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西臣很晚回來。

顧瑤和陸爺爺已經睡了。

本來,顧瑤想等他回來的,不想太困了,就勾著勾著腦袋睡著了。

“陸西臣,你真的喜歡她嗎?”晚上聚餐後,薛因突然在停車場攔住他,杏眼怒睜。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一個叫靜雅的女孩。”薛音確定道。

“我知道她最近回來了,我還知道她家的地址,你要去找她嗎?”

“不用。”陸西臣制止她的話。

“借過,我要回去了。”

陸西臣冷淡道。

薛文從後面跟過來,看到兩人不甚友好的狀態,趕快把一臉激動的薛因拉住。

“這是怎麼了?”薛文問。

最近他和陸西臣幾人幾次聚會,氣氛都挺好。暫時,他不想和陸西臣搞壞關係。

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意,連忙把妹妹拉到身邊,小聲安撫。

“既然這麼晚了,我們還是早早回去的為好。”說著,薛文拉著薛音,和陸西臣告了別,走開。

“哥,你放開我,我還有話講。”薛彥掙扎著,被薛文捂了嘴拉著進了車子。

陸西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散了散身上的酒味,這才進了車。

他晚上只喝了一點,幸而今天有順路送人的賀樓過來,送他一程。

“嗨!剛剛那姑娘,是你曾經的追求者?”賀樓在車裡,這樣問著。

“走吧。”陸西臣不願多講。

“我和你一起回去?”車子平穩滑出去,賀樓轉頭問陸西臣。

“不用。”

“真的不用?”賀樓驚奇道。

陸西臣睨了賀樓一眼,讓賀樓嘴裡的話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眼神?不開心?還是欲求不滿?”

車子開進主幹道,賀樓也沒轉頭,只是從後視鏡裡看著裡面的陸西臣。

“沒有。”陸西臣轉頭去看外面,面色暗沉。

“那是怎麼?難不成?大姨夫?”

賀樓還在那叨叨。似乎是因為江玫懷孕的原因,賀樓變得格外嘮叨。

什麼話都要講上幾遍才好,甚至是重複地說著同一句話。

先前聽顧瑤這樣講,陸西臣還不敢信,現在卻是完全地確信了。

簡直讓人頭疼。

“閉嘴。”陸西臣無奈扶額。

“沒什麼大問題。江玫這些天身體不錯?”陸西臣強行轉移話題。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照料的?”賀樓有些嘚瑟。

那你很棒棒。陸西臣在心裡無奈讚歎。

回到家,屋裡一片漆黑。

只有魚魚不知從哪個角落聞聲前來,在他腳邊徘徊。

看著漆黑的屋子,陸西臣摸索著把客廳的一盞小燈開啟,照出微弱的一片光亮。

換了衣服,陸西臣拿著換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他沒有在主臥的浴室洗,因為怕聲音影響到顧瑤的休息。

所以,陸西臣是在外面的浴室裡洗的。

回到房間,屋裡一時漆黑,陸西臣摸索著上了床,用手機照出一方光亮。

昏暗的光線裡,陸西臣看到了顧瑤安靜沉睡的臉。

撐著胳膊,陸西臣在顧瑤臉上落下一吻,就這樣抱著她陷入睡眠。

溫熱的觸感相貼,給人極其舒適的感覺。在冬天,像一份溫柔的熨帖。

顧瑤睡得踏實,半點不覺,只是在陸西臣摟著她的腰時把身子輕輕移了移,讓自己更舒適一點。

在沒有睡著前,陸西臣想,自己和顧瑤之間的一些矛盾是時候馬上解決了。

他們快要結婚了,不能在結婚後,還讓這些矛盾影響他們的生活。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陸西臣也在顧瑤清淺的呼吸裡睡著了。

