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血煞來到吞山城的蔡珅,在提前到達的暗探首領小杜的介紹下,對吞山城的基本情況有了瞭解,越聽越有熟悉感。

又有血煞這位前白家大長老的帶領,二人來到了山頂一個叫白石的大型部落,在血煞表明身份進了部落後,二人被出門迎接的三名老嫗帶到了大宗長的閣樓外。

剛一進入閣樓大廳,一句略帶蒼老的聲音就響起:

“年輕人,你終於還是來了!”

蔡珅一陣詫異,血煞更是直接閃到蔡珅身前,定定的向前看去:

昏暗的閣樓大廳,大概一百多平米的樣子,兩側有著四根木柱,柱子上纏裹著一層獸皮,獸皮外還掛著牛頭骨一類的獸骨,粗大的犄角螺紋密佈。

地上也鋪著獸皮製作的地毯,大廳四角點著火盆,柱子前方擺著兩行木椅,在大廳正中最裡側,是一個兩尺高的木臺,木臺上同樣鋪著獸皮。

獸皮之上一張矮幾旁,跪坐著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姑娘,樣貌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只是隱約可以看到,雪白的頭髮同樣挽髮髻於頭頂。

像剛剛的三位老嫗一樣,帶著製作精美的銀花冠,花冠前方插有九根高低不齊的銀翹翅,銀冠上除插銀片外,還插一對高約足足一尺長的銀牛角,角尖系彩飄,更顯的高貴富麗。

銀冠下沿,圈掛銀花帶,下垂一排小銀花墜,脖子上戴的銀項圈有好幾層,以銀片打製花和小銀環連套而成。

前胸戴銀鎖和銀壓領,胸前、背後戴的是銀披風,下垂許多小銀鈴。耳環、手鐲也是銀的。只有兩隻衣袖呈現出以火紅色為主基調的刺繡,袖口還鑲嵌著一圈較寬的銀飾。

蔡珅看上去,這一套下來估計有數公斤重,華麗考究、巧奪天工,極為精美,花飾很多,尤其是對方的裙子看上去有幾十多層,小杜說過這好像叫“百褶裙”,衣裙上面繡制的各種神秘圖案,古色古香,真是異彩紛呈。

尤其是這位大宗長的眼睛,深邃迷人,在蔡珅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兩處星空,在昏暗的房間內,閃爍著一股特別的光芒!

“你們不用緊張,原本聽說是龍井城白家的老朋友,老婦還覺得納悶,據說白家在兩年前,已經滅亡了,老婦還想看看是誰膽敢前來冒充。

可是看到你們,一切就都正常了!

只是,老婦還是很好奇,這位血色衣袍的尊客,你究竟是何人?為何知道白家與老婦的關係!”

血煞神識感應到蔡珅點了點頭,才輕輕地將兜帽掀開,露出一張恢復了中年樣貌的臉,只是眼中的滄桑,同樣明顯。

“白石清露大宗長,別來無恙啊!還認識老夫麼?”

大宗長恍然的微一點頭:

“原來是白碩老友,幾十年不見,老友變化好大啊!不光樣貌恢復年輕,就連身上的氣息也是完全大變樣了!如此陰冷,如此煞氣濃重,像是在血水中浸泡了千百年一樣...

這白家雖然被滅,但既然老友還活著,又有了如此大的變化,老婦沒有猜錯的話,全都是因為老友身後的那個年輕人吧?”

血煞沉吸一口氣,重新將兜帽戴上:

“的確,要是沒有蔡珅公子,老夫我早已不在人世了!現如今,老夫名為‘血煞’,只是公子身邊一老奴而已!

此次隨公子前來白石,也是公子想要和大宗長見個面而已。”

大宗長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伸手一指近前的座位:

“兩位尊客請坐!來人,給兩位尊客上酒和油茶!”

蔡珅二人施禮後,走上前去,坐在了最靠近大宗長的椅子上,血煞則是安靜的站到蔡珅身後。

大宗長也不在意,從大廳後面走進兩個俏麗的女孩子,前面一人手捧一隻碩大的犀牛角酒杯,後面一人捧著一隻大海碗。

兩個姑娘走到蔡珅身前,輕聲軟語的行禮問安,那位捧著酒的女孩,將手中的角杯遞到蔡珅嘴邊,嘰裡咕嚕的不知在哼著什麼小曲,聽旋律很是舒服。

血煞神識中感應到了什麼,剛要伸手相攔,大宗長就開口了:

“老友,老婦這白石的規矩還是要有的!既然這位年輕尊客,第一次來白石,有些事情不做,老婦這臉面...”

血煞頓住抬起的右手,跟著就傳音蔡珅:

“公子,小心!這酒中有東西...”

蔡珅眉毛一動,嘴角一彎,也沒有別的表示,先是謝過大宗長的款待,跟著嘴一張,將角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果然是好酒!都說這吞山城有‘萬酒之都’的美稱,這一口美酒就已經勝過晚輩以前喝過的所有了!這是名不虛傳,不虛此行啊!哈哈哈,痛快!”

大宗長聽蔡珅如此說話,眼中莫名的一絲光彩閃現:

“既然尊客喜歡,走時老婦再送尊客幾壇好酒吧,留著尊客回去慢慢品嚐!再嚐嚐老婦這白石獨特的油茶!”

第二個姑娘也走上前,將手中的大碗,也遞到了蔡珅嘴邊,蔡珅也不說話,直接張嘴再次一飲而盡,滑滑的溫熱油茶被吞了下去。

蔡珅再次一挑大拇指:

“好味道!晚輩再次謝過大宗長,如此美味,真是難得一見!”

