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葉天和海倫坐在一起，兩人郎才女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葉天，這件事情處理得很漂亮，換了其他人，鳳凰落魄，只會衝上去踩兩腳，而你卻照顧了所有人的感受，包括我在內。為了幫你，我說了謊話，我的家族並不能左右，全世界治療阿茲海默症公司的意志。他們有自己的打算，很多人也想跟鳳鳴山合作，如果鳳凰堅持下去，說不定就能跟哪一家公司合作成功，我們前功盡棄。如今她選擇了自動撤退，或許是上天的旨意。”
原來，這也是一種賭博。
海倫就像葉天一樣，丟擲兩個選擇，讓對方知難而退，可自身的實力，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不得不虛張聲勢。
但是，鳳凰更為膽怯，被海倫的氣勢壓住，不敢鋌而走險，選擇了私下和解。
“海倫小姐果然厲害，剛到金陵就能採取這種聰明的手段。”
海倫笑著舉杯：“葉天，你選擇相信我，也是勇氣，如果你向我交出底牌，我跟鳳凰合作，你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為什麼敢這樣賭？認為我一定幫你？”
“你是嵐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海倫搖搖頭：“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真正的商人，為了錢不惜一切，只要有關利益，絕對不說真話。”
葉天感嘆，自己的確做了很多違反常理的事情，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成功了。
在所有的曲折變化面前，他一次次賭下去，又一次次贏了。
這大概就是賭勝石的功效，讓他不畏艱難，一路向前，在每一個十字路口都作出正確選擇。
在海倫的要求下，葉天陪著她單獨去了鳳鳴山。
見到山上的蝴蝶昆蟲，毛毛蟲之後，海倫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立即拍了照片，傳給美國的朋友。
當然，鳳凰已經拍了很多照片，幾乎把鳳鳴山的一切昆蟲，都照了一遍，同步傳到美國。
“葉天，你知道嗎？看照片的時候，跟現場親臨期間完全不同。如今看到這些毛毛蟲，我就知道，人類的阿茲海默症有救了。”
鳳鳴山的蝴蝶顏色很深，翅膀比其他地方的蝴蝶更為厚重，色彩更多。
彷彿世界上所有的顏色，都塗抹在它的翅膀上，各種層次，各種圖案。
在海倫的啟發下，葉天近距離觀察那些毛毛蟲，每一條都不一樣。
“葉天，你有沒有看到這些毛毛蟲的頭部，就像一個人的臉，五官俱全，耳朵和下巴，也能明顯看出來。”
在資料中，這些毛毛蟲被稱為類人蟲，被人寵生物學家分析，在遠古時代，它們跟人類的基因非常近似，人演化到今天，身體出現各種病症，但這些毛毛蟲卻不為所動，無論環境怎樣變化，惡劣還是順利，它們始終保持著獨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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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毛毛蟲身上提煉那種獨特的液體，注入人的體內，就能獲得非凡功效。
葉天佩服美國人的科技，遠遠領先於世界其他國家，除了研究人的病症，也開始研究動物的具體變化。
在國內，這方面的研究太少了，人才也極度缺乏。
他們站在山頂，看著古老的蕨類植物，海倫由衷感嘆，只有這種植被環境，才能培養出那種毛毛蟲。
向北面望去，老虎嶺那邊的叮噹聲還在響著。
山谷裡激盪著回聲，讓葉天覺得恍惚。
他彷彿已經離開了花花綠綠的城市，回到古代，回到鄉下，回到山區……
不再有任何生活上的壓力，更沒有爾虞我詐的政治鬥爭，他就像生活在桃花源裡的農民，自由自在的活著。
“葉天，如果鳳鳴山出現巨大利益，你會怎麼做？”
葉天毫不猶豫的回答：“在鳳鳴山建立加工廠，引進國外技術和儀器，研發治療阿茲海默症的藥物，向中國藥監局進行申報，所有專利留在中國。”
他的話，會讓任何一個合作伙伴，都感到憤怒，海倫也不例外。
“葉天，你想的太完美了，沒有人會同意，所有的專利都在中國，那我獲得什麼？這是一個專利的世界，它比普通的金錢更重要。只要擁有專利，就可以世世代代擁有下去，別人誰都拿不走，能換很多很多錢，即便是在國際上，也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葉天毫不猶豫的回答：“鳳鳴山是中國的，以這裡為基礎，研發出來的藥物也是中國的。我只有這個要求，如果你覺得有問題，我們可以終止合作。等待中國有了合適的研發機構，對鳳鳴山感興趣，再重新開始。”
海倫有些不悅：“葉天，剛剛我們就說過，我幫助你解決了鳳凰的麻煩，鳳鳴山的合作問題上你要向我傾斜。”
“海倫，傾斜是不可能的，這是我的底線。”
兩個人在山上幾乎吵起來，海倫以為吃定了葉天，自己說什麼對方都會照辦，結果出現這樣的情況，她當然無法忍受。
至於葉天這方面，他的原則就是，如果使用鳳鳴山的東西研發新藥，專利一定屬於中國。