第二日鬧鐘響,顧瑤從夢裡醒過來,有些腰部痠疼地起來,總感覺腰部勒勒的,好像被錮住一般。

從被子裡坐起來,顧瑤默默地閉著眼睛,慢慢地散著睡意。

事實卻是,越散越瞌睡。索性,顧瑤還是忍著冷意從被窩裡像瑟瑟發抖的蟲子一樣出了洞。

穿了衣服的身子還在瑟縮著不想觸碰寒意,大腦卻告訴她趕快起來工作。

於是,陸西臣剛從外面走進來,就和迷迷瞪瞪準備出門的顧瑤撞在了一起。

“咚”的一聲,顧瑤從“怕冷”這個思緒的漩渦裡出來,又馬上掉到陸西臣在她房間的漩渦。

“你怎麼在這兒?”語氣嚴肅。

“沒燒啊。”陸西臣摸了摸陸西臣的額頭,疑惑道。

“去去去,大清早的。”顧瑤一把推開陸西臣,早起的寒冷和懼怕寒冷的身體,讓她有些口不擇言。

陸西臣沒有和她回嘴,大概也知道她不開心,就安安靜靜給顧瑤關了門,悄悄走出去。

顧瑤一愣,她只是隨便一說,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其實,她也知道陸西臣是和自己一屋的。只是,早起的起床氣和前天晚上某個姑娘的到來讓顧瑤很不爽,她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顧瑤照了照鏡子,愈發覺得鏡子裡的自己面目可憎起來。

有些陰鬱的眉眼,抿起來的雙唇,和平凡的臉龐。

有哪裡值得人喜歡呢?顧瑤不禁開始腦補起來,或許,陸西臣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痴戀罷了,並不喜歡自己。

一個想法自產生到形成是需要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長的發展準備時間。

也許只是看到街上的一隻蝴蝶,便想到蝴蝶效應,便想到一系列結果。

但其實,這些果子並不成熟。換而言之,這些水果可能是苦澀苦澀的,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美好或醜惡。

但是,昨天陸爺爺的話還在耳邊,顧瑤在房間磨蹭了一會兒,還是趕快出門了。

早飯是陸爺爺做的,清淡的筍粥和切的細細長長的自制榨菜。

顧瑤在上班的時候,突然接到的陸西臣的簡訊。

“下午的航班,出差一週,勿念。”

和陸爺爺打電話,他還在回去的車上。

問他,他說“他知道”。顧瑤聽了,感覺有些難受。

因為陸西臣出差從來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不會非常突然。

平時,他的行程安排,顧瑤也往往是第一個得知的。沒想到,這次卻是這麼晚自己才知道。

顧瑤有種被隱瞞、被防備的感覺。

心裡懷著一股子悶氣,顧瑤繼續在自己的崗位上忙忙碌碌,恨不得把自己忙成一條閃電,這樣才不用留出時間和精力來思考一下其他的事情。

隔著單方面透明的玻璃,薛彥有些無奈。他看出了顧瑤的焦慮和情緒的不甚穩定。

但,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忙完事情,顧瑤終於停下來,做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事事要向對方報備,又沒有什麼大事情。

顧瑤為自己心裡的小糾結自我反思。

但是,兩個人在一處,像這種出行的大事,真的不用和對方交談一下嗎?

顧瑤想著想著,有些憤憤不平。

坐在辦公室,顧瑤遲遲沒有動作,像是紮根在椅子上的白蘑菇。

顧瑤恰恰穿的是白棉襖,黑色長褲。靜止在凳子上,時不時地換上一副表情,特別想擠眉弄眼的神奇蘑菇。

陸西臣坐在飛機上,看著外面飄著的點點白雲,有些好奇顧瑤看到訊息時的表情。

陸簡坐在他對面,看到他幸災樂禍的表情,不禁十分好奇,是哪個人,值得老闆這麼高興。

陸簡甚至懷疑,自家老闆是不是還做了什麼惡作劇。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索性戴了眼罩,閉目養神。

接下來,還有一場大仗要打。

在自己辦公室裡,坐著欣賞了顧瑤的奇奇怪怪的表情,終於沒有忍住,薛彥抿唇笑了笑,起身收拾了東西準備走了。

臨走前,薛彥還和顧瑤打趣道。

“瑤瑤,我從不知道,你能有那麼多有趣的表情。”說完,不等顧瑤反應過來,薛彥便施施然走掉。

今天老陳有事,是薛零接的薛彥。

“怎麼這麼開心?”

車上,一路走,薛零發現薛彥一直在“暗暗偷笑”。

忍了一路沒問,薛零還是在車子開進庭院時問了。

“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怎麼那麼開心。”

薛彥一邊開啟車門,一邊朝他搖搖頭。

“有趣的事情,還是自己獨享的最好。”薛彥神秘一笑,自己回了房間。

顧瑤不知道自家老闆在背後嘲笑她,只是感覺哪裡怪怪的,總覺得有種“被偷窺的感覺。”

