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拉蘇泰得寵,南楚因為姐姐也過得不錯。但畢竟不是依靠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有自己出頭的機會,當然不想放過。

對於賞賜後的意外收穫,朱由校當然也沒有想到。他只不過是想先打個基礎,利用對葉赫部遺民的善待,增加一分得到玉璽的機會。

對於玉璽,朱由校肯定想得到,這是一個具有非凡政治意義的物件,儘管他已經是皇帝,有沒有都不影響這個事實。

但拿到所謂的傳國玉璽,象徵著天命所歸,象徵著天心之默佑,臣民之歸心。

沒錯,據說由元順帝逃亡帶到大漠的傳國玉璽,在封建社會,就是有這般的作用。還據說,這枚傳國玉璽就是始自春秋戰國,還有著名故事的“和氏璧”。

不管它是真是假,朱由校也要爭取搶回來。後金是眼前的敵人,而林丹汗則是接下來的打擊目標。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打擊林丹汗並不是為了玉璽,而是向北擴張,明旗之下盡為帝國疆域。

摟草打兔子,消滅林丹汗,能順手得到玉璽,豈不是兩權其美?

至於這枚傳國玉璽是不是“和氏璧”雕琢而成,抑或是土木堡之變後被從大明奪走的,其實並不重要。

甚至於,在掃平漠南漠北後,弄一個假的,也不是不行。

當然,這些想法和佈置,都是長遠的計劃。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全力準備,儘快地消滅建奴。

而依次發動的作戰計劃,也下達到各作戰部隊,開始積極準備、陸續行動。目的很簡單,在明年冬春大反攻之前,儘量地削弱建奴。

戰爭打到現在,正符合朱由校所設計的戰略戰術。

兩國或是兩軍作戰,智謀和用兵當然十分重要。但歸根結底,長期的戰爭卻還是拼的資源、財力、人力、科技、消耗等因素,這些都是綜合國力的一部分。

而無論是哪個因素,大明都要遠超後金。只要內無黨爭之亂,外無將帥不和,糧餉充足、武器精良,沒有打不過後金的道理。

絞索正越收越緊,以堡壘為據點,向著後金統治區一步步壓了過去。

遼西明軍從遼河口突進,先後佔領了娘娘宮、營口、耀州驛;遼南明軍則以蓋州衛為後盾,相繼佔領孛羅鍋、湯池堡、石門關。

兩部明軍將佔領地連成一片,並從兩個方向成鉗形向海州衛逼進。

儘管佔領的都是小型堡寨,也是建奴主動棄守之地。但經過鞏固防禦,增強武器裝備,一千五百人的守軍依然會成為建奴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奪回的據點。