“葉天，你太固執，根本做不了好商人。”
“海倫，做不到好商人並不重要，鳳鳴山出產的毛毛蟲，能夠克服阿茲海默症，這是一個重大發現。它的研究成果，未來效益，全都屬於中國。”
就在山上，海倫打電話給嵐姐，告葉天的狀。
電話中嵐姐笑起來：“你們兩個先不要著急，現在鳳鳴山的毛毛蟲，研究結果還沒有出來，先不要想到利潤分配的事。我的建議是，你們兩個，一定要選出一個人來說了算，而不是二虎相爭必有一傷。”
這個建議非常有道理，海倫告訴葉天：“我們來賭一把，誰贏了，以後就聽誰的。在這件事上尤其如此，不然我們的合作無法進行下去，打敗了鳳凰還有什麼用？”
事實也是如此，他們站在一起，擊敗鳳凰，就是為了更好的開發鳳鳴山。
“我們怎樣打賭？我聽你的。”
海倫提出：“我們回去，站在山腳下的路口等著車過來，車的尾號是單數我就贏，車的尾號是雙數，你就贏。”
這個討論結果，兩人立刻通知嵐姐。
“你們兩個真是有意思，本來有共同的敵人，能夠共同對敵，現在敵人撤退了，你們卻鬥起來。就按照你們說的，到了路口，按照來的車輛單雙號，決定輸贏。”
掛了電話海倫笑起來：“葉天，這次你輸定了，我在山腳下觀察過，來往的車輛單號牌居多，很少有雙號車牌。你要知道，世界上的單號牌總是比雙號反而更多，因為中國人很討厭用四結尾，十個數字裡面就等於是五個單號牌四個雙號牌。”
事實正是如此，海倫觀察仔細，思路清晰，的確要比雙號機率更大。
兩個人慢慢下山，山勢陡峭的地方，葉天忍不住攙扶著海倫。
一直到了山腳下，兩個人的激動情緒才平穩了一些。
“葉天，你根本沒必要，可以讓這些專利留在中國，如果沒有配套的研究，留在中國也沒用，不如交給美國。那邊的超級實驗室高樓林立，背景雄厚，能夠持續展開研究，不至於中途換人。他們給予的待遇很高，才能吸引世界各地人才全都跑過去。”
這倒是實情，葉天明白，自己跟海倫相比，根本不佔上風，對方的邏輯思維非常明快，而且心思縝密，不受任何人的蠱惑，她認定的事情一定筆直向前，只能領導別人，而不是被別人領導。
“海倫，我是中國人，任何時候只能傾向於中國。”
“你錯了葉天，阿茲海默症是世界全人類的災難，更是那些家庭的苦難。我們研發新藥，一定要瞄準全世界，而不是單純的中國，你這種狹隘的思想根本要不得。”
兩個人走在山路上，一邊走一邊辯論。
葉天漸漸落於下風，當對方指出，他把目光侷限在中國的時候，他已經明白，自己的確沒有站在世界的高度看問題。
最終他沉默下來，這場辯論以海倫勝利而告終。
海倫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彷彿路邊盛放的山花，楚楚動人。
“葉天，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說的話。從前，很多人都認為我善於辯論，其實這不叫辯論，而是闡述真理。真理往往越辯越明，最後失敗的只能證明自己錯了。”
兩個人到了山腳下，山間公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過來。
“葉天，根據機率的原理，過來的肯定是單號車，你覺得呢？”
葉天笑了，他雖然不能做到逢賭必贏，但對方跟他賭這種機率事件，他相信自己有把握，因為賭勝石就在他這一方。
“我們拭目以待，反正還沒有出來，不如坐一下。”
兩個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對視了一眼，同時笑起來。
他們的辯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在說服對方，提升自己的境界。
海倫畢竟是葉天的貴人，她的出現直接讓鳳凰離場。
“海倫，在美國，你們的超級實驗室目標是什麼？”
“當然是攻克各種疑難雜症，並非只有阿茲海默症。人類還面臨各種奇奇怪怪的病菌，有些病症屬於家族遺傳，不對外傳播，但是歷史悠久，連續四五代都會在這種病症的攻擊下，陷入困頓。幸好我的家族只有一位德國阿茲海默症，其他的人，絲毫沒有受到遺傳的干擾。”
葉天沒有說話，默默都聽海倫繼續說下去。
“醫生說，阿茲海默症屬於基因遺傳，就算不是代代有人得過，阿茲海默症也會隔幾代出現這樣的病例，相當麻煩。我的家族至今有這種擔心，生怕隔代遺傳，讓家族裡的人出現噩耗。我在國外觀察過很多病例，一個人得了這種病，所有人都會受害，危害性非常強，對人類打擊十分沉重。”
說到這些事，海倫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
“葉天，你擔心中國人得這種病，我擔心美國人，或者是自己的親人得這種病，我們的悲傷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支援中國搞這種藥，還是支援世界搞這種藥沒什麼區別。”
這倒是實情，葉天能夠想到，家族裡有這種病，使每個人都很恐慌，生怕死神降臨在自己頭上，讓小家庭遭受滅頂之災。
“海倫，我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也會考慮你剛才說的。”這一次葉天做了退步。
海倫笑起來：“那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