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從教堂裡面又走出來一個黝黑皮膚的瘦粗壯漢子問道。

“老大,我說了不行,但他們非要進來!”粗壯漢子轉身說道,看來瘦高個是他們的首領。

“這教堂是廢棄的,大家都可以進來避雨,又不會搶了你的地方,憑什麼這麼霸道?”一個親兵憤憤不平的說。

“避雨?”瘦高個狐疑地打量著我們一行,看到克雷迪爾時,遲疑了一下,神色微變,良久才說:“我這個兄弟魯莽了,各位莫怪,大家同是行路人,井水不犯河水,各位要避雨,請自便吧。”說著便領著粗壯漢子徑自進去了。

在巴魯特的地盤上,“藍色颶風”之名果然還是行得通的。我心中暗想。

閒話休提,我們一行進入教堂之中,親兵們有條不紊各司其職,有的安置馬匹,有的負責生火,有的準備乾糧,很快一切準備停當,親兵們就圍著火堆烘烤著溼透的外衣。

克雷迪爾自然不會如此狼狽,他獨自坐下,閉住雙目,周身漸漸有一股淡淡藍光閃耀,衣服上很快就冒出絲絲白氣,不一會兒就乾透了。這番情景在我預料之中,克雷迪爾的親兵們也早就習以為常,卻引來瘦高個一行人一陣驚懼的目光。

至於我,則是早就考慮到下雨的情況了,不然全身淋溼又不能脫下衣服豈不是糟透?所以我身邊總是帶著可以替換的防水披風,此時瀟灑地一抖披風,水滴順流而下,身上依然是幹的。

小小教堂之中,兩撥人馬各自圍坐,儼然劃清界限。瘦高個一夥人顯然對我們很堤防,幾乎不說什麼話,我方的親兵在克雷迪爾面前自然也絕對不會放肆,所以雖然教堂裡面集結了幾十個人,竟然也並不喧鬧。

我對瘦高個一行人觀察了一陣子,心中已經有數,伸出手指在克雷迪爾掌心寫道:“這些人,有古怪。”

克雷迪爾不動聲色,在我掌心回寫道:“他們隨身的兵器上有血腥味。很可能不久前殺過人。”

我微微一怔,想不到克雷迪爾不聲不響地,已經注意到了這些細節的地方,我仔細嗅了一下,果然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正是從那些人兵器上散發出來,只是這教堂年久失修,現在又有幾十號人,氣味又多又雜。就算像我這樣能夠聞到,但若不留心實在是太容易忽略了,這也從側面上反映了我和克雷迪爾之間的一個差距——實戰經驗。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克雷迪爾早有察覺,事情就好辦了。

“而且他們明明只有十二個人,卻有十三個氣息。”我寫道。

克雷迪爾和我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一處,那是瘦高個一行人行李中的大箱子。

“幾成把握?”我又寫道。

“十成。”這兩個字是克雷迪爾用嘴回答的,跟著他身形已經化作一排藍色的殘影,只聽“乒乒乓乓”十幾聲連響。瘦高個一行人已經全部倒地,從頭至尾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把刀拔出鞘。

眾親兵們雖然頗為驚異,但到底也是訓練有素,二話不說抄傢伙上前,把地上的十二個七葷八素地可憐蟲擒下綁了個結結實實。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再試探一下才動手呢。”我笑著說。

“我有些擔心在那個箱子裡的人。氣息很弱,而且……”克雷迪爾欲言又止,又說,“……而且這種情形,我想起了一個以前我救過的人。”

“原來如此,”我微微點頭,“我們去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人吧。”

“嗯,把箱子開啟。”克雷迪爾對親兵們吩咐道。

親兵們謹慎而不失利索的將箱子開啟,只聽一陣低聲的驚呼:“裡面有人!”

我和克雷迪爾並不驚訝,本來就是早就知道裡面藏了人才會出手。但我們比較關心的是這個人的身份,看這些人鬼鬼樂樂,應該不只是尋常綁票吧?

走上前去,只見箱子中一個嬌小的人影正昏睡著,卻是一個女孩。

“先把她弄出來再說,當心點。”克雷迪爾皺著眉頭說。

“喲,還是個小美人。”我看了看女孩的臉,她約摸十三四歲,一張漂亮地鵝蛋臉。身上的衣服頗為華貴,似乎身不凡。

“咦?這好像是……”克雷迪爾湊上前端詳了一下。“……天哪,真的是珍妮!”

