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嗎?我們之間見面的時候,需要做些什麼?”趙士軒說。

“當然。”姜姒緩緩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傅輕歌注意到,她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東西,不要說藏得很深的武器了,她這樣一身修身的禮服裙是根本藏不了任何兵器的,就算是儲物袋也不見一個。

要說姜姒身上唯一的金屬制品,恐怕就只有脖子上的水晶項鏈。

“這樣不行,你和我都是最精銳的追蹤者,如果只是這樣檢查恐怕是檢查不出來任何問題的。”趙士軒搖搖頭,順手丟出了一個金屬探測儀器,這種探測儀器可以檢測出大量的電波訊號,防止被檢測人身上藏著電波通訊設備以便和外界聯絡。

“真拿你沒辦法。”姜姒接過探測儀器,大大方方地彎下腰來,她渾圓的兩瓣翹的很高,整個人弓了起來,看上去魅惑十足,從足尖開始,慢慢地向上掃去,身上任何一處都沒有放過。

探測器並沒有發出任何發現異常波段的現象,意味著姜姒全身上下沒有藏著發訊裝置。

“你的頭髮呢?”趙士軒的眼睛根本沒盯著姜姒刻意散發出來的魅意,而是看著她簡簡單單束起來的高盤發。

盤成一圈的頭髮的確很容易藏著某些不起眼的利器,往往這些利器比明面上能夠看到的武器更加恐怖,它們藏身於黑暗之中,在出奇不意的時間點裡殺人飲血。

姜姒輕輕一笑,伸手直接將頭髮解開,柔順的長髮瞬間垂落下來,看不到任何利器的影子。

“很好,證明你並沒有打算在這次會面上動手腳。”趙士軒說。

“該輪到你了。”姜姒把金屬探測器再丟回給趙士軒。

趙士軒和姜姒的動作如出一轍,就連用探測器掃描自己身體的位置都是從足尖開始,如果不是兩人性別外貌差距巨大,傅輕歌都誤以為是姜姒重新給自己檢測了一遍。

“看來我們都沒有把老師的教誨忘在腦後,就算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依舊像是昨天。”趙士軒讚歎,眼睛裡流轉著光芒。

“有些東西不值得記住,而有些東西就算是在死之前,它也無法從腦海中消失。你還能記得,說明我們多多少少有些相同。”姜姒說。

“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是我們之間共同的回憶。”趙士軒說。

“過去的東西就沒有必要再提了,現在我們是處在不同的陣營。”

身邊的人彷彿沒有人能夠看到他們所做的詭異舉動,在人流量巨大的碼頭門口,做出像是特工間諜見面的舉動,眾人卻視若無睹。

傅輕歌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辦到的,但稍微想一想,他也就瞭然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喜歡多管閒事的。

趙士軒向姜姒伸出手,示意讓姜姒牽著自己的手。

姜姒沒有任何抗拒,柔弱無骨的手掌就直接搭在了趙士軒的掌心之上,這個動作熟練至極,似乎她已經做過了很多次一般。

“搞什麼?趙士軒這老小子不是家裡有老有小,孩子都特麼要三十歲了還搞黃昏戀啊?”景泰藍嘴裡不知道嚼著什麼東西。

“他們兩的年紀好像離黃昏戀還有一點距離吧?”傅輕歌說。

“拉倒拉倒,我們繼續盯著,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嘛。”景泰藍說。

兩人執手向前,就像是一對名門的夫妻,他們的涵養氣質完全碾壓了眾人,養尊處優的氣場散開,在人群中是那麼的顯眼。

“他們這是要去碼頭。”景泰藍嘴裡的東西似乎嚼完了。

“廢話,這個地方也就只有去碼頭的路,總不能說他們想去灕江遊一下泳吧?”傅輕歌小心翼翼地跟在二人身後。

他和二人保持著百來米的距離,太近的話他極有可能被發現,畢竟姜姒和趙士軒兩人的武道實力強勁,很容易就能覺察出自己的氣機;如果太遠的話,在人群湧動的地方裡,他很有可能丟失二人的位置。

“他們還真是有閒情逸致,總不能兩人要坐上遊覽灕江的遊船,來一次美感十足的會面吧?”景泰藍說。

“誰知道呢?不說了,我要接近碼頭的檢票處了,看來他們是真的要去坐遊船,而且船隻還是選的最高檔的那種。”傅輕歌說。

“你要上船去?會不會太危險了一點?”景泰藍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說是吧?”

