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和陸西臣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在陳辰家草草吃了晚飯，又在車上坐了一會兒，顧瑤感覺胃有些難受。
洗了漱，顧瑤接到電話，是週日的漢服活動。
看了看手機，這天已經是週五，但顧瑤因為織圍巾的時，竟然忘記了時間。
在床上盤腿坐著，顧瑤把週日打了個勾，訂好那天早起的時間。
然後，有些想去陸西臣房間。沒有魚魚，顧瑤感覺房間空空蕩蕩的。
把手機放在一邊充電，顧瑤帶著兩套衣服去了陸西臣房間。
敲了敲門，門沒關，顧瑤就走了進去。果然，陸西臣在浴室裡洗澡。
把陸西臣的那套漢服攤在床上，顧瑤把自己的也攤在一邊。
等待陸西臣洗澡的時間，顧瑤把房間瞅了一遍，從陸西臣的衣櫃，到他床邊的床頭小櫃，以及窗邊旁邊的一把吉他。
顧瑤有些稀奇，先前沒有的，她記得。
顧瑤好奇陸西臣是不是會彈這個，不然怎麼會放一個在桌子旁邊，應該是會的。
在顧瑤心裡，陸西臣彷彿無所不能。但是，理智下來去想，顧瑤覺著會個吉他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恰好，顧瑤在大學的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吉他，雖然沒有學會什麼，不過死記著按弦的位置，她還是會彈個“天空之城”的。
不過，不經陸西臣同意了她也不敢輕易地去動他的東西。
顧瑤想，結婚後，自己大概會稍微的“肆意”一點。至少，拿個吉他她還是可以的。
這麼看吉他思考的工夫，陸西臣已經拿著個毛巾，擦著頭髮地走了出來。
“阿瑤？”似是對她進他房間很是驚訝。
“嗯，我來是想你試一下衣服。”說著，顧瑤走到床邊，示意陸西臣去看。
“嗯。”陸西臣擦著頭髮就要走過來。
“誒，還是把頭髮擦乾吧。”顧瑤幾步走上前，幫陸西臣拿過了毛巾，想著幫他擦擦還有些溼的頭髮。
“我來就好。”陸西臣有些莫名地去看她，顧瑤臉色一窘，手也訕訕地收了回去。
其實，顧瑤怕陸西臣把水滴在衣服上，或者床上。冬天還是挺冷的，哪裡溼了都不好幹，還碰著難受。
陸西臣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很快地把頭髮擦地半幹，才走到床邊。顯然，他也不願意把水弄到床上。
“感覺怎麼樣？”顧瑤有些獻寶地把衣服拿起來，笑著問道。
“不錯。”陸西臣點點頭，卻也沒有要穿的意思。
顧瑤有些急，現在已經挺晚了。她自己晚睡倒是沒有關係，但是她不想影響陸西臣的睡眠。
“試試嘛。”顧瑤期待地看著陸西臣。
“明天吧。”陸西臣看了兩眼，把毛巾丟進了浴室的簍子裡。
“唔。”顧瑤有些急切地想要看到陸西臣把衣服穿在身上的樣子。
就像被貓使勁抓了一下，顧瑤的這種念頭像遇風瘋長的火焰，恨不得把衣服直接套到陸西臣身上。
“就試試嘛。”顧瑤再接再厲道。
陸西臣看了顧瑤兩眼，不太懂她這樣執著的原因。
但是，最後陸西臣還是從了顧瑤的心願，只是眼神有些深，看得顧瑤心裡一慌。
第一次穿漢服，陸西臣也有些手足無措。在顧瑤的幫助下，陸西臣終於穿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套漢服。
布料很軟，和平時穿的衣服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衣袖很大，衣服很長。這是陸西臣的唯一感覺。
顧瑤趁著陸西臣適應的時候，也趕緊跑進浴室，給自己把衣服給換了。
在浴室裡，顧瑤這才稍微地臉紅了紅，搓搓臉，顧瑤讓自己鎮定下來。
動作很快地把衣服換上，顧瑤生怕哪個動作慢了，陸西臣就不耐煩了。
其實，顧瑤完全多慮了。
陸西臣穿著這略顯累贅的衣服，在臥室試著走了幾步。適應了一下，陸西臣看了看緊閉的浴室門，索性出了臥室，走到客廳。
空間大了點，陸西臣這才感覺出很大的不同來，也有了感覺，忍不住地吟了幾句詩，袖袍一甩，自有一種瀟灑之氣。
