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瑤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蘇唯。蘇唯一聽,先是震驚,繼而看著顧瑤的表情有些疑惑。
“怎麼了?”顧瑤奇怪。
影片那邊,蘇唯正在擺弄著一盆蘭花,只是臉上的表情讓顧瑤有點懵逼。
“我說,你們家上司,是不是對你特別好呀?”
“還好吧。”顧瑤點點頭,“不過,他挺嚴厲的,說實話,我有的時候還挺怵他的。”
顧瑤按了按自個肩膀,下午回來的時候,她又織了一會兒。可能一直勾著身子,現在肩膀有些痠疼。
“是嗎?”蘇唯若有所思地把臺子上的蘭花給移到一邊。
“不過,你什麼時候喜歡擺弄花花草草了,還這麼名貴的蘭花?”顧瑤看著被她移走的蘭花。
“哦,這是白白他嫂子養的,送給了我們一盆。本來想拒絕的,還是收了。哎,像養孩子似的。”
蘇唯嘆了嘆氣,看著顧瑤,又想到了正事。
“其實吧,如果你沒有陸西臣這麼個心上人的話,這麼一個人,和這麼一個人過也挺好的。從前面你講的來說,你這個上司可真是青年才俊啊。”
“額。”顧瑤額際劃過幾條黑線,覺得她說的甚是不靠譜。
“你想多了。不過,”顧瑤看著蘇唯一臉可惜的樣子,突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我上司,薛彥,長平,薛菁的親哥哥。”顧瑤有些心虛地講,“我先前和你講過的吧?”
看著蘇唯猛然瞪大的雙眼,顧瑤有些心虛地想挽回點什麼,“這不是忘了嗎?其實我記得我和你講過的來著。”
顧瑤越說越虛,越解釋越感覺不對,終於自覺地住了口。
“哼哼哼。”蘇唯搖搖頭,似是不可置信,生氣地瞪了瞪顧瑤,最後也只是氣憤地敲了敲桌子。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和我講,不高興。”蘇唯側著頭,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好唯唯,我不是記錯了嗎?”顧瑤諂笑著道。
“那曼曼知道嗎?”終於問到了重點,蘇唯表情嚴肅冷酷。
“咳,”顧瑤歪歪頭,“大概知道吧。”
“哼哼,瑤瑤,我對你很失望。”蘇唯偷偷瞟了顧瑤一眼,快速收回目光地道。
“那,那我能挽回嗎?”顧瑤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只能想著怎麼把蘇唯給安慰安慰。具體怎麼個安慰法,倒是自個沒有想法。
買漢服吧,她自己挑的比自己都好,自個想買的也肯定自個就買了,用不到她。其他的小東西,顧瑤只能想到一些華而不實的。
“嗯……挽回嘛,還是可以的。”蘇唯離鏡頭遠了一點兒,目光沉靜。
顧瑤心一跳,總覺著這個眼神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嗎?”顧瑤大義凜然道。只是腳邊魚魚的“喵喵”聲破壞了顧瑤的氣勢。
“幫我養這盆花吧,瑤瑤,你養一段時間,然後我在讓白白送回去。好不好?”蘇唯突然兩眼放光地道。
“可是,會不會不合適?”顧瑤有些躊躇,總覺著不太好。
“是有點,但總比我把它養死的好啦!白白就不指望了,他心裡壓根沒有這些俗物,平時的家務他都不經常做。更何況一盆花。”蘇唯不客氣地吐槽道,但眼睛裡的笑意是掩蓋不了的。
“況且,你也知道的呀,我壓根就做不了養花這細緻活。你還記得我曾經把家裡的一盆仙人掌給養死的事嗎?唔,太慘了。”
蘇唯一邊說,一邊看著顧瑤的臉色,看見她臉上有鬆動之色,馬上打蛇隨棍上地接著道,“好不好嘛,也算養一種新品種。你不是喜歡花嗎?現在先養著,以後也可以試買幾盆唄。那花開了還挺好看的。”
“是是是。”顧瑤點點頭,同意了。
然後把那句“既然覺得好看,自己養著也挺好的其實”默默給嚼吧嚼吧吞掉。
“那,我什麼時候去拿花,還是你送過來?”顧瑤把未來的事情給捋了一遍,發現自己沒有什麼閒暇的時間可以揮霍了。
“對了,你要給宋白織個圍巾嗎?雖然現在有點晚,但是織一個好歹是心意。”顧瑤想要把織圍巾這個事情給安利一下。
“那不要,不想做。買一條就好了。”蘇唯搖著腦袋,滿臉的不願意。
“嗯。也好。”顧瑤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種事情還是自願的比較好。
“瑤瑤,你居然在給陸西臣織圍巾嗎?”蘇唯驚歎道。
“是啊。”
接著,顧瑤把自己在陸西臣家裡的事情告訴了蘇唯。
蘇唯聽的連連稱奇,表示陸媽媽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其實,顧瑤也這麼覺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顧瑤突然看到影片那邊的蘇唯一臉驚奇地看著自己身後。
原來,剛剛陸西臣回來的時候,看見玄關處顧瑤今早穿出去的鞋子,又看客廳沒人,便猜到她可能在自己房間。
門推了推,沒鎖,陸西臣就敲了敲門進來了。
誰知,顧瑤因為專注於和蘇唯的談話,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直到蘇唯的眼神提醒。
“你回來了?”