大宗長也不在說話,揮手讓那兩位小姑娘退了下去,然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蔡珅。

蔡珅其實在剛喝下第一口酒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那酒中充滿了數之不盡的,微小到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

這些小蟲子,剛一到蔡珅胃裡,就迅速的鑽到蔡珅經脈之中,順著經脈就向丹田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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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到達丹田,蔡珅經脈中時刻都在運轉的七彩仙焰,就像見到世間美味一樣,瘋狂的將所有小蟲子裹到火焰之中,瞬間就被煉化完全,連渣渣都沒有剩下。

不光如此,仙焰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在經脈中迅速的流動著,一股渴望或者叫“饞”的情緒,高漲著...

第二口的油茶,一樣是有著小蟲子,只是種類應該不同,被勾出饞蟲的仙焰再次煉化乾淨,跟著仙焰像是得到了什麼大補一樣,那股及其微弱的意識,有了一絲成長。

不再理會經脈中仙焰的那股渴望,蔡珅撇了撇嘴,悄聲嘀咕了一句:“沒吃飽也先忍著吧!你以為隨便吃呢...”

然後,抬頭給了大宗長一個大大的小臉,既然得了人家這麼大的“便宜”,不笑一笑顯得太不懂事了!

蔡珅這一笑,到是把大宗長笑愣了一下,這個年輕人果然像“那人”說的一樣,深不可測!這麼重計量的“佐料”,還以為會掙扎一下才能抵擋住,沒想到就如此輕易的消弭於無形,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真是厲害!

“年輕的尊客,果然是命運之人呢!老婦佩服...”

大宗長說著,就微微一欠身,給蔡珅行了一禮,將蔡珅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側身讓過。

“大宗長,晚輩一直想問,剛剛進門,您就說什麼‘終於還是來了’,現在又說‘命運之人’,您都把晚輩說糊塗了!

難道大宗長您知道晚輩要來?還是有著什麼其他原因?還請大宗長給晚輩解惑!”

再次坐下的蔡珅,向著大宗長一抱拳,將心中的疑惑直接問了出來。

大宗長定定的看著蔡珅,眼神開始變得更加深邃,像是陷入回憶一般,過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既然你已經出現了,老婦就算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了太久的,這其實都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吞山城最了不起的人!

......”

大宗長慢慢的給蔡珅講了一個“故事”:

吞山城所有山民,共分大小部落村寨八百多座,大的部落如白石這樣,有著十幾萬人,小的村寨也有著上萬人。

而城中山民,又分白民和灰民,自古以來都是白民保證吞山城的正常傳承和繁衍,就像陰陽之中的陽面。

而灰民,主要都隱藏於白民之中,只有在遇到外敵或者部落生死存亡的時候,才會出手的一群人,就像陰陽中的陰面。

白民雖然都有著不俗的武功修為,但是所有白民都在內心深處敬畏著灰民,不光因為灰民武力強大,更因為灰民掌握著一種特殊的傳承:“蟲毒”!

這種毒功都是口口相傳,而且選擇傳承者,更是嚴苛到變態,但是究竟如何選擇傳承人,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

各部落中,都有著灰民的存在,有的是不為外人所知,有的則是公開自己的身份,獨立於部落之中。

在最近千年,吞山城出現了一位最偉大的灰民,不光武功修為達到了道武境界,在蟲毒這種毒功上,更是修煉到神鬼莫測的地步!

這個人原本叫做“雲水命”,出生在底層的一個小村寨,後來成為吞山城第一人之後,自己改名字叫做“知命”!而山民更習慣稱呼他為“命宗”...

這位命宗,在兩百年前,開始修煉一種神奇的毒蟲:天目蝶!

這種蝴蝶,巴掌大小,渾身七彩,只在山巔日出之時才會出現,過了時辰,任誰也無法找到一隻。

傳說天目蝶有著神奇的能力,但是什麼,同樣沒人知道,就是這樣,命宗開始修煉天目蝶蟲毒。

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兩百年的辛苦修煉,終於一隻天目蝶蝶王,被命宗煉成,在煉成的剎那,命宗本身的雙眼就消失了,眉毛下方變作兩片彩蝶之翼。

透過這種神奇的天目蝶,命宗看到了自己的壽元,看到了自己壽終正寢之時所有的景象!

一開始,所有人都不太相信,這種能預知未來的扯淡事情,但是命宗的強大,又讓所有人半信半疑。

直到十年前,命宗告訴所有部落的宗長,自己壽終正寢之日快要到了,讓大家趕到山巔,他準備在死之前,看一看吞山城的未來。

眾位宗長到達山頂,就被那種環境嚇到了,所有事物的擺放,包括前幾日下雨打雷劈斷的一顆大樹的樣子,都和當年命宗畫出來自己死時場景一模一樣!

蒼老的命宗,溝通天目蝶蝶王,看吞山城的未來,手邊的畫筆也開始描繪他看到的場景:

所有部落村寨的人,全部跪倒在地,膜拜者站在眾人最前方的一處高臺,高臺上站著兩個人,前面一位身穿黑衣的黑臉青年,身後站著一個血色的魔鬼護衛!

最後,命宗在死前的最後一刻說出一句話:讓染血惡魔捨命相隨的人,將帶領山民開啟新的時代!

在命宗死後,所有部落宗長,都在尋找或者說是等待著,語言中的這兩個人!

而今天,蔡珅帶著血煞,出現在白石清露大宗長面前,血煞身上那種陰冷的煞氣,和惡魔之說也差不多,所以大宗長認定,蔡珅就是預言中人!

蔡珅大手一伸:

“停!大宗長,晚輩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

大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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