顧瑤走出來，驀然看到陸西臣這一套操作，莫名感覺畫風不太一樣。
往後走了一步，顧瑤覺得自己眼花了。或許她需要重新走出來，然後會見到一個不一樣的陸西臣。
這樣想，顧瑤果真退回房間，重新走出來。
見她出來，陸西臣在燈下，面容俊朗，眉眼如畫，更有漢服映襯，更顯得氣質出塵。
唯一遺憾的是，陸西臣的頭髮很短。但是，這個如今在顧瑤眼裡也不再是問題。
顧瑤完全被陸西臣這幅樣子給驚豔到了，高興地只是笑，說不出話來。
陸西臣看她一直笑，沒忍住地出口問道，“怎麼了？感覺怎麼樣？”
說著，陸西臣還展了展袖子。
“很棒。”顧瑤點點頭，耳根已經紅透了。
陸西臣見她這幅樣子，沒忍住地揉了揉她的發，把她微幹的發揉成了毛茸茸的感覺。
看她乖順的樣子，陸西臣沒忍住地想要逗她。
“這衣服是你定做的？”
“嗯。”顧瑤看了看他，頗有些驕傲地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衣服尺寸的？”說這話時，陸西臣臉上的笑意已經浸染到了眼睛裡。但是，顧瑤低著頭，所以沒有注意到。
“額……”顧瑤有些啞口，顧左右，看其他，就是不去看陸西臣。
“我就一說，”陸西臣解圍地說，在顧瑤看過來時，又道，“所以，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顧瑤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地牽住了陸西臣的一隻手，然後湊近他道，“我說了你不要生氣。你保證。”
看著顧瑤有些強作鎮定的樣子，陸西臣挑挑眉，一張清雋的臉上，更是顯得“勾引”人，讓顧瑤看得心顫。
“我不生氣。”陸西臣保證道。
“那個，那個，”顧瑤刮了刮臉頰，目光閃躲地小聲說道，“目測出來的。”
啊！她說出來了。顧瑤心裡猶如萬馬狂奔，十分緊張激動。
是的，顧瑤曾經有一段時間也試過做衣服，還是在小時候和奶奶一起的時候。
從那個時候起，顧瑤就練就了目測三圍身高和其他各項身體資料的能力。當然，這個只在顧辭身上試驗過。後來，沒有這個想法，也就沒有注意過其他人的身體資料。
在和陸西臣在一起時，顧瑤就想著和他有一套情侶漢服。這不，這項技能就自發上線，準確無誤。
當然，顧瑤不會承認的是，在此之前，她還找了薛彥做實驗。畢竟，離她近，又熟悉的，喜歡漢服的人，就只有薛彥了。
顧瑤更不會承認的是，早在遇到陸西臣，自己心動之後，她曾無數次目測過陸西臣的身高體重和肩寬等等的資料，也畫過陸西臣的簡筆畫。
而這些，都和陸西臣的照片和海報放在一起。
顧瑤有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卑劣的跟蹤狂，偷窺別人的隱私。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做的太過火。
“目測？”目測嗎？陸西臣有些吃驚。
對於這個名詞，陸西臣很熟悉，但是放在顧瑤身上，實在是讓陸西臣有些驚奇。
“嗯。”顧瑤點點頭。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耳朵，脖子也紅了，和耳朵上的紅連成一片，喜氣洋洋的。
“那阿瑤真的是好厲害。”陸西臣低下頭，半晌，還是笑得彎了眼睛地誇讚顧瑤。
顧瑤猛地抬起頭，想要看清陸西臣臉上的笑，想要看清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腦門狠命疼了一下，然後就是陸西臣的悶哼聲，顧瑤嚇了一跳。
顧瑤慌忙抬頭，只見陸西臣捂著下巴，表情痛苦。
“沒事吧？”顧瑤有點慌。
“沒，嘶。”陸西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顧瑤有些心疼地眼眶熱了熱，感覺身上哪哪也不舒服起來。
陸西臣緩過神來，就見顧瑤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沒好氣地笑道，“我這個疼的人都沒說什麼，怎麼倒先委屈上了？”
