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尼先生,您好。”見班尼走近,克雷迪爾便按照晚輩的禮節行禮。

“不敢,”班尼立刻還禮,“令尊和家師是好友,我們平輩論交吧。”他的樣子雖然土氣,但是談吐禮節卻非常斯文。

“那我就放肆了。”克雷迪爾也不多做爭執,“劍聖前輩身體可好?”

“家師身子一貫安健。”班尼笑著說,看來別人問候他師父比問候他自己更讓他高興。

“那是當然,”艾扎克斯笑道,“天位高手都是超級長壽的,只怕我們都埋在土裡了,劍聖的身子還好著呢。”

克雷迪爾眉頭微微一皺,艾扎克斯這話雖是好意,但畢竟有點隨便了,正擔心班尼生氣,卻看見班尼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不但不見怪,反而非常高興。“多謝你了,”班尼說,說著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顯出讚歎之色,“對了,家師曾對我說,這次的客人中或許有不會武技的人,何況讓大老遠來的客人爬山也不是禮數,所以我已經準備好了上山的工具,請隨我來吧。”

“劍聖前輩料事如神,那就方便了。”蕾菲娜大喜,看來她早已替我傷腦筋了。

隨著班尼走了一段,我們看到前面赫然是一個很大的竹籃,足可容得下三五個人,竹籃上方記著四根結實的繩子,我一看便知,這山頂上肯定有絞盤,等我們上了竹籃,班尼就攀上山去再拉我們上去。“請上去吧,等一下我會從山上拉幾位上去。放心,這很安全。”班尼果然這麼說。

“芙若婭不會武技身子又弱,那也沒有辦法。但我們幾個畢竟是練武技的,哪還能叫你拉?”艾扎克不以為然道。

“說得對,”克雷迪爾說,“何況這也是個鍛鍊的大好機會,您看我們可以挑戰一下這座蒼雲山脈嗎?”

“這個麼……”班尼微微一笑,目光飛快地在克雷迪爾和希爾瓦身上掠過。眾人沒有意義,畢竟班尼最清楚這座山的斤兩,何況他眼光老到,說出來的話必有道理。而希爾瓦雖然在邊上沒說一句話,其實也躍躍欲試。而蕾菲娜本來對爬這座山似乎也是興趣不大。

於是他們四人各自施展身法向山上攀去,我和蕾菲娜二人坐進竹籃,聊著天打發時間,只覺得也沒過多久,記著竹籃的一根繩子晃動了幾下。只覺得籃子一晃,頓時向著山峰上直升了上去,一開始的失重讓我很不好受,但竹籃後來就變得勻速平穩。而且速度很快。令人不由得佩服班尼的功力。

到了半山腰時,我曾經往下面望過一眼。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當即不敢再看。

沒多久,終於到了山頂,只見班尼手握一個大型絞盤,笑吟吟地看著我們,一旁的克雷迪爾和希爾瓦都是額頭微現汗珠,艾扎克斯則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到我們便說:“蕾菲娜,幸虧你沒來試試看,爬這座山真不是人幹的活兒。

“呵呵,以後還須多多鍛鍊啊,”班尼笑道,又看了克雷迪爾和希爾瓦一眼,說:“小小年紀如此修為,真了不起,難怪師父……唔,我們走吧。”

當下班尼當先帶路,我們一行跟在後面,前往山頂的劍聖居所。

在看到這蒼原山脈的環境以及班尼的樣子時,我就猜到劍聖應當是個生活十分簡樸地人,事實上,無數人心中充滿遐想的劍聖居所只是一間比我想象得更為簡陋的木質房屋,還算大,但非常陳舊,牆上和屋頂有不少修補的痕跡。“家師就在裡面,請進。”班尼為我們開啟了門。

木屋中,一位老者正負手而立。

劍聖的身材並不高大,全身上下除了雪白的鬚髮之外也沒有什麼特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位老者就是傳說中的劍聖,乍看之下極有可能把它當作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忽略過去。

