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晚上的時候，果然和陸西臣一起睡了。
雖說顧瑤晚上是不開暖氣的，但是陸西臣是開的。
顧瑤倒也不覺得陸西臣嬌氣，知道兩人是觀念不同罷了。
屋裡暖融融的，顧瑤就沒有那麼急著鑽被窩。穿上自己薄薄的睡衣，顧瑤坐在床上，把自己睡褲撩了起來。
下午那麼一摔，好像膝蓋有些疼。洗澡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現在雖然沒什麼感覺，但是保不住自己膝蓋上有印子什麼的。
不出所料，兩邊膝蓋上各有一處紅痕，雖然看起來不嚴重，也不疼，但是顧瑤感覺實在有些礙眼的樣子。
尤其是，在陸西臣是自己男朋友的時候。唔，現在他們還是睡一個床的關係。
於是，陸西臣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就見顧瑤撩著自己的睡褲，露出白皙的小腿的樣子。
“咳。”陸西臣撇了撇頭，“不睡覺嗎？”
“再看會兒手機，也許就有魚魚的訊息了呢。”顧瑤往裡面挪了挪，給陸西臣騰出位置，拿過在床頭櫃上放的手機。
“嗯。”陸西臣點點頭，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擦著頭髮，臉上帶有明顯的倦怠。
顧瑤翻了翻，並沒有訊息，有些失落。顧瑤知道魚魚的事情急不得，索性就看了看明天開封的天氣，順便想了想自己下午放在行李箱的東西。
行李箱中的東西，顧瑤把它們一樣一樣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才想起另一件事來。
明天的話，宋白和蘇唯，王舒曼和陳念，自己和陸西臣，小菁和薛彥，似乎自己還答應誰來著？
在腦子裡把自己認識的人揪了一遍，顧瑤發現自己彷彿腦子短路一般，真的想不起來了。
恰是這時，顧瑤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顧瑤把手機頁面上面的信息點開，是陳辰。
哦！對了，自己是曾經邀請了陳辰一起去的，還陪他一起看了要去時穿的漢服。
陳辰的身材是按著黃金分割的比例長的，顧瑤帶他去的是漢服的成品店，果然很快就拿到了合適的。
“明天見。”
只是簡短的三個字。顧瑤又想到了因為魚魚的事情，昨日陳辰的焦急和狼狽。
魚魚是自己的貓，雖然在陳辰手裡丟掉，但也不是他的錯。
顧瑤回想，昨天自己雖然沒有直接和陳辰說什麼埋怨的話，但想必自己應該不小心洩露了自己的負面情緒，這點從陸西臣對自己的擔憂就可以看出。
顧瑤又想到陳辰說過要離開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
大概，她可以做些什麼，來補償自己的壞情緒，順便讓大家都高興一點兒。
因為明天要坐飛機的緣故，顧瑤感覺他們應該能在飛機上睡上一兩個小時。
顧瑤想，自己可以早點起來，做些小餅乾什麼的。雖然很簡單，哪裡都可以買，但至少，是自己的心意。
“明天見。”顧瑤回了陳辰，順便發了一個“舉愛心”的表情包。
抬眼間，顧瑤看到了陸西臣。此時，正舉著毛巾，在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
顧瑤從床上起來，蹲著移動到陸西臣身邊。然後跪坐在床邊，戳了戳他的肩膀，“怎麼了？”
陸西臣猛然驚醒，頗為難受地睜開眼睛，凝聚著視線去看顧瑤。
“沒事。”陸西臣搖搖頭，揉了揉眉角，“大概是有些困了。”
顧瑤有些擔憂地看看陸西臣倦怠的眉眼，頗有些自責地拿過陸西臣手裡的毛巾。
“我來幫你擦吧。”顧瑤摸了摸陸西臣的黑髮，已經有些幹了。
陸西臣沒有拒絕，只是閉了閉眼睛。
“這麼累嗎？”顧瑤感慨，手上的動作輕柔。
想要趕快幫他把頭髮擦乾，顧瑤手上動作不禁又有些快，想讓他趕快躺床上休息休息。
擦的差不多了，顧瑤推了推陸西臣的肩膀。
就在顧瑤擦乾頭髮的時候，陸西臣竟然又閉著眼睛睡了。
陸西臣按了按側額，然後從凳子上起身，在床上躺了下來。
顧瑤從床上下去，把毛巾收起來。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陸西臣佔了。
