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吳靜端著最後一盤菜放在桌子上，吳靜總是喜歡將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再吃飯，又花費了時間，桌子上的菜都有些涼，都是平時劉之一喜歡吃的菜，特別是紅燒牛肉，臘雞，精瘦香腸都是劉之一喜歡的菜，平時很少吃到，因為家裡沒有那麼富裕。“媽，什麼好事，做這麼多的菜。”
“吃吧。”吳靜的臉上帶著笑，“你媽媽從開始做生意到今天，已經賺了五萬多。”劉之一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她一個月有一萬多的收入，這還是除去給幾個員工的工資之後的收入，確實值得驕傲一下。
“媽，你真厲害，確實是做生意的料。”劉之一讚歎的說道，這是真心的，能夠做到這個程度，完全靠的是母親自己的努力，“是所有的成本都減掉之後的嗎？”劉之一看著吳靜問道。
“當然，這兩個月的生意特別好，收入要高一點。”吳靜高興的說道，“現在批發的生意要比我們賣的好多了。”劉之一點點頭，這是肯定的，批發走的是量，現金流也是最快的，自然是最賺錢的，賣衣服是很慢的，加上同樣的攤位太多了，賣衣服的效率反而是最低的，賺錢自然是很慢的，而且過年前的集市是特別的火爆，賺錢是必然的，到了明年會略微差一點，比起過年前的時候，批發會穩定一些，這兩年會好一點，到了2000年之後恐怕就沒有那麼好做了，一年能夠有個幾萬塊的收入就算不錯了。
“真厲害。”劉之一笑著說道。
“當初你勸我做的這個生意，是勸對了，我們商場幾個跑建材的，有一半都被套牢了，現在正犯愁，錢收不回來。”吳靜得意洋洋的說道，就算是賣建材也沒有她買衣服賺錢快，劉之一聽著點點頭，建材生意不好做的原因在於這個市場實在太依靠一些特殊的關係，雖然看著賺錢，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商場的副總找我談了，問我要不要上去做領導，管理整個商場。”
原來是母親要提上去做領導，估計也是商場的某些人看到她賺錢了，想要她上去頂鍋，因為已經到了這個程度的商場，不可能再有什麼起色，哪怕是批發的市場不錯，那也只是她個人的事情，和整個商場沒有關係，管理商場和管理一個櫃檯是完全不一樣的，以母親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管理整個商場，那可是幾百號人，怎麼經營，如何保證工資的發放等等都是難題，母親成了領導，如果賺不了錢，只有兩種結果，一是用自己賺的錢來補貼商場，二是成為商場倒閉的背鍋俠，很多矛盾都會轉移到母親身上來，劉之一差點就開口勸解母親了，但是自己不可能去替母親做決定，別說他現在年紀還小，說話沒有什麼作用，就算是有用他也不會說，上次干預了一下已經給家裡的不和睦帶來了影響，有句話叫做貧窮相守，富貴分飛，劉之一寧可家庭和睦。劉之一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自己的母親，吳靜見兒子沒有什麼反應，接著說道，“這做生意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你怕別人佔了你的便宜，還要守好自己的錢，別被人私吞，發貨，借貨，盤點，都是很煩心的事情，這賺錢雖然開心，但幹的也累。”聽到母親的話，劉之一略微有些安慰，只要母親知道做生意不簡單，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我也想了，我恐怕不是當領導的料，這麼小的一個櫃檯我都幹的這麼累，這麼大的一個商場交到我手裡，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如果虧了，那這些老同事的工資怎麼發，還不頭疼死我，我還要管自己這一攤子，恐怕做不來。”
劉之一笑了笑，“商場的副總可能會不斷的來遊說你的，高主任怎麼辦？”
“高主任恐怕是要下了，要我頂他的位置。”吳靜說道，“領導這兩天沒事就過來和我說這件事情，整個商場都知道了，他們都勸我去做領導，說我一定會比高主任做得好，這幾天高主任可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
劉之一笑了笑，這是人之常情，看到你掙錢了，自然會有人嫉妒你，想要從你身上分一杯羹，但老媽的這個生意不是很正規，也是打擦邊球，說不定領導一句話就會就會讓她幹不下去，“萬一領導威脅你，你不接手，他就不讓你在商場租櫃檯了，怎麼辦？”