顧瑤甚至有些驚慌地站起身,她剛剛還在說著陸媽媽,馬上這人就在她身後,也不知道在多久了,兩人的對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嗯。你們繼續聊吧。”陸西臣在顧瑤臉頰上落了一個輕輕的吻,就那麼出去了,就那麼出去了。
顧瑤摸了摸臉,心裡有些砰砰的。驀然想到什麼,抬起頭。
蘇唯正目光炯炯地看著這邊,看到她抬起頭,更是眼中一片好奇與戲謔。
“怎麼了?”顧瑤被這麼看著,也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只是你們兩個,既像老夫老妻,又像是剛剛戀愛的衝動戀人。”
天知道,顧瑤聽到老夫老妻這個詞時,內心居然第一反應是“一樹梨花壓海棠”,趕忙把這荒唐的念頭從腦子裡清除,然後鎮靜地把攝像頭給關了。
“咳咳,瑤瑤,別不好意思嘛,我理解的。看,陸西臣不是早晚就是你的了嗎?”
“別這麼說。”顧瑤難得有些反感這句話,她和陸西臣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她希望陸西臣願意和自己在一起時,心內沒有雜質。
也許,是有些矯情。不過,顧瑤覺得這些,完全是值得的。她可不希望陸西臣是因為一個不是愛她的理由和她在一起。
從這一方面,顧瑤又覺得自己是自私的。但是,愛情裡,誰能做得到大度,又不是古代有著三妻四妾的男人的老婆。
顧瑤自以為說服了自己。和蘇唯互相道了再見後,顧瑤又開始拿出自己包裡的毛線出來,準備繼續用功。
顧瑤猜,大概陸母和陸西臣說了什麼,這些天一直是陸西臣做的晚飯。
但顧瑤還是在做圍巾的時候避著陸西臣,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雜亂的毛線在顧瑤細心地整理下,變得捋順又漂亮,在燈光下還有著柔和的光亮,毛茸茸的一片,摸在手裡感覺也很棒。
顧瑤是在床邊的靠窗的椅子上坐著,開始織圍巾的。
魚魚早在陸西臣回來的時候,就也跟去了外面。此時,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顧瑤時不時把毛線從毛線團上順下來好長一段,絞在凳子上。
“哥,你有沒有給親愛的我帶點什麼好吃的嗎?”薛菁高興極了,從薛彥下車,就轉在薛彥身邊,圍著他轉圈圈。
“沒有。”薛彥溫柔地笑著,揉了揉她的發。
“怎麼今天這麼開心?”薛彥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戴到薛菁脖子裡。
雖然知道薛菁的保暖工作已經做的極好,卻還是擔心她有哪些不舒服。
“也沒什麼啊。”薛菁只是多多地看了薛菁幾眼,希望哥哥能更高興一點兒,不要把自己困在曾經的人與事裡。
“今天瑤姐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了嗎?”薛菁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怎麼好好的,問起這個?”薛彥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想再說什麼,最後,薛彥還是使勁揉了揉薛菁一把。
“也沒什麼,只是日常關心一下。”
薛菁喏喏道。
薛彥把脫掉的外套遞給一邊的薛姨,一邊有些嫌棄往樓上走著。
薛菁就在後面跟著,亦步亦趨,似乎要跟著他一起回屋的架勢。
“哥哥,你覺得瑤姐姐怎麼樣啊。不僅會織毛衣,做菜,還會好多好多,人也長得好看。”薛菁的聲音裡面,透著一股子推銷的意味。
薛彥只是踩著沉悶的步子往屋裡,似乎沒有什麼想法的樣子。
“哥,你真的不喜歡瑤姐姐嗎?”薛菁說著說著,自己也被自己嚇壞了。
瑤姐姐是要嫁人的,而且日子都定好了,薛菁突然有些難過,哪怕不去看哥哥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不高興的。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沒有辦法收回。