顧瑤先前一直是睡在裡面的，但是現在，陸西臣大概剛剛睡懵了，自然地睡到了裡側。
顧瑤知道陸西臣睡相很好，但是，想著自己剛剛暖好的被子，顧瑤不禁鼓了鼓腮幫。
好氣哦。
把大燈關上，床頭燈按滅，顧瑤拉了拉被子，也睡了上去。
早上，顧瑤的鬧鈴吵吵鬧鬧地把她吵醒。飛快地從被子裡探出一隻手臂，劃拉掉聲音，顧瑤把被子一蒙，準備繼續睡來著。
但是，身側陸西臣微微動了動，顧瑤一個激靈坐起來。
睡的時間不久的顧瑤腦子還有些懵，茫然地看了看還在睡的陸西臣，想到了自己昨晚想好的計劃。
她準備早早起來做些小餅乾。
把衣服穿穿好，顧瑤沒有驚動陸西臣地走出了臥室。
“嘶。”客廳的冷空氣把顧瑤一下子凍了個徹底，讓她很想走回溫暖的臥室。
做完小餅乾，時間卡的剛剛好。
做了簡易的早飯，顧瑤把陸西臣喊醒，然後把早飯吃掉，帶上小餅乾和行李箱就走出了家門。
天色還是很暗很暗的，兩人打了車去機場。
顧瑤昨天看了天氣預報，說開封今天是晴天。當然，他們這裡，也是晴天。
上飛機前，顧瑤陸續收到了宋白、陳念、薛彥和陳辰的資訊。
“感覺怎麼樣？”顧瑤坐在飛機上，問陸西臣。
顧瑤問的是昨晚陸西臣的睡眠情況。對於陸西臣，顧瑤向來是一點點事情都要刨根問底的。當然，侷限於身體狀況。
“今天起的很早？”陸西臣答非所問。
“是啊，這些天因為魚魚的事情，麻煩了好多人，做了點餅乾。”
顧瑤說到這裡，就有些些的窘迫了。明明，對於把餅乾拿給其他人，顧瑤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本正經。但是，到了陸西臣這裡，自己的臉皮好像也薄了很多。
“多少？”陸西臣點點頭，似乎有些好奇地望向她。
顧瑤一向是受不得陸西臣的任何話的，往往陸西臣沒有要求，自己也能把他想要的捧道到他面前。
因此，顧瑤馬上獻寶地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大罐子出來，獻寶地拿給陸西臣看。
“喏，這個。”
從陸西臣的角度來看，罐子裡的餅乾倒不是重點，主要是顧瑤亮晶晶的眼神，和期待獎勵的表情讓他在意。
“做的很棒。”陸西臣點了點頭，從罐子裡拿出來一塊來，放在嘴裡嚼了嚼，香而不膩。
顧瑤看著陸西臣滿意的樣子，心裡也很高興，感覺一早上的勞動沒有白費。
她好像忘記了，自己做的這些餅乾，單純是給別人吃的。
之後的時間，顧瑤都去會見周公了。醒來的時候，身上搭著一件衣服。
顧瑤轉過頭去看陸西臣，他正在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西臣？”顧瑤輕喚了兩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環顧四周，其他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有些和剛剛顧瑤一樣的在睡覺，居然還有好些打呼嚕的。
說實話，顧瑤是有些佩服的。短短的時間裡，睡得這麼酣熟，也是難得。
既然沒有人注意，顧瑤膽子就大了許多。看著陸西臣俊美的側臉，顧瑤心裡的渴望難得的旺盛。
剛剛，就在夢裡，顧瑤夢到了要離開自己的陸西臣。
夢裡，陸西臣在前面走，顧瑤在後面追。拼命的呼喊，也只是等來陸西臣冷漠的背影，和一聲冰冷的“滾”。
顧瑤感覺自己實在是難以承受夢裡的結果，那種絕望和掙扎，在夢裡，就已經很令人難受了。
醒來後，見到陸西臣就在自己身邊，那麼安靜，那麼乖地坐著，冷淡的眼睛被溫柔地掩蓋在眼睫下，柔軟的髮絲落在衣領上。
顧瑤覺得，偷吻這種事情，貴在速戰速決。
俗話說，兵貴神速嘛。顧瑤感覺，用在這裡也非常恰當。
確定陸西臣嘴唇的方位，為了確保自己不會中途而廢，顧瑤還是閉上了眼睛。
飛快地低下頭，顧瑤心裡暗喜著，覺得自己肯定可以成功。
果然，顧瑤碰到了軟軟的、溫熱的……額，感覺哪裡不對。
有些掙扎地睜開眼睛，顧瑤心裡不好的預感成了真。
顧瑤看著陸西臣冷淡的雙眼，和他側著的臉。
完蛋了吧。偷親被發現就算了，居然偷親還沒有成功。
這是多麼悲慘的事情。
顧瑤有些生無可戀地望著陸西臣，希望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放過她。
