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對一,在況千鈞已然負傷的情況下,自是凶多吉少,更何況,此刻三人急於擒人,一出手便是殺招。

穆星河劍出如虹,一道道寒光封住況千鈞進退之路,而梁尚秋玉劍一出,重如山嶽,藍光閃過,況千鈞只覺如泰山壓頂,欲動不能,而前方,還有花山雨的生死枯榮筆,一勾一劃之間,重重殺意怒卷而來。

退無可退之下,況千鈞斷喝一聲,一掌拍向花山雨,隨後張弓引箭,無數黑雲呼嘯而來,兩支有如實質般的黑箭,疾身而出,向身前的穆星河和花山雨射去,與此同時,身形一轉,便欲硬接梁尚秋那一劍。

不過,梁尚秋自非尋常之輩,就在況千鈞張弓的剎那,藍芒已至,況千鈞再轉身時,已然避之不及,只好狠一咬牙,揮掌朝那劍光拍去。

一元造化功,霸道狠絕,這一掌下去,亦有開山裂石之力,雖倉促為之,但亦將梁尚秋的劍光擊得一偏,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但頭頂髮髻卻被削去一半,一頭亂髮隨風而起,況千鈞面色一黑,惱怒異常,正欲回頭時,穆星河長劍一閃,冷意已到了身前。

梁尚秋在前,穆星河在後,況千鈞左右支絀,險象環生,正暗自心急之時,卻聽得花山雨慘呼一聲,筆下虛點,數道勁風疾掃而來,卻是無巧不巧地打在了穆星河的長劍之上。

穆星河遇此突襲,很是莫名,身形頓了頓,劍光一滯,電光火石之間,卻將前方一片露了出來,況千鈞何等人物,獲此良機,雙掌疾揮,一陣黑雲隨之而去,身形一閃,便射了出去,數息之間,便逃出數十丈之外,想要再追,已不可能。

梁尚秋本以為這夾擊之下,定能將況千鈞拿下,不料穆星河突然生變,卻不知發生何事。

穆星河亦是氣憤不已,一臉沉鬱地望向花山雨,卻見他滿臉烏黑,正運氣相逼,方才反現,他不慎被況千鈞那黑箭纏中,倉促之下出手,不但未傷得況千鈞,反而救了他一次。

“道兄,可還好?”穆星河暗歎一氣,便朝其問道。

“慚愧啊,技不如人,為這老賊所乘!”花山雨調息半晌,方才將那黑氣壓了下去,聞言,苦笑著回道。

“還好,倉促之間,並無大礙,不然這梟夜弓下,可是神鬼難留!”梁尚秋亦閃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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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道兄,實在抱歉,在下一時失手,卻將那老賊放走!”花山雨一臉歉意地望向二人,看情形,他亦知自己情急之下,弄巧成拙。

“道兄無心之舉,不必介懷,無論如何,況千鈞亦負傷而去,我等此行,倒也不算全然無功,趕緊下去罷!”事已至此,穆星河自然不便多說,雖心裡很是遺憾甚至惱怒,但面子亦不好發作,畢竟花山雨乃是四大家主之一,卻先前他亦自認修為最低,這會為況千鈞所傷,情急出手,出點意外,亦是情理中事。

梁尚秋聞言,方才恍然,敢情穆星河突發異狀,卻是拜花山雨所賜,一時間,亦頗覺惋惜,毫釐

之間,卻讓況千鈞逃之夭夭,三人此行,就算是失敗了。

三人行蹤暴露,自不敢再在這黑雲之上耽擱,身形一轉,便鑽入那黑雲之中,藉著那三界天梯的指引,很快便回到深坑之中。

眾人見三人空手而回,自知此行並未湊效,不免有些許失落,梁尚秋上前,只說況千鈞甚為狡猾,雖被重傷,但一個不察卻被其脫逃而去,言語中甚是遺憾,卻未提花山雨之事。

“諸位,梁兄和穆道兄本欲得手,卻因在下一時失手,幫了倒忙,很是抱歉!”花山雨沉默片刻,卻將這失敗之責攬了下來。

“無妨,此行本就險中求勝之舉,那況千況身為金剛盟四長老之首,本就不易對付,我等先前多有折損,能一劍將其擊傷,已算不易!”藺歸元雖亦覺遺憾,但卻並未太介意。

“這老賊一旦離去,很快便會發動報復性的攻擊,我等不可大意啊!”韓世繇將那兩件法寶攝入搬山旗中,隨後沉聲說道。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了!”藺歸元望著頭頂那巨大的漩渦,緩緩接道。

正說話間,先前那隆隆不絕,隱而未發的雷聲,終於有了變化。

一陣陣驚雷自半空陡然炸響,爾後,黑雲之中,忽有紫光閃爍,如一條條電龍穿梭其間,而在那漩渦正中,一道比之先前粗了數倍有餘的深紫色電芒終於露出了來。

挾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威勢,那電芒如天降雷罰,甫一冒出,便疾閃而下,電光照亮了這深坑,也震攝了其中數百修士。

