬某人一口。
於是，在床上輾轉反側的陸西臣，想著想著，就察覺到了身側的動靜。
是顧瑤白天睡多了，晚上會偶爾醒過來，清醒一會兒再繼續睡。
但，這是平常的情況。這次，陸西臣也沒有睡。
也因此，兩個都清醒的人，開始了大晚上的聊天。
睡眼朦朧地伸了伸胳膊，觸到了某人的手臂，那手臂還動了動。
顧瑤一愣，清醒了，“醒了？”
陸西臣:“……”
不，只是還沒睡而已，而已。
心好累。
“嗯。”
“要睡了嗎？”顧瑤問。
“嗯。”
聽著陸西臣冷淡簡短的回答，顧瑤兀自點點頭，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了。
“睡著了嗎？”顧瑤伸了伸腿，在被子下面踢了踢陸西臣的小腿。
陸西臣避開了些，悶聲道，“沒有，腳移開些。”
“哦。”顧瑤應了一句，沒聲了。
陸西臣以為顧瑤又睡著了，輕聲嘆道，“一個孩子罷了。”
說完，陸西臣又覺得自己不該說，又嘆了口氣。
“啥？”
顧瑤猛然睜開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還沒睡？”陸西臣有些隱晦的高興，為這寂靜的夜裡，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沒有睡的人。
“嗯。”顧瑤點頭，抬起上半身，俯在陸西臣身上。
“你剛剛在說什麼？”顧瑤驚喜道。
“沒什麼。”陸西臣推推顧瑤湊近的臉，悶聲開口。
“我聽到了。”顧瑤鬱悶道，轉而又開心起來，“你答應要孩子了？”
“你聽錯了。”陸西臣搖頭，死活不承認。
“沒有，我耳朵好著呢。”顧瑤堅持。
“沒有。”
“你有。”
“睡覺。”
陸西臣把顧瑤往自己懷裡一悶，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