在景泰藍的望遠鏡的畫面裡,傅輕歌跑到了購票處,憑藉著武者執照的便利,插隊買到了一張“瑪麗皇后”號遊船的船票。

“瑪麗皇后”號不是富江市的郵輪,而是來自西歐的頂級豪華郵輪,它遠跨重洋來到了華夏的富江市,帶來了一大批西歐遊客在此駐留,而在駐留的這段時間裡,“瑪麗皇后”號為了增加營收,也兼職觀光碼頭的遊覽活動。

這艘世界頂級的郵輪上,有著一千四百間的客艙,其中有七百五十間客艙都是帶有私人露臺的,船上設立了五個主餐廳,西歐東歐以及亞細亞洲的各種風味的美食,同時還設定了四個大小不等的泳池,可以容納八百人的歌劇院,各式各樣的酒吧、夜總會、賭場、免稅商店,甚至還有浪漫的西式結婚禮堂。

只要你足夠有錢,就能夠從碼頭買到郵輪的船票,上去享受一次世界頂級豪華郵輪的巡遊。

停靠在碼頭的巨型郵輪在江面上浮浮沉沉,傅輕歌抬頭仰望,長達三百米的船身,接近六十米高的郵輪完全就像是一堵山一般看得傅輕歌瞠目結舌,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土包子屬性是那麼根深蒂固。

不用多說,這必然是舉多國之力合力打造出來的頂級豪華郵輪,“瑪麗皇后”號。

“這也太特麼貴了吧?有沒有地方報銷啊?”

傅輕歌看著自己手上的票根,發出了窮人的感嘆,在前世他曾經聽說某些家裡條件好的同學說過,頂級的郵輪遊一晚上價格在幾千到上萬不等。

但是到了這裡,彷彿錢就不是錢一般,他明明買的是靠近發動機艙的陽臺艙,講道理應該是特別差勁的艙位,但售票處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他五萬塊錢一晚上。

傅輕歌跟售票員據理力爭,說自己只是上去看兩小時夜景不需要用到這麼好的船票,然而售票員卻告訴他這是最後剩下的幾張了,恰好還是有人退票讓他接盤,他不要就沒有其他的了。

沒辦法了,傅輕歌只好硬著頭皮買下了這張票,磨磨蹭蹭下去趙士軒二人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一路狂奔,來到了登船處,好在登船處有許多人排隊,他一眼就看到了姜姒和景泰藍兩人,站在隊伍的中間,有說有笑的。

“裂開了,景泰藍,我要上到這輛郵輪上去,我們之間可能要斷掉這通訊頻段了。”傅輕歌無奈道。

“別擔心,你手上的那塊板磚可沒那麼簡單。”景泰藍嘿嘿一笑。

傅輕歌看到自己同冰瑜聯絡的那塊板磚突然跳出了一段頻段,這頻段自動連入了一個他沒見過的全新頻段,不過幾秒,他就聽到了景泰藍賤兮兮的笑聲傳來。

“我早就預料到會有超出範圍的情況發生,因此這塊板磚上特別加裝了長距離頻段的通訊,就算是你距離我一百公裡的範圍,都能夠聯絡到,當然,訊號的傳遞需要時間,我可能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給你提供援助。”景泰藍說。

“這都行?”傅輕歌有些驚訝。

檢票處。

趙士軒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副金絲眼鏡,本就很是斯文敗類的他,這下子看上去更加的禽獸不如。

至少在傅輕歌的眼裡,這種扮相的男人不是陰陽人就是斯文禽獸。

兩人的造型實在是太過貴氣逼人,檢票口的工作人員沒有過多的檢查流程便讓這姜姒和趙士軒上了“瑪麗皇后”號。

傅輕歌站在佇列中,看到兩人已經登船,他反而不緊張了,開始有閒情逸致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檢票佇列邊有許多的武者巡弋,他們至少都是氣穴境的武者,被准許攜帶他們擅長使用的武器,用來維護秩序。