“你認識她?熟悉嗎?”我問道。

“談不上熟,”克雷迪爾露出一絲苦笑,“她是我父親政敵奎北克公爵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亞歷山大伯爵的妹妹。”

“噢?果然身份不俗……”我點了點頭,側眼看到一名被綁倒在地上的人頭微微一歪,心中一凜,忙說:“不好!快去看看這個俘虜!”

兩名親兵應聲而去,一人大聲說:“糟糕!沒氣了!”另一人把俘虜翻了過來,只見此人雙目緊閉,嘴唇已經發紫。

“服毒!快去看其他人!”我幾乎是氣急敗壞地喊道。

眾親兵們也意識到事情不對,急忙上前檢查,可結果卻是:十二名俘虜無一例外,全部服毒自盡。

“屬下一時不察,致使俘虜自盡死亡,請將軍治罪!”親兵隊長跪地請罪。

“算了,”克雷迪爾揮揮手,“我自己也沒想到這些人在被綁縛的情形下還能自盡。”

“屬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軍師。”親兵隊長又對我說。

“噢?什麼事?”

“其實屬下親兵隊都受過專門訓練,捆綁法被稱作‘老虎扣’,一旦綁住人絕難掙脫,屬下剛才也留過心,這些人雖然已經死了,但身上的身子還是綁得結結實實,沒有異樣,實在想不明白,這種情況下到底是如何服毒的?軍師是第一個發現異樣地人,也許能解決屬下的疑惑。”

“人都死了,問這個有什麼意義?”我隨口敷衍說,現在我正在推向現在的情況,沒有心思和他在這些細節上多說。

“屬下是想,如果能夠得知他們服毒自盡的具體方法,以後就能有針對性地展開防範,不會犯和方才同樣的錯誤了。”

我不由得多看他幾眼,這人倒是細心謹慎,也很盡責,頗有點“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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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我問道。

“屬下名叫亞當。”親兵隊長恭恭敬敬地回答。

想起來了,當初我第一次遇到克雷迪爾他們並返回克萊頓的時候也這人也在,只是時間隔得久了,又對他沒什麼印象,直到現在才稍微想起一點。

“那麼亞當,”我說道,“你試著把一具屍體的嘴巴撬開,檢查一下牙齒,看上面有沒有洞孔。”

亞當自然二話不說就去執行,克雷迪爾走到我身邊輕聲說:“你覺得這個亞當如何?”

“不錯啊,至少是個認真幹練的人。”我點點頭,但並不明白克雷迪爾為什麼要這麼問。

“其實我也覺得他很得力,”克雷迪爾說,“索尼婭姑娘不在這裡,你身邊可能也沒什麼人手吧?當然我的親兵你可以隨意調動,不過我有心把亞當派給你作為直屬部下,你看如何?”

我奇怪得地了克雷迪爾一眼,他很坦然也很誠懇地看著我,的確,要說監視的話,現在我吃住都和他們在一起,身邊的人全是他的親兵,實在沒有多此一舉的必要,這樣看來,他也是僅僅出於善意,而把身邊得力地人調派給我吧?

比起克萊頓大公那種把手腕耍到極致的御人之術,克雷迪爾的以誠待人更讓我欣賞呢。

“不用了,”我笑了笑,“他自己應該也比較願意在你手下做事吧?何況真要用人的話,我自然會對你說的。”

這時,亞當已經完成了檢查,前來回報了:“將軍、軍師,果然在牙齒上發現了一個小孔,但又不像蛀牙,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就對了,”我點了點頭,“若我所料不錯,這些人的方法是先在牙齒上開孔,裡面放入可以瞬間斃命的劇毒藥物,然後外面用錫紙封好,這樣就算手腳被綁,只要咬破錫紙,就能立刻服毒。”

“想不到能做到這程度!”亞當驚訝地說,“不過屬下也就明白了,以後這種可疑人等,要在他們嘴裡塞上破布,讓他不能咬下去。”

“一般盜匪斷不會有如此手段,”克雷迪爾皺著眉頭說,“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撇開這些先不說,”我苦笑了一下,“想想這個被我們救下的珍妮小姐該怎麼處理吧,她的身份也未免敏感了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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