如此暴怒的電芒,別說是見了,便是過往亦未曾聽聞,看來,這金剛盟所謂的永珍劫天陣,便也不算虛言,卻不知花了多少心力,才有如此之威勢。

藺歸元等人,見這電芒現身,亦暗自心驚,忙復歸其位,靈力注入印章之中,以加固頭頂的這聊以防護的陣雲。

紫芒頃刻便至,電光打在那陣雲之上,震得那淡青的光幕晃盪不止,大地忽有顫抖之感,底下眾人望之,心悸不已,強如四象彌天陣,亦在這紫電之下顯得脆弱不堪,下一刻,卻不知能否抵得住。

雖說修士肉身強橫,但亦是血肉之軀,在這恍若天威的紫電之下,能撐過一個回合者,這群雄之中,屈指可數,若頭頂陣雲告破,便宣告著眾人死期已至。

“城主,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藺遠臣站於藺歸元身側,輕聲說道。

“你有甚想法?”藺歸元微側了側頭,介面問道。

“屬下有一想法,卻不知是否可行?”藺遠臣聞言,微怔了怔,卻抬腳朝前方一塊巨石之側走去,待藺歸元跟上之後,方才開口道。

“儘管說來!”此刻已是火燒眉毛,只要是可行之策,藺歸元都願意一試。

“逃!”藺遠臣輕吐了一字。

“逃?”藺歸元濃眉一挑,重複了一句,卻不知他此言何意。

在這金剛盟的重重包圍之下,這深坑之內如許多人

,便是化做飛鳥亦難逃脫,藺遠臣之言,豈非兒戲?

“我想,金剛盟弄這麼多動作,其目的不過逼我們四大家族就範,以同意他們進駐乾元城中,若您和三大家主均不在此地,那他們守在這便再無意義,自然便得放眾人離去,斷不可能真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我等趕盡殺絕!”藺遠臣點了點頭,復又壓低聲音回道。

“道理雖是如此,但卻斷不可行!”藺歸元輕呼一氣,搖頭回道。

“城主,這是眼前唯一之路了!”藺遠臣心裡早料到藺歸元會是如此態度,聞言,語意有些急迫切地回道。

“休要多言,此事萬萬不可!”藺歸元面色一沉,望了藺遠臣一眼,決然回道。

藺遠臣微搖了搖頭,面露不甘之色,頓了頓,卻是抬步往梁尚秋等人所在之處而行。

藺歸元見狀,暗歎一氣,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到底還是未出言相阻。

他身為城主,此刻要做的便是團結群雄,共抗外敵,他可不惜一死,便卻不能決定別人的性命,藺遠臣的想法,若放在他人身上,不失為可行之策,但若要四大城主先人而逃,雖說無奈之舉,但在這以義為先的江湖,此舉便等同於背信棄義,便是解得今日之危,那日後在乾元城中,亦是人心盡喪,這城主,只怕也當到頭了。

片刻之後,藺歸元踱步而回,卻見其餘三人皆是搖頭嘆息,一臉苦色,看上去,似乎對於藺遠臣之策,亦不甚認可。

神州仙界,修士不知凡幾,能熬到一門之宗或一家之主,皆非尋常之輩,對個人聲譽自然看得極重,甚至於不惜一死亦要儲存名節,四大家主皆為乾元城中輪值之城主,平日裡自是聲名赫赫,便是三大宗門之主亦對其禮待有加,乃是天下正道之垂範,今日若依藺遠臣之計,若可能解得一時之困,但數十年積累的名望卻一朝盡喪,此等代價,是誰也不願樂見的。

“藺兄,我等生於四大家族,身負守土之責,為城而生,亦為城而亡,金剛盟一旦進城,那這諾大仙都便堂而皇之地成了其總部所在,到時勢力很快便會滲透到神州各地,這天下,便又是禍患四起,民不聊生,今日之事,不可不慎之啊!”花山雨面向藺歸元,沉聲說道。

他這話聽起來正氣凜然,但在此時此刻,卻讓人一時間弄不清是何態度,到底是走是留,卻很難猜得透。

“諸位道兄,按此情形,只怕四象彌天陣亦撐不了多久,不如突圍罷!”清嵐離得眾人稍遠,亦未留意先前藺遠臣之所言,此刻見其聚在一塊,便走了過來,出口提議道。

“突圍?”藺歸元眼神一動,復又望向清嵐。

“這紫電之威,諸位已然見識到,陣雲一旦被破,那後果不堪設想,與其如此,不如分頭突圍,還有幾分希望。”清嵐復又回道。

“不可,縱要突圍,亦得集中精力,攻其一處,不然死傷更加嚴重!”韓世繇聞言,卻是搖頭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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