抬頭低頭的瞬間,薛菁也想到了很多。她想,也許哥哥也是後悔的。沒有早早地把瑤姐姐追到手裡,成為自己的大嫂。
“事已至此,小菁,以後莫要再說這些話了。”薛彥回過頭,在門口處停下,黝黑溫潤的眼眸看著薛菁,語氣堅定而溫柔地講道。
“好的,哥。”薛菁的聲音有些弱弱的。她也不想的,一時衝動了。幸好,自己的哥哥並沒有在瑤姐姐身上放很多的感情。
憂慮地看著緊閉的房間,薛菁又想到了自己讓瑤姐姐幫哥哥做圍巾的事情。哥哥現在大概已經是完全放棄的樣子,自己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但是,收到瑤姐姐的禮物,哥哥肯定會很開心的吧。
薛菁安慰自己地想到,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樓下走。
“啊。你怎麼在這裡?”短促驚呼後,薛菁有些惱怒地看著低著頭的,剛剛來到自己家裡的女生。
“剛剛路過,實在是對不起。”路小杏心裡暗暗笑得開心,表面卻一副歉疚的樣子。
雖說,心裡因為得到這一驚天資訊而震驚高興。但是,在薛家的待遇好,人也好。路小杏還沒有做到完全捨棄的準備。
她感覺在這裡不錯,所以她繼續道,“我剛剛給零少爺拿水果,他喊菁小姐下去吃。”
“哦哦。”薛菁點點頭,順著樓梯走下去。果不其然,薛零正抱著個山竹,小心翼翼地剝著。
“我來吧。”路小杏也跟著薛菁下來,看到薛零艱難剝山竹的樣子,湊到跟前來,想著能不能幫助一下。
雖然在薛家做的傭人的活計,但是路小杏由衷的覺得,這個工作也是挺好的。
“那真是太麻煩了。”薛零笑眯眯地看著路小杏,嘴上說著麻煩,卻也不耽擱他把山竹快速地遞到路小杏手裡。
真是妖孽。
路小杏心裡想。
她本來以為陸西臣和孫靜雅已經是她見過的人中特別特別好看的了,沒想到,還有如薛彥和薛零這樣的人存在,就像偶像劇裡面的人一樣。
重要的是,還和她距離如此之近。
手上熟練地捏著果柄,掰下來,輕輕一扭,白色嫩滑的果肉就露了出來。
“謝謝啊,這手藝可真好。”薛零不知是贊是諷地道。
“那無事的話,我先下去了。”路小杏禮貌地退了下去。
“吃,你怎麼就知道吃。”薛菁剛剛的鬱悶,又看到渾然不知煩惱的薛零,不禁細聲細語地發了火。
“你呀,就是太急躁。”薛零慢悠悠地吃著山竹,又遞給薛菁一半的白色果子。
“吃嗎?”薛零問。
“不吃。”本來薛菁還在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而懊惱,又看到他這幅樣子,什麼氣,什麼煩惱也被他給氣沒了。
“真的不吃嗎?這可是最後幾顆了。其他人,我可是捨不得的。”薛零還在貪嘴,同時也不忘和薛菁說話。
“還好,我剛剛和那姑娘學了一招,倒還是真的剝的挺快的,真聰明。”薛零不遺餘力地誇著人,但是那似笑非笑的臉一點誠意都沒有。
薛菁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惹了他,不想再激化矛盾,只能順著來。
“還是哥哥的事情。我央著瑤姐姐給他做圍巾,但是沒告訴他。”
薛菁說著,去看薛零的臉色,想要看看他有什麼建議沒有。
“為什麼不告訴?是因為昨晚的毛衣事件嗎?”看起來薛零也猜到了。
“知道了還問。”薛菁有些鬱悶地搓著手裡的山竹果殼,厚厚的果殼還挺漂亮的。
“那不是沒想好辦法嗎?你也知道我們家最聰明的還是大哥。他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我們插手了反而不好,說不定幫了倒忙也不一定。”
“可是。”薛菁有些不甘心。她真的很想幫哥哥做些事情。
“盡力而為吧。”
“嗯。”薛菁不情不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