後背毛毛的,顧瑤就在這樣神奇的感覺下出了公司,回了家。

如今,真的算是一片熱鬧都歸入寂靜。

顧瑤坐在沙發上,懶懶地躺著,望著白白的天花板,竟然已經有些想了。

才分別多久,便已害相思病。

相思病重,只有那一個人可解。

魚魚因為陸爺爺走了,沒有人陪它玩,此時正懶散地在一張小小的三人沙發裡面臥著。

顧瑤看過幾次,極度懷疑那張單人沙發就是給魚魚買的。

不過,看著魚魚舒服地打呼嚕的小模樣,顧瑤只是上前摸了摸它柔滑的皮毛,然後回到廚房開始做晚飯。

晚飯是簡單的一鍋小粥,米粥裡面加了甜甜的山芋橙紅色軟糯的馬鈴薯。

顧瑤這些天在工作上,大概太過勞累還是經常性焦慮,有些上火。

做一些山芋,清熱養肺,對身體也是極好的。

甜甜的粥單著喝,顧瑤是不行的。

顧瑤喜歡甜,卻不能忍受太多的甜,所以晚上的飯一點冰糖都沒加。

淡淡的味道,帶著一股清甜的香。

魚魚就在顧瑤腳邊,此時正埋頭“咔嚓咔嚓”地吃著貓糧,尾巴搖來晃去,似是吃的極為暢快。

但是,睡覺前,魚魚一直跟著顧瑤,想要和她一起回房間睡覺。

先前,顧瑤和陸西臣一起睡的時候,顧瑤不常讓魚魚一起進來。

她怕陸西臣會嫌棄,嫌棄它身上掉下來的毛毛。

當然,顧瑤是不會承認,事實是她嫌棄魚魚身上的毛毛的。

因此,這次魚魚跟著,還是在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被顧瑤拒絕了。

“魚魚,爸爸說,你身上毛毛太多,會把被子弄髒。所以,魚魚你還是回自己窩吧?”

說著,顧瑤伸手把魚魚抱起來,抱到它的小窩旁。

魚魚的小窩是半封閉式的,需要魚魚自己鑽進去。把魚魚放在窩前,顧瑤揉了揉它的腦袋,又揉了揉它的小下巴。

聽著它滿意的“嗚嚕”聲,顧瑤用額頭頂了頂魚魚的小腦袋,然後快步走回了房間,把門一關。

呼。

還未把心徹底放下來,身上的房門上就就有了“啪啪啪”的聲音,是魚魚再在用貓爪子拍門。

魚魚有些胖,又因為在家裡的一段時間和陸爺爺住在一起,所以拍門的聲音很響。

顧瑤背靠著房門,不太想把門開啟。

她本來心情就不好,暫時不想把被窩讓給魚魚“一分之地”。

畢竟,每天早上起來,床上的毛毛是顯而易見的。

尤其是,自從魚魚上了床之後,顧瑤在臥室打噴嚏的次數也多了許多,簡直讓人生氣。

任由魚魚在外面拍著門,“喵喵喵喵”地叫著,顧瑤讓自己冷下心腸,不要去理會某個胖胖的貓貓。

在臥室裡的浴室洗了澡出來,顧瑤因為先前的事情有些不開心,導致她什麼都沒有拿的進了浴室。

如此,也只能赤裸裸地進去,赤裸裸地出來。當然,還是有一條遮羞的浴巾的。

聽著徹底安靜下來的門外,顧瑤心下嘀咕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把門開啟,想要看看魚魚的情況。

大概是回了自己窩,顧瑤想。

誰知,這個念頭剛剛冒頭,腳邊便有一個毛茸茸的糰子蹭著腳脖竄了進去。

“啊!魚魚,別動!”顧瑤氣急了。

她剛剛洗的澡,先前剛剛拖好的地,剛剛收拾了粘了毛的毯子……

顧瑤感覺自己的忍耐力正在因為事情出乎自己的預料而愈發不行。

但是,只圍了一條浴巾的顧瑤是不能和一個身寬體胖的靈巧貓咪相對抗的。

沒過多久,果然,魚魚像往常一樣,勝利地佔據了兩人枕頭旁的一席之地,悠悠然地趴在上面。

魚魚甩著尾巴,兩隻前爪交疊,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顧瑤,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勝利向自己“柔弱”的鏟屎官示威。

從上好好解讀了一番的顧瑤,定定地瞄了幾眼魚魚,然後慢悠悠地走到床邊,自己大字型地躺在上面。

半晌,來了一句。

“魚魚,我恨你。”

“魚魚,明天你的貓罐頭沒有了。”

“魚魚,明天我不喜歡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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