現在的建奴已經拼不起人力的消耗,但明軍的防守,依靠著犀利火器,最少最少也能達到一比一的傷亡交換。

進攻與防守達到一換一,這已經是相當厲害的數字。可對建奴來說,卻仍然不是能夠承受的代價。

建奴也看出來了,大明帝國就是要靠著無窮無盡的人力,以及海量的物資,把他們拖垮耗死。

面對明軍能迅速構築的壕溝胸牆工事,即便沒有高大城牆,即便攻下據點可能會獲得糧草物資,建奴在權衡之後,依然沒敢輕舉妄動。

遼南四衛已失其三,海州衛也正面臨著越來越大的軍事壓力。海州衛若失,遼陽便只剩下鞍山一道屏障,建奴再收縮也要頂住明軍的推進。

佟養性率四千漢兵堅守海州衛城,嶽託率鑲紅旗在海州作為機動。努爾哈赤也想利用火器倚城防守,再有騎兵牽制,抵擋明軍。

但明軍的推進壓縮並不只是在遼南,東江本部也兵分兩路,一路以鎮江為基地,相繼佔據湯站堡、險山堡,逼進鳳城。

另一路則以水師為後盾,溯鴨綠江而上,佔領寬奠、大奠、永奠、長奠、新奠五堡,迫近建州衛。

努爾哈赤意識到東江本部的明軍得到了增援,不能任由明軍就這樣穩步進逼,便又抽調濟爾哈朗率正紅旗,又由佟養性的兄弟佟養真率三千漢兵增援建州衛兩旗,屯駐本溪。

至此,儘管後金採取了戰略收縮,但面對明軍的四方圍逼,又不得不佔據要地,撐開防禦陣線。

但遼西明軍一直沒有大動作,隔著遼澤虎視眈眈,又不得不讓努爾哈赤在遼瀋駐紮八旗主力,以防萬一。

透過各方情報,努爾哈赤越來越感覺到明軍實力的增強,最明顯的便是遼南、東江本部明軍在騎兵數量上的增加。

其實,這也不難猜測和判斷。遼西明軍重佔廣寧,重開與察哈爾、內喀爾喀部的馬市,能夠就近獲得馬匹。

而從錦州出海,是到遼南蓋州、復州,還是經旅順,再轉東江本部,都比原來方便快捷了很多。

當然,遼南和東江本部所獲得的戰馬,只能滿足步兵騎乘,和飛騎的相比,卻還是有些差距。

好戰馬很貴滴,皇帝能拿出錢來大批買馬,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這對於遼南兵團和東江本部提高機動能力,已經是大有幫助。

騎乘趕路,下馬作戰,也確實可以降低戰馬的檔次。機動性增強的龍騎兵,再配備上能用馬拉的野戰炮,明軍的戰力又得以大大提升。

就象朱由校所設想的那樣,以後的明軍不會有步兵,而只會有騎馬的步兵。

不管得對付建奴這樣的漁獵民族,還是遊牧民族,沒有機動力的軍隊是不可能徹底擊敗敵人的。

各軍鎮明軍的積極行動,出乎了努爾哈赤的預料,也打破了建奴戰略收縮,以守待變的如意算盤。

恐怕不用等到明國生出什麼黨爭,或者是文武官員互相排擠傾軋的混亂,後金就已經被徹底剿滅了。

形勢的惡化,使得努爾哈赤的脾氣愈發暴躁,對遼東漢人的壓迫和殺戮也越來越重。

反過來,努爾哈赤的瘋狂又使後金面臨的形勢更加惡劣。漢人不堪奴役,此起彼伏地起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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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後金處於崩潰邊緣,一點都不誇張,也不過分。

處境異常孤立,遭到明朝、蒙古諸部、朝鮮的嚴密圍困封鎖;內部則是貴族爭權奪利的矛盾,遼東漢人的反抗越來越激烈,統治秩序遭到了巨大的破壞。

其實,歷史上的後金在努爾哈赤的最後幾年,也就是他老糊塗、胡亂搞之後,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但與現在比,程度則是差得很多。

如果不是要儘快滅掉建奴,以全力對付很快就要到來的小冰河期的高峰災難。

朱由校可能還希望老奴多活幾年,都不用打,在老奴的瞎折騰下,後金就土崩瓦解,或是陷入分裂而一蹶不振了。

按照朱由校對於歷史的理解,他認為歷史上是皇太極上位後的一系烈舉措,並完成了封建化的關鍵一步,才挽救了後金的命運。

沒錯,後金現在應該算是奴隸制。政治機構不完全,八旗軍隊也類似於旗主的私人武裝,這對於後金的發展壯大,有著極大的制約。

之所以對皇太極有些忌憚,並不遺餘力地挑拔離間,予以打擊,也正是緣於朱由校的分析和判斷。

而從政治、經濟、軍事上的三管齊下,終於把後金逼上了懸崖。

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很多先天不足、缺乏底蘊的新興勢力或政權,都逃不過這個興衰定律。

…………………….

後金所處的形勢越來越不利,不僅是高層,連最底層的漢人,也感覺到了。原因很簡單,糧食不斷漲價,且市面上越來越少。

陰霾開始濃重,開始蔓延,壓在後金統治者,還有被統治者的頭上。

幾家歡樂幾家愁,與此相反,明軍統治區的氣氛,則是越來越鬆緩,越來越歡快。

最為明顯的則是遼南,準確地說,是遼南的金州和復州。蓋州雖然也已光復,但卻處在前線,不可能沒有些緊張氣氛。

今天,在永寧休整訓練的東江鎮左右兩協,早早就集合,迎接朝廷使者,並恭領皇帝御賜的番號和軍旗。

“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飾著黃色流蘇的“日月”大明旗被張盤跪接,並在軍前招展揮舞時,所有官兵單膝跪倒,山呼萬歲。

