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顧瑤擔心第二天會累,就和蘇唯一起回家裡睡覺。

顧辭打來電話的時候,時間剛好是下午五點整。

睡的久了,顧瑤聲音有些啞,還沒徹底從睡夢裡清醒過來。

“姐,我已經到了,姐,夫接的我,現在已經在酒店了。”

“嗯,小雅來了嗎?”顧瑤揉著眉角,從床上坐起來問。

“來了,和我住的不遠。”

“那就好,小雅是女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嗯。”顧辭點點頭。

“溫大哥有事,可能不來。他讓我和姐姐說一下。”

顧辭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溫景深怎麼和顧瑤關係好起來的,簡直出乎他的意料。

有時候,顧辭甚至懷疑溫景深看上姐姐了。但是,溫景深的有些行為又一點兒都不像,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嗯,我知道了。”

“姐,恭喜你,和姐夫在一起。”顧辭突然道。

顧瑤沒忍住笑了笑,簡直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裡,果然還是自己弟弟最瞭解自己。

“謝謝啊,你也趕緊點吧。不把事情辦了,我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

“嗯,姐你放心吧。”顧辭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去。

顧辭想,作為男人,先立業,後成家,對他來說比較適合。

先有了麵包,然後再考慮愛情。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愛情,但是沒有麵包的愛情,還是讓他不很踏實。

溫雅從房間過來,看著他掛了電話後就一直發呆,忍不住碰了碰他的手,“嘿,到晚飯時間了,我們下去吃吧。”

“哦,好的。”顧辭才回過神一樣,臉上馬上掛起燦爛的笑,隨溫雅一起出去。

薛家

路小杏本來還想再在這邊做幾天,下午一個電話,讓她改了主意。

和薛姨說了聲,路小杏就去薛零那裡領工資。她準備第二天就回去。

和薛零簡略陳述了一下,看著薛零利落結賬的樣子,路小杏有些呆。

“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能幫的儘量會幫。”看她臉色不好,薛零溫和著聲音問道。

“哦哦,沒事的。”路小杏點點頭,有連忙搖搖頭,強調著,“真的沒事。”

“這些天,麻煩照顧了。”說完,路小杏頗有些感激地鞠了鞠躬。

這次換薛零愣在那裡了。

“不麻煩。”恢復平日不正經的樣子,薛零笑笑。

因為家裡有事情,路小杏也就不再想顧瑤和陸西臣的婚事了。

既然那樣的情況,兩人還能走在一起,路小杏是有些佩服的。只希望兩人,是真的沒有產生懷疑。

倒是孫靜雅,路小杏有些擔心。她原本想著,那外國夥伴走了後,靜雅姐又懷了孕,也不知道平日怎麼照顧自己。

中午的時候,陸西臣還在孫靜雅那裡。不過,不止他們兩人,還有陸西臣的父母和賀樓的母親。

都是看著孫靜雅長大的長輩,看見她虛弱的樣子,都是十分心疼。

得知她懷了孕,而孩子的爸爸在另半球,幾人齊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賀樓一開始就和孫靜雅不是很熟,所以賀媽媽也沒說什麼。陸西臣就不一樣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交代他好好照顧孕婦。

走的時候,陸西臣的手機響了一下,是顧瑤。

“西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是的,顧瑤自動自發地學會了查崗。當然,也只限於今天。

因為顧瑤逛街十分磨腳,平日裡也不喜歡要求別人,今天只是過於緊張,想要聽聽陸西臣的聲音,緩解緩解壓力。

顧瑤猜測,陸西臣肯定不會焦慮。因為顧瑤幾乎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什麼焦慮的樣子。

陸西臣是那種情緒內斂的。做什麼事情,他可能是壞心情,也可能是好心情,總之臉上的表情總是寡淡的。

這倒不是說他沒有表情,只是不會輕易把心情表現在臉上罷了。

其實,陸西臣曾經因為顧瑤焦慮過幾次,但是顧瑤都沒有注意到。

哪怕是到這一天,顧瑤對陸西臣的感知,還是有些過於厲害的。

“陪媽媽出來。”陸西臣簡單道。看了眼屋子裡的人,陸西臣手指示意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現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陸西臣問。

“沒有的。”顧瑤笑笑。

輕微的呼吸聲帶著電流,在兩人的耳朵裡,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倒也歲月靜好的樣子。

還是顧瑤打破了安靜的氛圍,“明天結婚了,你感覺怎麼樣啊?”