吳靜皺眉想了想，“這也有可能，不過也無所謂，這裡不行，我到其他商場租個櫃檯還是一樣的幹，無非就是租金高點，按照現在的收入，也租得起。”有錢了底氣就足了，吳靜現在有錢，根本不擔憂商場的事情，一個副總掙得還沒有她多呢。“關於接任這個事情我想還是算了，我自己的事情已經忙不過來。”看來吳靜還是有自知之明。
“那你如何回覆領導和高主任呢？”劉之一看著母親。“你和我爸商量過了嗎？”
“你爸他不是這塊料，我也愁這個事情，直接回覆不太好，在鳳凰商場租櫃檯我們的成本還低點，得罪他們也不好。”吳靜煩惱的說道。
劉之一確實有辦法，不過以母親的水平卻未必能夠做好，“現在商場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看了看兒子，吳靜接著說道，“商品老舊，人員積極性不高，養不起人，管理上問題也大，下面的人不下功夫幹，上面的人也不認真的管。”這是老國營企業的通病。
“那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劉之一問她母親。
“沒有辦法，至少我是管不住底下這些人，不少都是老員工，而且還有關係，如果敢拿她們動手，麻煩太多了，高主任也解決不了這個事情。”
“是啊，既然這些問題都無法被解決，那何必還要解決呢？還不如等他慢慢死掉，不想幹的人自然會離開，想要做的人還會努力的去找其他的工作，你有什麼可替高主任他們擔憂的。”劉之一笑著說道，“媽，你看，既然原來的已經經營不下去，為什麼不將自己解決不了的部分放棄掉，想點其他的辦法，鳳凰商場比起國營商場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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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攤位面積比他們大點，我們的地點也相當不錯，在市中心。”
“是啊，既然你們有攤位，自己又難弄，為什麼不讓領導考慮全部租用出去，而剩下的員工願意領基本工資的就在商場待著，如果不願意那就自己想辦法走，何必管他們呢，這樣還不用得罪人。”
吳靜聽著兒子說，“你的意思是我接下來，我可沒有時間弄。”
“你只要向領導提個建議，領導自然回去考慮，而且你可以向他們表表忠心啊，如果他們害怕租不出去，你可以多租用一些櫃檯，現在你只是賣衣服和褲子，為什麼不考慮多賣點東西，比如說小飾品，或者代理一個小品牌的化妝品，位置和攤位都沒有問題，這些也可以考慮。”劉之一笑著。
吳靜卻認真的考慮兒子的建議，經過兒子的分析，好像事情也沒有那麼難，既然無法解決商場員工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自己只要表示堅決支援商場的改革就夠了，想那麼多幹什麼，那些有關係的人也不可能求自己，自己也不喜歡她們，自己更需要的是像小袁那種認真幹活的人，租用櫃檯又花不了多少錢，正好可以將商品重新分配好，兒子的想法還真是簡單，不過還是挺有效的，或許這樣，無論是副總還是高主任都不後悔再找自己麻煩，這些天的生意已經耗費她很大的精力，都有些感覺自己跟不過來，事情實在太多了，光是盤點庫存，就夠她頭疼了，她都想請一個人，一個懂的人來弄會好一點，總感覺生意做到了一個瓶頸，精神不足以支撐下一步的發展。
“好了，你好好吃飯吧，這些是媽媽的事情，你好好讀書就行。”吳靜將不良的情緒全部排解出去，準備好好的想想這件事情，畢竟是自己兒子，比起丈夫更加貼心，分析事情的能力真是不一般。“元旦是旺季，可能沒有時間回來做飯，你自己熱熱吃，在家裡自己看書，不要出去亂跑，我會叮囑你爸的。”
“放心吧，最多我到爸上班的地方看書，他那邊還暖和。”劉之一笑著說道，他能夠去哪裡，股市又不開市，去了也是白去，在家看看書，鍛鍊一下身體就夠了，大不了去李戈家玩玩遊戲，現在他能夠幹什麼，連娛樂節目都少得可憐的這個時代，自己能夠幹什麼，而且現在自己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劉之一考慮要不要寫本書，說不定可以賣點錢，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要寫，那也是抄襲別人的，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輕鬆點，搞的自己那麼累幹什麼，看看書，打打遊戲不是也挺好的嗎？小富即安，小富即安，別想著大富大貴，有錢人的生活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