旗面的大部分是紅色的,靠近旗杆則是明黃色的一條,上繡著紅色的原東江鎮右協現在的番號“大明一一四混成協”。

番號是打亂排列的,以東江鎮為例,苟真懷的一一七,陳繼盛的一二四,毛承祿的一一三,東江本部就搶了前三個號。

在遼南的左協和右協,則分到了一一四和一二六兩個混成協的番號。

混成協作為獨立的作戰單位,佔了“一”字頭;騎兵則以營(三千人)為單位,為“二”字打頭的番號;後備明軍則是“三”。

朱由校比較懶,也不想搞得太過細緻,這個番號就取得比較簡單。連分給哪個部隊,也是拋骰子的結果。

但這種打亂分派,不按順序,更不寫某鎮,則還有一些深意。都是大明的軍隊,分什麼這個鎮那個鎮,這些混成協也不會老是歸某個軍鎮的編制。

除了磐石混成協是御賜名字外,遼西遼南遼東,還有登鎮津鎮的五個混成協,都是這樣的數字番號。

不管是不是對番號感到疑惑,但這是皇帝御賜,是本軍的象徵,是皇恩浩蕩。所謂旗在軍在,旗失軍裁。這面軍旗沒有了,也就意味著軍隊被裁撤。

“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是一陣山呼萬歲,孔有德也接過了軍旗,比張盤揮舞得更加賣力。

這可是御賜的番號,御賜的軍旗。按照兵部行文,第一批獲得混成協番號的全是在平遼戰場,一共才十九個。

也就是說,平遼大業,滅奴之戰,就是這十九個混成協的任務,也是他們想要獲得的榮耀。

頒旗儀式沒有拖延很久,欽使便帶人離去,前往蓋州給其它部隊頒旗。

“嘿嘿,一二六,比張兄的一一四可大呢!”孔有德看見張盤,立刻笑著打趣。

張盤哈哈一笑,拱手道:“老孔會算數兒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孔有德翻了下眼睛,也不生氣,說道:“某家自是不能與張兄比較,寫字算數能去考狀元。”

張盤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不開玩笑了。既碰到了一起,某就向你問問戰馬的事情。”

“戰馬還是不夠呀!”孔有德立刻苦起了臉,說道:“遼南現在就有四個協,只裝備一半官兵,也得個一年半載吧?”

張盤輕輕頜首,說道:“一年半載也未必能有那麼多戰馬,要是先緊著一個協或兩個協裝備,或許更好。比如負責守城的部隊,就暫時用不著那麼多戰馬。”

孔有德深以為然,在遼南的五個協中,也就他和張盤的部隊經歷的戰鬥最多,經驗最豐富。以後呢,也將是平遼的主力,對戰馬的需求更迫切一些。

而象登鎮津鎮,因為戰鬥經驗有所欠缺,承擔的多數任務是守衛城堡。

但孔有德卻沒有馬上出言贊同,按照作戰計劃,張盤的部隊已經補充訓練完畢,正準備向前線開拔。

也就是說,張盤的這個提議,等於是要把本來拔調給他的部隊的戰馬也要過去。

而他的部隊也有任務,將向東推進,與東江本部所派的部隊在繡巖城(岫巖)會師,從而使光復之地連成一片。

從戰略上考量,這次會師也是極重要的。

分散兩處的明軍集團打通陸上聯絡,擰成一股繩,既方便統一指揮,又方便互相支援,可比之前透過海上聯絡方便得多了。

張盤似乎猜出了孔有德的心思,卻不說破,微笑著說道:“我部有兩千龍騎兵,再加上炮營的千餘馬匹,差不多也夠了。多出來的戰馬,就先借給孔兄,助孔兄東進會師如何?”

“這——”孔有德沒想到張盤這麼大方,驚愣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張盤笑著伸手拍了拍孔有德,說道:“不必推辭,明天派人去接戰馬。我部北進,帶不了那麼多糧草物資。”

停頓了一下,張盤又接著說道:“磐石混成協雖已組建,但還要磨合些時間。至少秋天才能完全訓練好,你和我的兩協人馬,現在可是先期行動的中堅力量,互相照應乃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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