然而,若進行仔細的觀察,就會發現這位老者的內在是完全無法窺探,越是觀察得細緻入微,深不可測的感覺就越是強烈,如同人潛入海中,潛得越深,就越是被無盡地黑暗所包圍。雖然我不是很懂,但直覺告訴我,劍聖這種神光內斂,不著皮相的境界比魔龍王百米之外已將人震懾住的威勢更高了一籌,看來天位強者之間也有高下之分。

“前輩。”克雷迪爾走上前去,說著就要行禮,我在後面也準備跟著一起,卻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將身體托住了,腰和膝蓋都無法彎曲,我一愣,看見周圍的人似乎也是如此,心中已然明白,果然耳邊傳來劍聖地聲音:“不必拘禮,老夫一貫不喜歡虛文。”

劍聖顯然是認識克雷迪爾,蕾菲娜和艾扎克斯三人的,對他們分別點頭致意,看到我時,目光中顯出驚詫之色,但也稍現即逝,又看到希爾瓦時,卻顯得有些奇怪。

“這位是希爾瓦,我的朋友,”克雷迪爾主動介紹說,“那位是芙若婭,她的事情說來話長,那次……”

“不必說了,”劍聖一揮手道,“我和令尊素有書信往來,這位小姑娘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說著又轉向希爾瓦問道:“你叫希爾瓦?今年多大了?”

“十七。”希爾瓦說。

“十七麼……”劍聖喃喃自語,又說:“……你過來一下。”

希爾瓦依言走上幾步,劍聖忽然身形晃動,迅捷無比地在他肩頭拍了一下然後立刻回到原位,希爾瓦完全無法抗拒,整個人瞬間橫飛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希爾瓦馬上要撞在牆上地時候,班尼突然閃身出現在他身後,穩當當地把他接了下來,微笑道:“別擔心,師父只是試一下你的鬥氣,沒事的。”

其實我剛一叫出口,就想到劍聖不可能真傷了希爾瓦,再看班尼果然及時出手,而希爾瓦雖然神情驚異,但面色如常,應當沒有受傷,也就放下心來。

不料,劍聖突然望著我問道:“小姑娘,你為什麼要叫?”

我一愣,為什麼要叫不是明擺著的嗎?但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剛才前輩毫無徵兆就出手打在希爾瓦肩膀上,他人都飛了出去,我嚇了一跳啊,”想到這裡,又笑了笑了說“見識淺薄,讓前輩見笑了。”這番話我自認為挺得體的,不料一說出口,劍聖居然顯得極為詫異,我覺得有些不對,再看其他人時,只見他們個個神色古怪,彷彿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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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啊?怎麼都這樣?我到底犯了什麼錯誤?何況我一個完全不會武技的人,就算犯了什麼低階錯誤,也不是那麼值得奇怪的吧?

劍聖向我注視了幾秒鐘,神色間顯得更為不解,忽然向希爾瓦問道:“少年人,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我……我剛才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經飛出去了,然後就立刻被班尼先生接住……”希爾瓦怔怔地說。

“你呢?”劍聖轉向克雷迪爾問道。

“我只看到人影一閃,具體的事情看不清楚。”克雷迪爾面色凝重。

“那你們呢?”劍聖又轉向雷菲娜和艾扎克斯。

“我啊,”艾扎克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等我察覺有變化發生的時候,希爾瓦已經在班尼先生那邊了。”

“我也是。”蕾菲娜小聲說。

完了,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真是不可思議,”劍聖深深地注視著我說,“以我剛才的速度,我原以為這裡能看清楚我出手的只有修為最高而且和我有著良好默契的班尼而已,事實上,他們每個人所能看見的都和我的預估完全一樣,這也與他們的鬥氣修為相吻合。可是,唯獨你是個例外,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不論怎麼看也應該是一點鬥氣也不具備的你卻可以看得這麼清楚?甚至連我是拍了他的肩膀這種細節都一清二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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