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想到的是清華北大的學霸,和名不見經傳的三本大學的畢業生。都說出身不能決定命運,只要有夢想,肯奮鬥……假的,毒雞湯哈!

但對少英院的孩子們,朱由校還是要把毒雞湯給他們灌下去。當然,他也會盡其所能,做改變他們命運的推手。

“學生叩見萬歲!”不斷有學生向著皇帝磕頭拜見,稱呼也遵照皇帝的指示,由草民變為學生。

沒錯,這也是朱由校在學校中做出的改變。給本來就是苦命的孩子增添幾分自信,不把自己當成最底層任人踐踏的草。

“免禮。”

“免禮。”

朱由校並不嫌煩,也沒有取消跪拜禮。無論是臣子還是百姓,也沒有把向皇帝叩首當成屈辱,他又何必自己找事?

而且,在目前,加強皇帝的權威是保證改革推進的重要條件。至於以後,再搞什麼平等,搞什麼思想解放也不遲。

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朱由校或是鼓勵幾句,或是簡單詢問,抑或是充滿讚賞地頜首致意。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地位的尊貴和身份的高高在上,總是令人崇拜仰慕。

封建社會更是如此,所謂雷霆雨露皆是恩,皇帝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能讓你見了就渾身發抖。

還真不是誇張,想想後世國家元首和平民百姓接觸時的場景,就能想見古代會是什麼樣子。

“恭祝萬歲元旦吉利,龍體康健。”小夜款款下拜,一點也沒抖。

“免禮吧!”朱由校笑著抬手,對自己任命的三道槓印象極好,顏值也高,還很有些見地,對小夜的將來,他相當看好。

小夜對宮人手中的糖果並不太熱衷,但身後還有一幫女生,卻是喜笑顏開,嘰嘰喳喳地又謝恩施禮。

“這是在搞活動?”朱由校看著這幫孩子的打扮,有些好奇地問道。

小夜笑了笑,答道:“回萬歲,我們正在排演戲劇,主要是一些成語故事,能發人深省的。”

朱由校微笑頜首,說道:“搞些校園活動很好啊,象詩詞、歌舞、才藝、體育等比賽,春天可以郊遊,夏初秋季可以開運動會。嗯,朕對此倒是很有些建議和想法呢!”

小夜眨著大眼睛,沒想到萬歲開口就說出這麼多,比她厲害多了。

還沒等她說話,朱由校又想起件事情來,笑道:“光是成語故事還不夠,朕這裡還有本寓言故事書,待印刷出來後便送到圖書館,你們可以從中挑選。”

《伊索寓言》嘛,反正已經翻譯出來了,當作兒童讀物也挺不錯。

其實,書中寓言所蘊含的哲理,大人也能受到啟迪。比如書中反覆申述的一個命題,“知足長樂,貪多必憂”就很有現實意義。

“萬歲說是好書,其中的故事定然很有意義。”小夜恭維了一句。

朱由校呵呵一笑,倒不如聽到五月的話更高興。

此時,少英院的幾個老師也趕來拜見。朱由校簡單慰勉了幾句,便去了辦公室,真的是又有想法,要在少英院實施了。

什麼三道槓、兩道槓,到底還是少了點,激勵作用不夠明顯。

紅領巾咋樣兒,代表紅旗的一角,是革命先烈的鮮血染成。每個隊員都應該佩戴它和愛護它,為它增添新的榮譽。

咦?自己記得這麼清楚呢!把紅旗改成國旗,革命先烈改成大明英烈,好象就可以了哈!

至於國旗,咱是皇帝耶,設計一個就是。

朱由校心中已經有了好幾個腹案,古代又沒有專業美工,誰也沒資格評判九五至尊的作品。

說得不好聽的話,大明是你家的,大地、河流、億兆子民,連空氣都是你家的。

…………………分隔線…………………

紅領巾還是計劃,而寧遠城下的大戰正如火如荼。血在流,將紅旗染得更紅。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在後金軍衝擊的隊伍中響了起來。

