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佳的話很少，可是她應該知道，葉天和李先生的決心。
現在酒席宴前她不說話，就是因為看到，秦振邦談性正濃。
“葉天，關於金陵地鐵的專案，你感覺有什麼困難？可以提出來，我用最豐富的業內行家經驗，給你解答，以免到了領導面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葉天再次笑了，他感覺秦振邦已經被今晚的酒宴，衝昏了頭腦。
他以為，葉天是以後輩的身份來向他請教，所以大言不慚。
“秦總，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地鐵的利潤率。按照目前的投標價格，利潤率到底在多少？”
秦振邦毫不猶豫，給出了百分之五十的答案。
葉天認為這個利潤還是偏低，最早唐盾來金陵的時候，向他提出可以支付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費。
那種情況下，譚盾至少還要掙一半。
也就證明，地鐵的利潤率實在太高了，唐盾交出百分之三十，還有的賺。
“葉天，不用講太多。總之一句話，我幫你、你幫我，不管誰拿下這個專案，都把一半包給對方。”
葉天感覺，對方實在大意過度，以為現在兩家已經結成堅固的聯盟，能夠把其他公司全都比下去。
事實上，看看那些公司的資料，在國內都算是跟地鐵行業沾邊，只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援，完全可以跟他們較量一番。
喝酒過程中，葉天發現，彭佳佳的目光一直留在自己身上，一刻鍾都不遠離。
他明白，彭佳佳患得患失，此刻如果他鐵了心幫助秦振邦，秦氏集團就會上下動員起來，做最後的拼死掙扎。
假如他什麼都不說，等待最後答案揭曉，那就好辦了。
葉天一定得償所願，拿到專案，把秦氏集團趕出金陵。
喝酒的過程中，秦振邦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直接告訴葉天，金陵的形式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燕京那邊還有很多高手。
“就比如，我找到的朋友——老伯。”
就算他不炫耀，別人也知道老伯很厲害。
但是，當他直接說出來，這種神秘感也就消失了。
如今葉天很清楚的知道，老伯成了所有問題的關鍵，也是秦氏集團來勢洶洶的靠山。
他們以為，憑著老伯的力量就能橫掃整個金陵，讓所有公司為他讓路。
這種想法實在太荒謬了，大家隔行如隔山，就算老伯再有威信，他也只不過是退休的老幹部，不可能給現實這些專案帶來新的動力。
如今的年輕一代，絕對不會買賬
人走茶涼，他們才不管老伯是誰，影響不了他們吃肉喝酒就行。
擋了他們的財路，直接就一個字——死。
談到老伯，秦振邦眉飛色舞，彷彿那是他的社會資源，別人無法替代。
真實情況又是如何呢？
葉天瞭解一些競爭的形勢，知道老伯早就退居幕後，手中沒有權力。
他能出面，有些人給他面子，但大部分人已經敷衍了事，表面答應好好的，實際上不可能被他驅使。
秦振邦相信這樣的人，從根源上就錯了。
“葉天，金陵地鐵的專案你放心，肯定是我們的。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喝到高興之處，秦振邦拍著桌子得意忘形，連馮校長看了都直皺眉頭。
葉天陪著笑臉，連連敬酒。
他的態度，讓馮校長覺得很欣慰。
作為晚輩，葉天做得無懈可擊，在這些前輩和領導面前，態度恭恭敬敬，非常得體。
彭佳佳舉杯，望著葉天：“首先，我要恭喜你，受到這麼多人的青睞，最終一定魚躍龍門，貴不可言。第二我還想恭喜你，在金陵，牢牢的扎下根來，有那麼多好兄弟支援你。第三，我希望你跟李先生的合作，永遠穩如磐石，緊緊的綁在一起，你的地位也不次於亞洲首富。”
這些話，每一句都出自真心。
葉天覺得，彭佳佳還有很多話說不出來，尤其是當著秦振邦的面。
兩個人碰杯，彭佳佳一飲而盡。
馮校長輕輕的鼓掌：“真不錯，彭小姐巾幗英雄，我們也來幹一杯。”
葉天覺得，那杯酒有些苦澀，彷彿裡面融進了彭佳佳的眼淚。
在臥龍山，他和李先生對彭佳佳下了逐客令，看起來彭佳佳並沒有通知秦振邦，讓對方做好準備。
這種變化就等於是，秦振邦已經變成外人，被孤立起來。
而彭佳佳因為感情的緣故，傾向於葉天這邊，祝願葉天能夠成功。
在這一桌豪華宴席上，最志得意滿的就是秦振邦。
另外三人越喝越清醒，都明白像秦振邦這樣的人，能夠橫行一時，卻不能夠強大一世。
一個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失去了成功的機會。
“葉天，等到老伯來到金陵，你就知道，他是我朋友，普天之下沒有他搞不定的事，他到哪裡一路綠燈。我是他的好朋友，他永遠都罩著我。”
馮校長也笑起來，因為秦振邦說的實在不像是人話，老伯那樣的人，朋友遍及天下，不只是秦振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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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按照此前的傳聞，老伯兩袖清風，從來不會接受別人的饋贈和宴請。