卷了卷頭髮,顧瑤腳尖在地上畫著圈,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仔細看,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

“還好。”隔了一會兒,陸西臣才道。

聲音有些低,好聽的音質勾的顧瑤耳朵癢癢的。

“那明天見。”沉默了會兒,顧瑤笑著道。

“明天見。”

陸媽媽一出來,就看到兒子嘴角勾著笑地把手機闔上,難得的樣子。

她似乎知道是誰的電話了。輕手輕腳地回了病房,陸媽媽給陸爸爸做了一個手勢。

陸爸爸先是一愣,然後也笑了。

開始對顧瑤有些不滿的陸爸爸,在和顧瑤一次次的相處,和在兒子身上看到的改變中,也慢慢地接受了這個兒媳婦。

回去的路上,賀媽媽和陸媽媽坐在後座,逼問她剛剛在笑什麼。

“啊呀,只是我家兒媳婦一會兒沒見臣臣,就想的厲害,我和你姐夫啊,看著高興。”陸媽媽有些得意地道。

“可不是嘛,你家那新媳婦,看著確實不錯。”賀媽媽回憶了一下她看到顧瑤時候的樣子,也點點頭道。

說道賀媽媽和顧瑤的見面,那是多年前的家長會。

顧瑤那時候奶奶去世,家長會也沒有開的必要。

在準備出學校找弟弟的時候,顧瑤在臨近大門的地方,碰到了賀媽媽。

顧瑤開始和賀媽媽是擦肩而過的,但是正往前走的顧瑤突然轉了轉頭,感覺遇到的年輕媽媽很是眼熟。

也正是這個猶豫的時間,顧瑤被賀樓媽媽叫住了。原來賀樓媽媽平時在外地,第一次來給兒子開家長會,路是記不得的,兒子也靠麼不住,只得一路走,一路問。

碰到了顧瑤,也算走運,顧瑤直接把賀媽媽送到了地方。

其實,那時顧瑤是有些私心的。她希望能藉著這個機會看看了陸西臣。

但是,家長會上是沒有學生的,所以,顧瑤很失望地走掉了。

而賀媽媽也因此記住了這個很熱心腸的姑娘。

“臣臣,明天靜雅要來的吧?我聽說小杏也過來了,她們兩個關係親密,應該會一起來的吧?”陸母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小揹包,高興道。

“應該。”

陸西臣則看著車子前面,開始想象明天要做的事情。貌似明天會很累,晚上可要早點休息。

面無表情地把明天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給想好應對的對策,陸西臣開小差地想到,明天賀樓的婚禮會怎麼樣?

江玫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婚紗是肯定遮不住的。

本來陸西臣是希望他們早點結婚的,畢竟大著肚子結婚總是有些不方便。

可是,賀樓這個傻的,硬是不早早把這件事說出來。賀媽媽也希望把兩人的婚禮放在一起,就像兩人的成人典禮一樣。

既然當事人和最能做主意的人都希望如此,做為事情外圍的你,陸西臣自然沒有再開口。

第二日的婚禮,對於他們兩家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激動的心情一時難以平靜下來。

顧瑤把自己的請帖給了程書、陳辰和薛彥薛菁,除此之外,也鮮有人可以發請帖了。

何瑾也有一份,他準備和何小滿一起去。何小滿雖然年紀小,但身材已經稍微地抽了條,穿起小西裝來,也好看的很。

王禮文收到請帖的時候,內心有一瞬是茫然的。可能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吧。時間過得真快,才在聚會上相見的人,就這樣結婚了。