“阿瑤。”
顧瑤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陸西臣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輕淺淺地說著話，溫熱的呼吸落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顧瑤感覺自己的脖子上，也有令人發麻的溫熱氣流拂過，心臟都快要炸開了。
顧瑤有些受不了地縮縮脖子，有些受不了陸西臣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喚她。
“是不是我平時餓著你了？還是，我太冷淡，忽略了你的需求？”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顧瑤震驚地側過頭，恰好眼睛落在陸西臣的一雙黑眸裡，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深深淺淺的紅從脖子蔓延到臉上，耳朵也紅彤彤的。
顧瑤縮著脖子的樣子，就像一隻縮頭縮腦的鵪鶉，偏偏，又像塗了胭脂一般，穿了一身紅襖襖，臉上紅撲撲的。
陸西臣看了，不禁輕笑出聲，揉了揉顧瑤的耳垂。
顧瑤心裡悶悶的，感覺自己被耍了。又惱於自己不爭氣的反應。
她是知道自己這身容不得激烈情緒的皮膚的，生氣了臉紅，害羞了臉紅，高興了也臉紅，簡直，簡直讓人生氣。
顧瑤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脖子就被按住，陸西臣的身子靠了過來，吻落在她的唇上。
服了你了。陸西臣本來想要繼續的動作停住，按在顧瑤脖子上的手也頗有些倉促地收了回去。
按了按額頭，陸西臣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自己上趕著要惹他。
顧瑤看陸西臣揉著額頭，拉著他的胳膊，“西臣？”
很好。陸西臣眼神按了按，又重複了剛剛的動作。
只是這次，陸西臣顯然比剛剛深入很多。總歸，美味的點心自己跑到他跟前，不好好享受一下，怕是傻子吧？
“唔。”顧瑤感覺剛剛的動作，有些不是十分友好。
但是，看著陸西臣的表情，顧瑤揉了揉脖子，抿了抿唇。
大不了，自己待會兒多喝點茶唄。
顧瑤完全忽略了自己不渴的前提。
飛機在將近九點的時候抵達，顧瑤和陸西臣在提前訂好的酒店裡，與薛彥他們見了面，就開始換裝了。
除了衣服是自帶外，薛菁還帶了一班子的化妝師。難得出來一趟，一定不會虛了此行。
顧瑤自己就可以完成所有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其他人的代勞。
陸西臣和她身上的，全是顧瑤自個搞好的。包括她自己挽的髮髻，給陸西臣戴的假髮和髮型的梳理。
臨了，顧瑤給陸西臣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掛上香囊，配上玉佩，理了理衣領，蹲下身來給陸西臣穿準備好的鞋襪。
“我來吧。”陸西臣看著顧瑤蹲在地上的樣子，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沒事。”顧瑤沒有理會他的話，甚至是有些強硬地去給陸西臣除了先前的鞋襪，穿上她準備的。
“西臣，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了。”
顧瑤站起身來，秀美的臉上帶有如桃花暈染的粉色，眉眼彎彎，裡面星星點點。
陸西臣一怔。他在顧瑤的眼睛裡，看到了一腔熱血。
而那熾熱的感情，是對他的。
難得的，陸西臣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漣漪，開始波濤洶湧起來。
顧瑤說完這句話，只是伸出手臂，擁在陸西臣懷裡。
古色古香的衣裳，陌生的髮髻，陸西臣險些以為自己在另一個時空。
那個時空，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