陸西臣本來是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顧瑤馬上就順著他的話音，然後捧著他的手，想要去碰他的下巴，又不敢去碰。
“很疼吧。”
“……”陸西臣一時也有些沉默。
“還好吧。”
陸西臣感覺自己是徹底地栽了。顧瑤雖然柔弱，看著好欺負，但自己就是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給吃的死死的。
“真的沒事的。”陸西臣把顧瑤的手拉過來，碰了碰自己的下巴，確實也不疼了。
只是，顧瑤的手這麼不輕不重地摸上來，陸西臣也有些意動。
意料之外的是，顧瑤先主動的。
只見顧瑤踮起腳尖，陸西臣以為她要吻自個的下巴，誰知道，顧瑤直接吻上了他的唇，然後細碎的吻順著下巴的曲線往下，然後落在喉結上。
陸西臣沒忍住地咽了咽口水，然後喉結滾動了一下。顧瑤似乎變成了一隻貓，凝神開著他，眼睛都不帶眨的。
陸西臣感覺不錯，索性就由著她像小貓一樣地碰著自己。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這些都讓陸西臣感覺很是親切。
之後，顧瑤自然是氣喘吁吁、手軟腿軟的樣子。
陸西臣雖然正人君子，但是顧瑤畢竟是他馬上成親的人，更何況兩人早就有了那樣親密的關係。所以，在親吻的時候，陸西臣難得的有些過分。
事後，陸西臣想，做個人挺難的。有時候，陸西臣心裡也會有一些過分的念頭。
但是，看著顧瑤青澀的反應，又想到兩人臨近的婚期。陸西臣就想，他還能等等。
之後，兩人就把衣服換成睡衣，然後就準備睡了。
陸西臣都想好了，這些日子一定兩人一定不能睡在一起。但是，始終，他拒絕不了顧瑤。
顧瑤臨睡的時候，磨蹭著要和陸西臣一起。原因有兩個，一是沒有魚魚的反應，一個就是白天不小心看了靈異的小說，晚上害怕的緊。
但是，好吧，看著鑽進窩的顧瑤，陸西臣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這樣也挺好，陸西臣想，至少，好歹可以幫忙暖個床。
半夢半醒間，顧瑤聽到耳邊有親切的聲音。
“今日怎麼有空回來？今天週三。”是奶奶的聲音。
顧瑤看見奶奶坐在一片葡萄架下，正在織著件毛衣。毛衣的顏色是橙色的，上面還有白色的圖案，一看就是給自己做的。
她像旁觀者一樣，聽到年輕一點的自己脆生生地答道，“奶奶，今天我跟老師請了假，肚子有些疼。反正這兩節課講的都是卷子，我卷子早就改好了。”
“那肚子還疼不疼啊？”她聽到奶奶放下手裡的針，問。
“還有一點點，奶奶。我去燒點熱水，衝點紅糖喝啊。”
“嗯。去吧。”
之後，就是她在燒熱水的臺子上，攤出一個小本子，拿著個鉛筆和橡皮，開始小心地畫著一個人的輪廓。
一旁，還記著這個人的身高，肩寬，腿長，各種資料密密麻麻。
白色的紙上，一個人的輪廓漸漸完整起來。細密的黑髮，形狀漂亮的眼睛，乾淨的眉眼，好看的唇，下巴到脖子的線條很漂亮，之後是衣服。
當時還是有校服的，樣式也漂亮，在乾淨的少年身上漂亮又好看，一股子青春恣意的感覺從畫裡面溢位來。
她正認真看著呢，水咕嘟咕嘟地開了。顧瑤只得看著年少的自己把水起開，然後衝了一大顆紅糖塊。
鳥尿的熱氣裡，她看到年少的自己眼睛有些紅，那是她對陸西臣的喜愛和求而不得的傷心。
之後，也沒什麼稀奇的，無非是奶奶看到了她畫的畫，把她誇讚了一番，說她畫的好，人物栩栩如生的，就像個真人在眼前一樣。
現在想想，顧瑤感覺有些好笑。
假如是其他人，一定能發現自己畫的壓根就是一個男孩子，能發現她的春心萌動。
但是，奶奶當時只想著如何給家裡做些什麼，多掙些錢，也就沒有注意這些。
顧瑤現在想想，還是有些慶幸的，至少，奶奶見過陸西臣，這就夠了。
夢裡，奶奶的笑溫暖慈祥的像冬日的太陽，顧瑤念著，自己該去看看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