他看著上面鮮紅燙金請帖上的大字,翻開裡面,明顯是陸西臣的字跡。

只是這字跡,相較於先前,顯得更加的成熟,輪廓也更加的圓潤。

王禮文想,也許是因為和顧瑤待久了,身上的冷淡自然而然地被中和,然後出現一種更柔和成熟的風格。

有些慶幸,自己能夠去他們的婚禮。

王禮文是見證顧瑤高中時候對陸西臣一廂情願戀情的人。開始是,後來,王禮文其實也不知道,陸西臣有沒有對顧瑤有一點點意思。

他和陸西臣、顧瑤和賀樓高一上半學期是在一個班級的。開始,他和陸西臣、賀樓兩人玩的比較好,經常三人一起。

對於顧瑤的印象,就是她那次對陸西臣的告白了。

大學之前,所有高中生都是明令不許談戀愛的,他們所在的高中是當地最好的高中,對此也尤其的嚴格。

王禮文現在想想,只覺得兩人當時沒有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惜了。

話說到那個春光明媚的上午。

春天,百花盛開,萬物萌動,是動物求偶的好時候。

就是在楊柳依依舞動,桃花初綻的日子,風裡都帶著桃花的芳香。

他們三人當時分到一組,然後一起在小馬路上打掃衛生。

一個姑娘就那麼突然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帶著微紅的臉頰,和閃躲的目光。

她開口的一瞬間,王禮文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他那時候還是挺帥的,屬於暖男型別的。而高中時候的陸西臣,是有一丟丟陰沉的,顏值也還好,但在三人中,也不是最拔尖的。

聽到女生用小小的,好聽的聲音請陸西臣到一邊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覺得那女孩眼光略差。

然後,他們就看到女孩單方面的飛快說了幾句話,然後風一樣地飛走,像被風迅速颳走的帆一樣。

陸西臣一臉懵逼地走過來,他們問他,他只是搖搖頭。

之後,也沒見那女生對陸西臣多在意,甚至於,賀樓很快就遺忘了這個人。

至於陸西臣,平日裡學習放在第一位,也沒見什麼反應。

後來,那女孩倒是還有一些幼稚的花招,看得他直想笑。而結果顯而易見,陸西臣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遞出去的東西,又被原樣返回。

他看她一個人幼稚地嘟唇沮喪,看到她一個人在小竹林裡散步,又看到她一個人在花下徘徊,看她撿起地上的落花,去聞樹上的花香……

後來,他有些嫉妒了。

這種感情如何發酵變質的,王禮文不記得,只知道他覺得這女孩很有意思,慢慢就喜歡上了。

下午溫和的日光透過玻璃窗落進來,王禮文放下手裡的筆,靠在椅背上,放任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閉眼間,他好像看到一個女孩子漸漸變成顧瑤現在時樣子的過程。

她始終一個人慢慢前進,時而看看路邊的風景,聞聞花香,時而沉默孤獨前行。

而她的心裡,放著一個人。

程書接到請帖的時間,比王禮文的早。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了,心裡只剩下“祝福”兩個字。

晚上的時候,路小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然後把自己最後的事情做好,鑽進溫暖的被窩。

而薛彥的房間,薛菁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翻看著哥哥的各種書籍。

薛彥在她進門之後就去洗澡了,而此時已經距他進去半個多小時了。

薛菁疑惑地看看時間,還想喊一聲,門從裡面開啟。

穿的很清涼,薛菁的第一反應。

轉念又一想,這是在家裡,何必在意太多。

“哥哥,你明天去參加瑤姐姐婚禮的衣服找好了嗎?”薛菁上前幾步,湊到薛彥的懷裡。

“準備好了。好了,快回房間睡覺吧,晚睡對身體不好。”薛彥推著她出門,然後慢慢把燈關上。

薛菁覺得哥哥現在一點兒都不開心,甚至感覺他的眉梢都在表達著不開心的情緒。

身後有人扶住她的肩膀,薛菁回頭,是薛零。

“怎麼辦?零,哥他好像,還是不能忘掉。”薛菁有些擔憂地伏在薛零身前。

“不能忘掉,記在心裡,也不算壞事。”薛彥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深深嘆息。

怎麼才算個頭啊。

薛零抱住難過的薛菁,又想了想薛彥發性子,感覺自己的頭髮要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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