像秦振邦這樣的人，想請老伯出手真的太難了，請一次可以，下一次未必管用。
四個人喝到深夜，秦振邦已經有了八分醉意，摟著葉天的肩膀，聲音越來越高，震的葉天的耳朵嗡嗡作響。
“葉天，金陵地鐵是個寶藏，九條線路，哪一個都是金山銀山。現在它是我們的，你無我四，或者是你四我五都可以。有錢，我們兩個一起賺，有寶貝，我們兩個一起挖。你不知道，李先生已經把地面物業買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在我手裡，還有三分之一，扔在社會上，讓那些小魚小蝦們去搶吧！”
現代商業講究提前佈局，很明顯，李先生和秦振邦，都做了很好的戰略佈局，並且收到了絕佳效果。
地鐵修建起來，大部分人只看到建設者賺錢，卻沒想到，建成前後，那些投機倒把者，賺走的錢才令人驚訝。
秦振邦拍打著葉天的後背，忽然又提到一個問題：“聽說你爸爸也在做這件事，很好，你放心，我罩著他，一定讓他掙錢。你背靠著我，不會讓你吃虧。哈哈哈哈……”
葉天有些不悅，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他不希望，任何人提到葉大勇的時候，採用這種調侃的語氣，彷彿嘲笑一個闖入富人圈的窮人。
他承認葉大勇和劉萍，以前只是中下層城市平民，可現在他有了錢，自己的父母應該受到所有人的尊重，不容許任何嘲笑。
就因為秦振邦說了這樣的話，他覺得，將來把秦振邦踩在腳底下，踩成碎片，也是應該。
馮校長笑著說：“葉天，不管你們誰拿下地鐵專案，別忘了給你爸留一塊，讓他也風光風光。老爺子奮鬥了一輩子，有你這樣的好兒子，不光要賺夠了名氣，還得賺夠了錢，別讓他失望，好好幹。”
吃完飯他們出門，彭佳佳先叫車送走了馮校長和秦振邦，然後準備替葉天打車。
“彭小姐，今天晚上謝謝你，沒有揭穿我。在臥龍山那邊，我和李先生真的太過分了。”
彭佳佳搖頭：“這就是商業，我很明白。從學校裡出來之後，比現在這種窘迫樣子，更慘十倍的我都遇到過。你和李先生態度冷漠，言辭激烈，但至少你們還沒有開口就罵、抬手就打。過去，我遇到這種事太多了，早就習慣。”
葉天越發覺得抱歉，他明明知道公關經理這個角色，不是人幹的活，可當時，他跟李先生結盟，必須表現出這樣的態度，才不會讓合作關係出現裂痕。
他們兩個沒有上樓，而是沿著青石板鋪就的階梯，進了酒店的後花園，徜徉在假山、花叢、草地、石林當中。
金陵大酒店是老牌酒店，自從建立之初，就有這樣一個寬敞而清新的花園，只供住宿的客人使用。
假山下的人工湖當中，養著仙鶴和鷺鷥，正在水中嬉戲。
“葉天，我關注你很長時間了。自從你開發臥龍山，我就知道，你有絕對的遠見卓識。當時我還想，如果你這邊招聘人才，我一定會拋下一切趕來投靠，在你身邊做一番大事業。”
葉天感嘆，自己近幾年一步一步走過來，幾次遇到危險，幸好有貴人扶持，根本不值得別人千里投靠。
不然的話，就是對自己認識不清，害人害己。
“彭小姐，謝謝你的關心。幸好你沒有投靠我們，而是加入了秦氏集團，才有了今日高高在上的地位。如果跟著我們，你看看臥龍山，現在也是一一地雞毛。”
“葉先生，你太謙虛了，由李先生作為你的後盾，前途無量，一片光明。”
實際上，葉天和李先生之間的合作，也有貌合神離的一面。
當時，白秘書來金陵，刻意要求李先生，透過葉天來進行投標，就已經把李先生的天花板壓低了，讓他很難服氣。
只不過，對方涵養太高，深不可測，居然就那樣，輕輕鬆鬆答應了白秘書的要求。
葉天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亞洲首富。
跟在別人後面甘心做綠葉，讓人家做紅花，這種事情不可能更長久，最多也就幹完金陵地鐵的專案而已。
“彭小姐，這都是後話，眼下還是等待投標結果。”
“我們背後有老伯的支援，成功率很大。當時你們以為提前下手，就能夠搶佔先機。但現在，你們應該知道，並不是時間說了算，而是人脈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
葉天深深的點頭：“沒錯，老伯出馬，一個頂倆。你們找到他，幾乎是贏定了。”
他刻意拔高對方，讓對方失去警惕心。
“葉天，我說過，如果秦氏集團拿到了這個專案，就會分一半給你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繼續合作下去，讓李先生認識到你的才能。”
葉天笑了，連忙道謝。
他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如果金陵地鐵的專案落入旁人手中，白秘書上一次就白來了。
可現在，他寧願讓彭佳佳他們抱著一絲希望，認為秦氏集團能夠逆市向上，力拔頭籌。
“葉天，真希望這個專案我們合作，大家在一起，十年八年，日久生情。”
彭佳佳的話題又轉回來，變成了兩個人的感情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