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遙遠的豐慶縣,鄭林楚的書房內。

“砰。”

自家少主極為少見的發火,讓身為先天圓滿的衛七都忍不住抖了抖。

“少,少主,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衛七小心地問道。

便見鄭林楚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他。

衛七伸手接過,細看起來。

待看完信件,他忍不住氣憤地道,“我看八成就是曹士搞的鬼,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這魔吞獸偏偏捨棄了離它最近的四隊,跑到更遠的一隊去?

這麼遠的情況下,它不可能感受得到薛琅靜的氣息,那麼就是誤打誤撞了?誰信啊!

而且,他對於項靈芸表妹的事怎麼可能會這麼上心。

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籠絡了一班人手,而項靈芸沒有證據,不能奈何他罷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少主送過去的人身上!”

說著說著,他又偷偷看了一眼鄭林楚,小心地問她,“少主,那薛家那邊,您打算怎麼辦?若是讓她們知道...”

且不說這薛家會不會怨上他們鄭家,還願不願意繼續與他們合作也是個問題,雖然沒有鄭家,她們短時間也找不到下家,但就怕她們破罐子破摔啊!

“我寫封信,你派人送給祖父,請尹老幫我走一趟武平城。”

“請尹老?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怕主上不同意啊!”

一聽要請尹老,衛七頓時驚呼。

尹老可是他們唯一一位大宗師,主上輕易不會讓他離開自己身邊的。

他不覺得就為了一個薛琅靜能請得動尹老。

這薛琅靜重要是重要,可還沒重要到能讓尹老出山吧?

鄭林楚搖搖頭,“你只管去辦,我自有辦法。”

“那,咱們要不要等項靈芸下次傳訊息來之後再去?萬一她找到了人,或者,出現別的什麼情況的話...”他覺得這樣最保險。

“不用,就像你說的,為了此事請他,確實很難說服祖父,所以,我們先去提個醒,讓他們多幾天考慮時間,也不奢望他馬上動身。

若項靈芸傳來什麼別的訊息,到時再送一封信就是。可若到時再送,怕會耽誤營救的時間,她陷入如此危險之地,我們自然是越早去尋越好,所以靈芸才一得知訊息便馬上給我寫信吶!”

唉,這叫什麼事啊!

衛七心中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隨後又小心地問,“那,萬一,屬下是說萬一...要怎麼跟薛家說?她似乎很久沒送信過來了,之前說是閉關,若人還在,現在也該到寫信的時間了。”

“此事不急,等靈芸下一封信送到,我們瞭解具體情況之後再說,修煉之人,長期閉關也是常有的事,對吧?”

“少主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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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

“少主,怎麼辦?”

項靈芸說九死一生,可他覺得,這與十死無生也沒差別。

“我再給祖父寫一封信,讓尹老務必到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到後八個字時,鄭林楚的聲音更是低沉。

隨後,那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道狠戾,“有些礙事的玩意兒,確實該清除了。”

“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早該除了,屬下覺得,主上一定也會理解您的苦心,畢竟蛀蟲不除,怎麼肅清隊伍。”

對於這事兒,衛七是一百個贊成。

“那薛家那裡?”

看這情況,怕是尹老去了也沒用,他們得早點做好準備。

鄭林楚轉頭問他,“你覺得呢?”

對於修煉之事,自然是能力者最清楚。

衛七想了想,“武平城的狩獵與這邊的不同,他們一去都是十天半個月的。

她不是天賦極好,出獵成績又極佳麼?咱們就說,她運氣不錯,帶著小隊為獵隊找到了一座儲能石礦,隊裡獎勵了她不少儲能石。

能力者對於實力的渴望,那是常人不可想象的,所以,她在獵隊的日子,不是出獵,便是閉關修煉,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每隔一兩個,甚至是兩三個月出關一次也說得過去,這信自然也沒時間常寫。

而越往後,尤其是接近先天中期時,閉關個一年半載去衝擊先天中期也正常,這樣下去,幾年時間怕也寫不了幾封信。

也更方便您模仿她的筆跡以及語氣寫信,反正用不了幾年,這薛家於咱們而言,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鄭林楚沉吟了會兒,只嘆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隨後,她便給祖父寫了封信,讓衛七親自送過去,又給項靈芸回信。

接著,她才提筆替薛琅靜寫家書。

三日後,薛家。

一個多月沒接到薛琅靜的書信,唐氏等人還在討論,這丫頭是不是修煉入魔,把家人給忘了呢。

這不,才唸叨幾天,就收到了她姍姍來遲的書信。

此時正值三月初,是薛家眾人難得閒暇些的時間段。

當然,獵隊還是照常每日出獵。

沒什麼重要的事,作為薛家的主事之人,江芊月也不怎麼常出門。

今日,她便待在家裡。

因此,薛琅靜的信便直接送到了她的書案上。

看著鄭家人送來的書信,如今已經頗具氣勢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光彩與欣喜,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揚,“這傢伙,總算知道寫信了。”

嘀咕兩聲,她笑著搖搖頭,拆開信件,取出裡面的信紙。

當看到信紙右下角的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摺痕時,女子那笑容更為迷人。

只是,看完整封信之後,她那明亮的雙眸卻不由得暗了暗。

隨後便重新將信紙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看到自己想要找的字眼,更確切地說,是組成的詞。

“嘀嗒,嘀嗒...”

很快,信紙上便出現了幾片不該出現的溼暈。

看著上面幾個略微有些模糊的字,她趕緊將其拿開,有些顫抖的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什麼不該有的聲音。

但那晶瑩的液體,還是從眼角不住地滑落。

許久許久。

她才取過手巾,擦拭臉上的溼痕。

之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桌上那染著溼暈的信紙,低聲輕語,“混蛋,連暗語都能忘記寫,簡直欠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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