在煙霧瀰漫、火光迸現中,慘叫和驚呼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炸死炸傷了多少建奴。

都說黑火藥威力小,也是相對而言。火藥的使用可是兵器與戰爭史上劃時代的事件,黑火藥兵器時代也持續了數百年。

堅固的城池在大炮的轟鳴聲中變為了瓦礫,厚重的城牆也在火藥的爆破下“如掀片紙”,死在黑火藥武器下的人數,也是相當驚人。

而且,明軍所裝備的熱兵器,都使用了顆粒化的火藥,威力和殺傷力大增。即便是身著重甲的建奴,也不是鐵罐頭,在紛飛的彈片中照樣會被擊傷打死。

三天的進攻,終於填平了擋在攻擊路上的數道壕溝,後金軍的楯車也被摧毀大半,填壕的包衣也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但這只是真正進攻的開始,當努爾哈赤倚為攻堅精銳的重甲兵出動後,明軍的防禦也是火力全力,讓建奴遭受了血與火的摧磨。

城上是紅夷大炮在轟擊著進攻的佇列,一顆炮彈便是一路的血肉橫飛;近處是擲彈車丟擲的轟天雷,在爆炸騰起的煙霧中,彈片飛射,帶著死亡的呼嘯。

轟,轟,轟……火槍的轟鳴密集,在一陣陣騰起的白煙中,鉛彈激射,潑向被硝煙籠罩的敵人。

牛錄額真瓦克達咆哮著,或者說是悲憤地嘶嚎。手下的勇猛士兵一個個地倒下,慘叫哀嚎是那麼刺耳,血肉橫飛的慘景是那麼觸目驚心。

這不是瓦克達印象中的戰鬥,即便是廣寧挫敗也是受阻於高大寬厚的城牆。可現在,連城牆的邊都沒摸著呢!

呯!一聲悶響過後,在瓦克達的目光中,本牛錄最勇猛的戰士象被重錘猛擊,倒了下去。肉眼可見在胸腹部的甲冑是驚人的凹陷,鮮血和內臟碎塊從口中狂噴而出。

不斷有重甲士兵被鷹銃擊中,無一例外,數層甲冑也無法保護他們。而重火繩槍的數量,顯然大大超出了建奴的預料。

承受正面攻擊的胸牆工事上,閃耀的火光已經連成一片,濃重的白煙升騰,又在寒風中迅速消散。

瓦克達又看到了同牛錄的一名甲兵被擊中,這下死得利索,腦袋不是被打爛,而是被打飛了,變成了無數碎骨爛肉。

慘叫哀嚎在周圍此起彼伏,瓦克達都要瘋了。但攻擊的隊伍就被遏止於兩排不高不密的尖木樁,木樁前已是屍體枕籍、傷者遍地。

鮮血汩汩流淌,在乾燥冰冷的大地上冒著絲絲白汽,然後變得冰冷、粘稠,又被重新流過的鮮血掩蓋。

沒死的後金傷員,嘶聲慘叫,在胡亂地掙扎爬動,身受槍彈的重傷,又身處徹骨冷寒的環境,他們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

弓弦振動,箭矢如遮天的蝗蟲在天空掠過,負責掩護的弓箭手已經拼盡了全力,但效果卻令人沮喪,明軍陣地上的火力強度卻並未縮減。

如果說盔甲不能有效防護火器的殺傷的話,那對弓箭的效果卻是要好得多。而且,胸牆壕溝工事更能很好地抵禦弓箭的拋射。

轟,轟,轟……明軍以牙還牙,同樣以拋射予以還擊,轟天雷掠空砸過去,又是一片分不清個數的連續爆炸。

瓦克達的咆哮變成了慘叫,一顆轟天雷就在他的腳下爆炸,雙腿血肉模糊,已經支撐不住他壯碩的身體。

兩個甲兵把他架起來,瓦克達只記得一個甲兵的名字,但這不重要,他決定在被救回去後會好好賞賜他們。

但沒走幾步,又是一群黑壓壓的轟天雷砸來。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瓦克達用不著賞賜別人了,一塊彈片激射在他的面門,結束了他的思維,他的狗命。

