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不明。”鈕祜祿氏聲音輕飄飄的,目光卻閃著幽幽的光,辨不清裡面的情緒,“為何你要針對我?從一開始,你就處處為難我,不讓我得寵,時至今日,我始終想不通,我與你有何仇怨?為何偏偏是我?”

尼楚賀輕笑一聲,迎著對方平靜的目光,“為何?為何要有原因呢?本宮做事素來隨心所欲,想針對你就針對你了。”

不想讓對方當太后是真。

希望贏了那位崇慶皇太后也是真。

這一世她本求肆意而活,不委屈,不壓抑,又怕寂寞,不找點事做豈不浪費了這大好的人生?

贏了李氏,贏了敦肅皇貴妃,贏了崇慶皇太后,都是她的目標,也是她打發無聊時光的消遣。

有這個肆意的資本,她為何要裝善良,裝賢良,裝大方,只為博得那所謂的好聽的名聲?

她沒什麼善心,不會有愧意,一切只為自己活得開心。

別人的榮辱與她何干?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喜歡的,心裡恨她的,那就恨咯,她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似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鈕祜祿氏面上閃過一絲錯愕,一絲難堪,旋即冷笑,“不愧是貴妃,自私,囂張,跋扈,我不過是想求一條生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貴妃竟也容不得嗎?如此可笑的理由,竟將我的一生斷送了。

我落到今日這一步,全是貴妃所賜,我不後悔,只是有些話要說,今日皇上寵愛貴妃,貴妃可隨心所欲,但花無百日紅,貴妃能囂張的時候也就這幾年,若有一日後來者居上,皇上厭棄了貴妃,那時的貴妃也不過是今日的我罷了。”

尼楚賀對她的詛咒不以為意。

絕望之下的垂死掙扎罷了。

該囂張時就囂張,該任性時就任性,管它日後如何?

“本宮本無意要你性命,但你觸犯了本宮的底線,就別怪本宮不給你留後路。”

尼楚賀話音一頓,笑了起來,“哦,本宮也有些話要與你說,本宮並非那一味霸道的,總歸是不想做的太絕,故而也曾勸皇上憐惜你幾分。

可惜啊,皇上不忍本宮不開心,拒絕了,寧願寵幸別的女人,也不願寵幸你。你看,本宮不願拂了皇上的好意,只好順著些皇上了。”

鈕祜祿氏臉色漸漸蒼白,滿臉不信,“你胡說,分明是你阻攔皇上,是你不要臉地霸佔了皇上,否則皇上不會如此對我……”

尼楚賀抬手撫了撫鬢角,彎起唇角,“信不信隨你,你都死到臨頭了,本宮也不屑騙你,不過是讓你清醒地離開。

你寧願自欺欺人,本宮也沒法子,你就繼續揣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進了宮的人還幻想皇帝會對你有真情?會對你心生憐憫?無異於痴人說夢。

後宮嬪妃舊的去了,新的來了,永遠也沒有盡頭。

若是皇帝對每一個都懷有真心,那這樣的真心未免太廉價。

何況,雍正可不是個會慷慨地付出自己感情的人,能得他顧念一兩分情分便不錯了。

換成那位弘曆或許會如此,對哪位嬪妃都能輕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不過太多情就是渣,最有情之人,也是最無情之人。

看似最無情之人,一旦動情,便不會輕易捨棄。

是以她寧願遇到一個雍正,費盡心機博得他的寵愛,也不願遇到一個弘曆,落得一個曇花一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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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你搞的鬼?”鈕祜祿氏死死地盯著她,嘴唇都咬破了。

尼楚賀微微睜大了眸子,“你這是說什麼胡話?本宮豈會幹那種不乾淨的事兒?本宮還要不要名聲了?”她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何況,本宮膽子很小,做了那種事容易做噩夢的。”

實則還就是她讓烏悅宸幹的。

不過是一種幻覺,讓鈕祜祿氏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事。

她想,若是李氏泉下有知,定是恨不得上來撕了鈕祜祿氏的。

鈕祜祿氏必定也是如此想的,是以才會輕易上當。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正常不過。

她不過是添一把火,讓鈕祜祿氏心裡的恐懼無限放大,擊破她的防線而已。

鈕祜祿氏的面容瞬間扭曲,倏地朝她衝了過去,手中攥著一支金簪。

尼楚賀早就防著她,敏捷地側身躲過。

鈕祜祿氏目光狠厲,如影隨形般再次撲了過去,金簪直衝尼楚賀的面容而去。

陷入絕境,寧願魚死網破的女人的爆發力是可怕的。

好在尼楚賀曾經跟著葛青學過兩三下,雖只是幾招暫時應對突發狀況的功夫,真正面臨危險時是不夠的。

但應付鈕祜祿氏這樣一個只憑一股子意氣的弱女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尼楚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對方吃痛,手中的金簪噹啷落地。

殿外聽到動靜的侍衛已經迅速闖了進來,三兩下制住了陷入瘋狂張牙舞爪的鈕祜祿氏。

“瓜爾佳氏,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鈕祜祿氏面容猙獰得可怕,似乎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

尼楚賀鎮定自若,甚至還笑了下,“不好意思,本宮會長命百歲,本宮會活的比誰都好,至於你,本宮不心虛,自是不怕的。”

只有心虛之人才會怕死去的人報復。

奉命來送鈕祜祿氏上路的太監捧著托盤進來了。

托盤上面擺著三樣東西,一杯鴆酒,一條白綾,和一柄匕首。

尼楚賀目光在三個物件上睃了下,最終選了匕首。

她將匕首拿起,在手中轉了一圈兒,“原本本宮打算給你個痛快,一杯鴆酒了事,臨了臨了,總不至於為難一個將死之人。

不過,你方才那樣嚇本宮,意欲毀掉本宮的臉,本宮不高興了,左思右想,還是以牙還牙好了。”

她可是報復性很強的,面對一個想害她孩子,又想毀她容的人,她不會有絲毫手下留情,總要讓她在走前記憶足夠深刻。

鈕祜祿氏倏地睜大眼睛,滿臉驚恐,劇烈掙扎了起來,“你不能如此,放開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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