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一切順利呢。”我望著遠處的煙塵,本來在這個距離下是很難一下子看清混戰的局面的,不過以我的過人目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艾扎克斯一馬當先,奮勇無比,盜匪凡是被他的兵馬衝擊到,無不立刻整形潰散----如果他們本來有陣形可言的話。

“我要上你為什麼不讓?”索尼婭似乎有點不高興地說,“那個叫艾扎克斯的男人武技並不在我之上。”

“論武技當然是姐姐你厲害,”我笑著說,“但是要帶兵就不同了,沙場作戰是一個團體的事情,帶隊衝鋒和單騎闖陣可是兩個概念啊。”

“照你說來,我還不如那個傻頭傻腦的傢伙有用咯?”索尼婭半開玩笑的抱怨起來。

“哪兒的話,”我連忙說,“守城戰第一天,姐姐只憑一張硬弓,射殺了十五個盜匪軍小頭目,之後敵軍膽寒,攻城時都沒有幾個頭目再敢上前,千把人的孤城能抵擋住上萬大軍三天,正是姐姐的功勞呢。”

“算你會說話,”索尼婭笑了起來,“那我問你,你不是說那位艾扎克斯是你的老相識嗎?為什麼不上前相認?難道你要和他開玩笑?”

“一開始,我的確只是抱著開開玩笑的打算,”我說,“可是在見到他以後,我卻發現了他對以前和現在的我態度是如此不同,這也令我產生了一個想法,既然我已經在這麼做了,為什麼不真的試試看變成另外一個人呢?”

“變成另外一個人?”索尼婭顯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以前的我總是倍受他們照顧和關懷,雖然心存感激。可有的時候也不免會想,難道這樣子就是我所想要地生活嗎?如同一隻籠子裡金絲雀?”

“不會吧?他們把你關起來?”索尼婭不敢相信地說。

“當然沒有關起來,名義上也沒有任何束縛我自由的行為。但是像你身子還弱,多休息吧,不要起來那裡風大,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哦,這件事讓我來就行了這些溫柔的話語,有時候真地比鋼鐵的籠子更有束縛力啊。”

“可以想象。”索尼婭若有所思地說,“恐怕不論是誰見到你的樣子,都會自然而然地說出那些話的。”

“或許是吧,就算我有的時候拿出讓他們出乎意料的表現,但他們在讚許地同時多少也帶著一些不認同,在他們心中始終也認為那些東西並不適合我。”我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要藉助這個面具啊。”

“那麼,你打算使用這個新的身份做些什麼呢?”

“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做別人認為像我這樣的女孩不可以做的事,做一番震動大陸的大事情!”

“哈還真拿出一幅男人樣子來了,”索尼婭啼笑皆非,隨即正色說:“好罷,反正我在就已經說過,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那麼,就以這個白石鎮座我們的第一個舞臺吧!”

是役,大捷。

艾扎克斯以精銳部隊出其不意,令盜匪潰退至白石河,在匆忙渡河時。匪軍破壞了所有的剩餘船隻。這場戰爭,將是艾扎克斯首次親自指揮的大規模戰鬥。同時亦是日後名動大陸烏鴉的處女戰。

“現在想想,白天還是有點懸,”艾扎克斯望著河對岸密密麻麻的火把,皺著眉頭說,“如果對方一開始只是示弱,然後在我們進攻的時候打個埋伏,豈不糟糕了?”

“獨眼狼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我笑了笑,“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話怎講?”艾扎克斯問道。

“若要打將軍的埋伏,野外並非最好打算,若被將軍識破,則根本沒有必勝把握,即使成功,也不可能確保在野外全殲將軍地部隊,最好的辦法是事先抓緊把城攻下,隨後不要改變旗幟,在將軍沒有防備進入城裡時立刻關閉城門,然後從城牆上萬箭齊發,如此將軍連同三千部眾,有一人能生離這白石城嗎?”

