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盯著前方不說話,而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也沒了後話。

少傾之後,洛寧感受著體內道韻氣機的輕微沸騰,突然開口道:“既然你已經出現了,那何不直接現身呢?”

沒人回答洛寧,只有一個突然出現的人,站在了洛寧身前兩米躲的地方,他和現在的洛寧長的一模一樣,或者也可以說是這個長生物,變成了洛寧的模樣。

“能看到一個活生生的自己,是不是很開心?!”炁也學著洛寧盤坐了下來,只不過他的右手邊沒有斬星而已,“你為什麼要殺我?”

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與人溝通,這個長生物的聊天方式似乎是跳躍著來的,前後說的話,問的問題,也不管洛寧回不回答。

洛寧皺了皺眉頭,不是說他不想回答炁這個問題,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除了面對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感覺很奇怪以外,更多的還是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你體內的大道之力是怎麼來的?!感受到它的沸騰了嗎?”

洛寧依然不說話,雖然這個傢伙現在說的是正確的。其實就像當初洛寧第一次遭遇那個,身上好像隨意貼了幾條反光帶的人影一樣,在炁說話的時候,他體內的道韻氣機似乎開始不受自己的調動,竟然如同加熱的沸水一般,開始翻滾起來。

炁的坐姿比洛寧端正,它的雙手始終蓋在膝蓋上,看著洛寧的眼神也沒有殺意,只有一絲好奇。

“隨便說點什麼,讓我知道你還是活的。”

隨著炁的這句話結束,洛寧體內的道韻氣機突然有了欲衝出體外的趨勢,然而在這個瞬間,他那腦海中一直安靜的水滴,卻突然停止吸收下方的兩種元素力量,使得洛寧的精神海空間靜止了一下,而與此同時洛寧體內的道韻氣機也並沒有衝出體外,而是凝結於洛寧的皮膚之下,在洛寧的身體裡肆意流動。

洛寧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間有極細小的黑色閃電明滅,當下就知道是那顆水滴發威了,不過體內的道韻氣機還得自己控制,所以為了打破這一幕,洛寧咬著牙開口道:“你的能力,就是創造幻術嗎?”

對於洛寧的再次開口,炁顯得很開心,它彎了彎嘴角,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洛寧的問題,而是接著問道:“所以說,你當時從茶攤的椅子上起身,其實跟你聽到的話並沒有關係,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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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是因為他皮膚下

被壓制的道韻氣機,而是因為炁的這個問題有些白痴。

不過鑑於此時的情況,洛寧還是很鄭重的答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讓我一直坐在那裡,你總會找一個讓我很想去檢視的理由讓我離開,所以我索性就直接順著你來,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完洛寧的回答,炁的神情表現的有些理所當然,並沒有詫異的感覺。

“唔……很有道理的樣子。”

說到這兒,炁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它又突然停住了,就這麼看著洛寧,似乎在觀察洛寧壓制皮膚下道韻氣機的形態,有些饒有興致的趣味。

接著它的眼神與洛寧對視而上,炁嘴角微翹,不說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見此情況,洛寧顧不得還在亂竄的道韻氣機,直接抓起斬星,同時向後翻去,當他拄著斬星單膝跪在地上的時候,他所在的空間,變成了一片蒼涼荒蕪的景象。

諸多被植物覆蓋的破落建築,遠處還有漸行草慢慢的爬向建築的頂端,同時還有一兩聲異獸的叫喊,以及天空中飛掠的巨大鳥雀。

直覺告訴洛寧,這裡是西北廢墟,也就是阿顏他們之前居住的區域。或許不遠處就是那十里禁區的警示牌,或許不遠處就是當初第一執掌的“西北第一大幫”的總部。

不遠處逐漸響起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而且聲勢還挺浩大,洛寧斜了一眼不遠處的陰影,展開身法飛速隱藏了進去。

“豔嵬樓今天是什麼意思?不是昨天才開完會嗎?!這休戰令可是知難率先提出來的,這怎麼今天就想反悔了?!”

十餘輛疾行的越野車呼嘯而過,但是更多的還是一些習慣於徒步的冒險者,“這誰知道?!不過聽說知難今天好像是從要塞那邊得到了什麼訊息,聽說對我們西北廢墟的發展很重要,關乎到我們的未來的!”

“淨放屁!如果要塞真有心,早就讓咱們西北廢墟變成西南廢墟要塞了,你看看現在這時候說這個合適嗎?!別想那些美事!”

“嗯.....倒也是啊!”

......

洛寧在一眾行人的言語中,只是聽到了這個對話,其他的在他的耳朵裡,都是混亂不清的狀態,不過當下洛寧也不在意這些,在陰影裡拿出了一個斗篷之後,便偷偷的插入到了隊伍之中,跟隨著這些人的腳步,前往現在由知難主導的豔嵬樓大本營。

不同於東北

廢墟中的血腥氣,這裡的氣息多了很多人的味道,再夾雜著周圍荒涼的景象,這一幕倒顯得有些粗獷。

一行人行走的方向洛寧在記憶裡還是很有印象的,這條路就是當初洛寧第一次跟著小隊皮卡的路,而最終的目的地,也正如他猜測的那樣,是在一個西北廢墟獨有的市場之中。

不過已經沒有了喧囂的殺戮和吵鬧,只剩下嚴肅的守衛,和更多的凝重與安靜。

洛寧隨著眾人進了交易市場,隨意的坐在了已經清理好的臺階上。而這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臺階中間,則立著一個約莫二十平方的小臺子,臺子上站著洛寧許久未見的知難。

臺子上的知難,和初次相見的時候變化很大,不只是那種讓人感覺到灑脫的氣質消失不見,就連本應是豪邁的表情也變得很是惆悵。

臺下的聲音逐漸消失,臺上的知難卻還在掃視著四周,似乎想從這周圍已經陷入黑暗的人群中,找出些什麼,卻註定無功而返。

對於知難的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舉動,臺下終於有人坐不住了,畢竟你整這麼一出,總不是想一個人表演一出舞臺劇,還是默劇吧?!

出聲的是一個年級約莫四十歲的中年人,他的衣著有些豪放,他抓了抓胸口,彈出了指甲縫裡的汙泥,對著知難喊道:“有什麼事趕緊給老子說!整天神神叨叨的,還有完沒完?!”

在洛寧的眼神裡,知難看向這個人的眼神是沒有光彩的,他看臺下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不過憑此時兩人的身體形態來看,知難卻更像一個死人。

知難不說話,可是周圍的人卻已經開始議論開了,在洛寧聽來,無非就是昨天答應休戰令,無非是給你一個面子,這蹬鼻子上臉,可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周圍的言談意思,大抵是如此的。在兜帽裡的洛寧,也從這些言語中聽出了一些不解,僅僅是對於知難產生如此變化的不解。

不知道是不是討論的結果已經在眾人的心中紮根,總之在又過了一小會兒之後,臺階上的人群又慢慢安靜了下來。

現在知難面對的方向,就是洛寧坐著的地方,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能察覺到此時的知難在看著自己,或許再匪夷所思一點,就是知難已經認出了自己!

不過知難就看了洛寧坐著的地方一眼,凝視的時間也不過兩秒鐘而已,緊接著在臺子上站立的他,掃了眼兩邊開口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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