除了武者之外,還有許多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手中的霰彈槍雖然不是實彈,但空包彈打在人身上的衝擊力也是非同小可的,用來制服普通的鬧事群眾還是綽綽有餘的。

傅輕歌粗略的估計了一番,這一次登上“瑪麗皇后”號的遊客至少有兩千人,船身上的甲板樓層有二十層,簡直就像是一個浮在灕江上的小型城市。

低階的穿衣品味讓傅輕歌接受了檢票處長達五分鐘的刁難,工作人員還以為他是想要上來兜售私活的走私販子,最後傅輕歌拿出了武者執照之後,才被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請上了郵輪。

財不外露沒人知道你是富翁,但是拿出武者執照的一瞬間,傅輕歌才感覺到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在武道世界裡有錢的人很多,也有不少人不是武者,但透過各種辦法走上財富榜單的前列,繞過了武道境界所限制的武者級別才可以開設相應水平企業的限制。

貧窮限制了想象力,這句話傅輕歌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

登船的那一刻,他就被眼前的奢靡所迷惑。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有著各國的遊客聚集,蹬著高跟鞋的美女服務生面帶笑意端著盤子往來穿梭,時不時地向她們認為順眼的客人丟擲一個媚眼,能夠說各種語言的侍者們賣力的向客人們推銷著船上的西歐藏酒,妄圖從中牟取不薄的抽水。

由於現在是冬天,郵輪內開啟了暖氣,將溫度維持在二十度左右,是一個非常適宜的溫度,香水混合著高檔酒水的味道在暖風中瀰漫著,如果酒量極差的人聞到了這味道,甚至都很有可能醉倒過去。

傅輕歌在前臺拿到了自己房間的號碼牌,他拿號碼牌並不是為了入住他花了五萬高價買來的陽臺房,而是為了防止船上的工作人員把他當成偷偷混上船來的小賊,把他丟到灕江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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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他也不覺得趙士軒和姜姒兩人登船,就是為了來“瑪麗皇后”號上欣賞美麗的灕江夜景,深情款款地在陽臺上互訴衷腸,喝下一杯濃醇至極的烈酒後,轉身進到最頂級的套房裡翻雲覆雨。

“我上船了,景泰藍,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傅輕歌說。

“完全沒問題!姜姒和趙士軒那邊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我這邊正在為你找那些散入人海的侍女們。”景泰藍說。

“他們兩人完完全全在我監視的範圍內。”

景泰藍沉默了一瞬,傅輕歌也跟著沉默了。

“祝你好運,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喝酒。”

“搞什麼?還沒開始就先在身上插滿旗子,巴不得趕緊去世?”

景泰藍笑笑,說:“反向插旗你才有活下來的機會。說真的,好玩歸好玩,但是真的和趙士軒這種傢伙作對,我反正是沒有勇氣,只能說你是真正的勇士了。”

“你的褒獎一點都讓我開心不起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想上躥下跳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傅輕歌也跟著笑道。

傅輕歌掐斷了通訊,拿出板磚看了看地圖。

除了自己的藍點之外,另一個藍點閃爍著,正在朝著“瑪麗皇后”號靠近,這個藍點的顏色很淡,正是冰瑜所攜帶的標記訊號。

看來是冰瑜和姜姒兩人分開行動了。

傅輕歌能猜到,分開行動的意義就是為了讓趙士軒認為她是孤身一人前來赴約,放下對她的戒心,而實際上姜姒已經做好了提前的安排,只等著趙士軒露出致命的破綻之後,奪去他的性命。

可趙士軒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姜姒能夠想到這一點,趙士軒又何嘗想不到呢?

傅輕歌左顧右盼,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這艘船上,趙士軒準備的人絕對比姜姒所準備的幾名侍女要來的多。

郵輪大廳十分嘈雜,人潮湧動,傅輕歌不敢太過靠近姜姒和趙士軒,他曾經都和這兩人有過照面,武者只要不刻意去忘記,他們是容易認出來傅輕歌的。

更別說傅輕歌曾經跟姜姒是巴不得對方死的仇敵,就算是傅輕歌被挫骨揚灰了,恐怕姜姒都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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