轟,轟,轟……十幾門虎蹲炮的轟鳴,激射出無數的彈丸,橫掃著寬大的正面,在無數慘叫哀嚎中,也終結了建奴的這次進攻。

努爾哈赤看著敗退下來的甲兵,面無表情,既沒有怒火中燒,也沒有開口喝斥。

此時,他終於明白阿敏在旅順堡的挫敗並不是無能。

在深溝壁壘面前,在數量眾多又犀利的火器打擊下,什麼精於騎射,什麼肉搏兇悍,什麼騎兵野戰,全都無用武之地。

而明軍的戰力明顯比攻打廣寧時強了很多,不只是武器裝備上的升級,而是打得不慌不亂,極有章法。

在努爾哈赤的印象中,明軍的火器裝備率確實很高。但在他起兵反明後,卻屢戰屢勝,只有廣寧算是一次攻堅的挫敗。

火器的質量問題是一方面,使用火器的明軍士兵則更是問題多多。

主要是畏懼心理根深蒂固,明軍的火槍兵往往在後金軍還未進入有效射程時便開火射擊。

而這一點被後金軍利用,先是引誘明軍火槍兵射擊,然後便趁著填藥裝彈的空隙,發動迅速的猛攻。

但努爾哈赤看到的卻是沉著而整齊的火槍攢射,在那聲天鵝音響起之前,明軍的火槍手竟然少有因慌亂緊張而獨自開火的。

一支號令嚴格的軍隊,服從指揮、不畏敵畏戰的官兵,令努爾哈赤震驚,且生出了極強的警惕。

熊廷弼不僅有戰略眼光,還以治軍嚴厲而聞名,在主政遼東時得罪了很多軍頭。對此,努爾哈赤是瞭解的,也視熊廷弼為大敵。

但努爾哈赤對此也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斷,那就是象熊廷弼這樣的官兒,不管能力如何,卻是不受待見。在遼東的時間長不了,也不能全力發揮。

可事實卻讓努爾哈赤感到驚訝和錯愕,熊廷弼不僅位置穩穩的,似乎還得到了皇帝的青睞和倚重,被授予全權,能沒有掣肘地主政遼東。

用人不疑,知人善任?努爾哈赤很是想不通,就算皇帝是個明白人,可朝堂上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文官呢?互相攻訐的黨爭呢,效率低下的廷爭呢?

這一年來的軍事打擊,後金確實損失了不少,但還不算是傷筋動骨。只不過熊廷弼在遼西,袁可立在登州,卻越來越令努爾哈赤如刺在背。

號角聲嗚咽響起,是在前面指揮的莽古爾泰發出了再次進攻的命令。

為了躲避寧遠城上的紅夷大炮,努爾哈赤也不得不接受將領們的拼命勸諫,在後面指揮作戰。

由於距離太遠,前線進攻的指揮官便落在了莽古爾泰身上。

進攻已經擺開架勢,不需要什麼智謀韜略,勇猛就夠了。而莽古爾泰也是久經戰陣,並沒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地方。

果然,莽古爾泰左手持鐵盾,右手持槍,縱馬衝了上去。在他的怒吼威逼下,敗退下來的甲兵重新調整,再次返身衝了上去。

“進攻,衝鋒,不能間斷。”莽古爾泰眼睛瞪得象銅鈴,滿臉兇相地吼叫著,連他都知道火炮不能持續射擊,可這幫傢伙卻被嚇破了膽。

德格類帶著一個牛錄衝殺而上,既是有生力量,又是督戰押陣。這個時候,要麼是他,要麼是莽古爾泰,必須有一面旗幟來鼓舞士氣。

軍官的戰損非常驚人,幾個牛錄額真或死或傷。德格類心中有些預感,但此時卻不是建州勇士畏縮的時候。

一陣轟鳴聲響起,在無數閃耀的火光下,濃重的白色煙霧陡然在明軍工事後升起,幾百顆彈丸呼嘯飛出,射向重新攻來的敵人。

重火繩槍由於笨重,並不能為步兵提供充足靈活的火力,這是它最終被淘汰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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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的威力卻勿庸置疑,任何人能穿動的甲冑都無法抵禦它的強大動能。甚至在記載中,重型火繩槍常常能一槍打死好幾個人或好幾匹馬。

而且,重型火繩槍還能對楯車造成有效的損毀,一槍不行,就兩槍三槍。擊穿楯車木板的鉛彈,對後面的人還會有一定的殺傷力。

而明軍的防禦工事還是有些立體的佈置,木樁陣之後是一道不太寬的阻隔壕溝,再有三十多米則是兩道相距二十米、呈階梯狀由低到高的胸牆戰壕。

戰術打法未必要經過實戰才會改進,攻防的演練也能夠找到缺點,或是對原有體系加以完善,以具備更大的殺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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