“這個……”艾扎克斯的臉色明顯發白。

“退一步來講,就算這個戰略被識破,敵軍依然擁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再據守城池佔盡地利,將軍對他們也是根本無計可施吧?”

“唔……的確如此。”艾扎克斯想了想說。

“由此可見,若能攻下城池對他們有百利而無一害,但在這種情況下,敵軍以絕對優勢兵力,高昂地士氣還掌握著攻城兵器地情況下卻三天不能攻下一座守備十分簡陋的小城,獨眼狼地程度,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艾扎克斯問道,顯然他現在已經對我非常有信心了。

“匪軍過河的時候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坐船,現在必須先準備過河的工具。”

“我也這麼尋思,”艾扎克斯州了皺眉頭說,“可是這裡太荒涼,樹木稀少,就算臨時扎木筏也要不少功夫,而且來回搬運也成問題,沒有十天半月做不來的,有這些時間足夠獨眼狼整頓部隊了。”

“我軍營寨旁邊的山上不是就有一片樹林嗎?”我問道。

“不行,那山太陡了,我的人勉強可以爬上去,但是要搬木材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艾扎克斯搖了搖頭。

“能上去就行,何必搬下來?”我笑了笑,“我觀察了地形,山上有一條小河是白石河的分支,而且有一段河道裡我軍營寨不過二里地,讓軍士上山伐木,得到的木材就地扔到河裡,木材順流而下,最多一個小時就會飄到下游,再由在下游等著的軍士撈上來紮成木筏,直接就能渡河。”“……妙哇!”艾扎克斯聽得差點呆了,“居然還有這一招!好!明天一早我就派人上山伐木。”

“將軍不必著急,”我又說,“若白天有木材順著河流而下,只怕對岸也能看到,明天可以讓士兵上午休息,養足精神,下午再派五百人上山伐木,天黑後再送下,下游再準備五百軍士,一夜之間應該能做成百隻木筏,凌晨派一千生力軍渡河,一定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麼辦。”凌晨的時候最適合偷襲,睡覺的人正是睡得最深最熟的時候,守夜的人也往往因為黑夜即將過去而精神放鬆下來,更何況這些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我軍會這麼快就組織起渡河。

渡河作戰的前半段極為順利,首先從上岸的過程來看,匪軍顯然還沒有來得及在河灘上設定多少防禦設施,而從敵軍緩慢的反應來看,顯然絕大多數人是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驚醒的。

不過我也相信,獨眼狼這次會有所反映了,畢竟如果這一次又讓我們輕易完成渡河作戰,那就很難想象他有能耐可以整合方圓百里的盜賊團伙了。

果然,在三千敵軍被殲滅接近四分之一,已經達到徹底潰散的邊緣時,獨眼狼的回答來了,那是漫天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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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岸的聯軍正在混戰,獨眼狼這一通無差別亂射,擺明是兩邊的人通殺了。沒想到他立刻就下這樣的狠手。

“這個渾蛋!連自己人都不放過!”艾扎克斯咬牙切齒,他一向愛惜士卒,看到這種局面,只恨自己不在前線。

事實上,艾扎克斯沒上前線是因為被我一開始勸住了,原因當然是我或多或少也預見到了現在的情況。

“將軍,事已至此,必須立刻將對岸的士卒撤回來。”我上前說道。

“可是……好不容易奇襲成功……”艾扎克斯顯然捨不得丟掉眼下的機會。

“不,奇襲已經失敗了,”我搖了搖頭說,“因為再戰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歸根究底,我軍經不起消耗,敵軍就算損失三兩千人,主力猶在,可是我們卻絕對經不起一千精兵的損失。”

“唉,好吧。”艾扎克斯長嘆一聲,畢竟他也不能忍受士卒白白犧牲。

“其實將軍不必沮喪,”我話鋒一轉說道,“奇襲雖然失敗,但渡河其實已經成功了。”

“啊?”艾扎克斯一臉愕然,顯然不明白我這句“自相矛盾”的話。

“不知將軍可願打賭?待天亮之時,匪軍必定退兵,屆時我們若要渡河將全無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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