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錯了,好沒面子!朱允天此刻真想找塊豆腐撞死。老天啊,影響江湖英名!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硃紅大門,眼色凌然……

“真是一場好戲!”男人渾厚的聲音如同耳語,帶著淡淡譏諷的笑意傳遍了整個風淮樓!

羅爾面色一變,原本就難看的神色更顯沉冷!但銀色的眸子反而漸漸趨於平淡。快步走進雲風淮,將其納入自己的掌力範圍內,雙眸隱隱透露著些許的憎恨和深深的厭惡……

“樓主……”

“老大……”

裴月恆、風流亦忍不住輕呼。他們都聽出:說話的人竟然在五丈之外!且不說這份隔牆傳音的功力,就憑他故意加重腳步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做法,來人要不是自命不凡便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反觀雲風淮,先前的傷痛驚慌已經消失不見。他對男人諷刺的話語聽而不聞,只是靜靜的耐心的等候男人的現身,冷靜而沉著…

硃紅的大門走進一個年約三旬的男人,一個邪魅的玄衣男人。他,體態修長,皮膚光潔,清淡的目光,悠閒的神情,渾厚低啞的嗓音,手上把玩著一對晶瑩透徹的名貴珍珠玉環,嘴角擒著淡淡的笑意,姿態優雅的舉步徐緩而來。

很熟悉的一張臉,就算他只掃過一眼!雲風淮冷笑,這就已經夠了!臨死前的最後一眼讓他將這張臉深深的烙印在腦海裡,這輩子他不能也不會忘這個人這個將冰冷的劍刺穿他的心臟,並在他面前帶走了妹妹的邪惡男人!

終於……他終於找到他也等到他了……雲風淮垂下眼,目光冰冷。

“白伏鷹,刃血盟盟主。久仰大名了!”雲風淮冷笑,“不過,我想您這次可能是白來了!您,帶不走您想要的東西,反而可能要您留下點什麼東西才能回去!”

“哦!是嗎?”白伏鷹瞥了雲風淮一眼,目光輕蔑,“一個瘸子,口氣倒是很大嗎!”

雲風淮沉默,但笑不語。

見輪椅上的人並沒有生氣,白伏鷹一臉無趣地移開視線,目光轉向雲風淮身旁的紅衣絕色女子。隨後清潛的目光轉濃,邪魅的笑意更甚,渾厚的嗓音以魅惑的音調輸送的喃喃誘惑;“水兒,在外面玩的也夠久了,該回家了吧!”他說的溫柔,眼神卻慢慢地開始變的凌厲。

皺眉,雲風淮推動輪椅擋在羅爾的前面,目光森然。

挑眉,白伏鷹笑了笑,繼續道,“我還留者你當時睡的房間!裡面的佈置十年如一日,一直儲存著你走的時候的樣子!還有雲倪母子,他們還在等你回去救!一等就等了五年,可憐原本就纖弱的雲倪已經支撐到極限了,你確定不回去!”白伏鷹笑,笑的邪惡。

“他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白伏鷹雙目寒意迸射,“確定不回去?”

“我會回去!”羅爾直視耐心漸失的男人,“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回去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不過不是現在。

“你不回去”白伏鷹垂下頭,輕勾嘴角,“即使我殺了這裡的所有人?”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一直不再言語的雲風淮突然淡然的道。

“是嗎?”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雲風淮輕撫膝蓋上銀色的白髮,神色寧靜安詳。

“那就試試!”白伏鷹冷笑,渾厚的嗓音突起。

遠處人聲嘈雜,大批人馬開始紛紛湧向風淮樓。細聽步音,竟不下上千。

裴月恆冷漠的臉浮現一絲詫異,風流褐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表情變的嚴肅……

這一次的人馬不再是剛才的一群烏合之眾,不是兩三下就能被嚇跑的。刃血盟一向是刃不見血不收刀,如若不能見他人的血,他們就用自己的血來代替。“不成功變成仁”,就憑者這樣的氣勢和拼勁,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其全部消滅!就算用最毒的毒,也防不了死士的臨死一刀,就算在厲害的暗器,也殺不了那麼多的人……樓主究竟想怎麼辦?腳步聲越來越近,風流的臉上的焦急再也掩藏不住,瀟灑不復存在;裴月恆外表的冷漠依舊,但是手卻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劍柄上,蓄勢待發。羅爾似乎坦然不動聲色,但是心神仍不免有些許恍惚……

就在她恍惚的一剎那,一對耳垂、兩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向羅爾的周身四大要穴。如果羅爾沒有分神,那麼她勉強可以躲過白伏鷹的突擊。她和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間。偏偏羅爾因為風淮樓而分了神,因為那嘈雜的腳步聲而生了擔憂之心,因此即使她拼勁了全力,最多也只能躲過一雙耳垂和一隻右爪,卻只能放讓白伏鷹的左爪襲向自己的肩頭……

電光火石之刻,撕裂聲響起,三聲驚呼,一聲悶哼……

血肉翻飛,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掉落於地……

然而淋漓鮮血的傷口卻不是來自女子嬌美白皙的身軀!

那雙一直關注著男人邪魅笑意和一舉一動的黑眸,那抹默默的將心愛的人護在身後的蒼白修長消瘦的身影,在那最緊要的關頭,在誰也沒有預料的情況下突兀地站起,拔高的海拔順勢的擋下了白伏鷹志在必得的一襲……

對白伏鷹來說,機會稍縱,即逝

“老大你的腿”風流驚訝的低呼。

“樓主”裴月恆忍不住也驚呼出聲。

“為什麼救我?”羅爾大吃一驚。自己救他是因為承諾,他為什麼救自己?

“……”雲風淮看著羅爾。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卻不是在這個時候,“等這件事了結了,我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雲風淮再一次站直身子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片刻前溫柔的男子,而是風淮樓的樓主,一個目光冰冷,雙目含煞、隱隱透露著危險的一樓之主!

收回廳堂裡的主掌權,雲風淮穩穩的立於一旁,冷眼看著白伏鷹輕蔑的目光。

“呵呵……不錯嗎?兄妹情深。”白伏鷹冷笑。

“兄妹?”風流滿眼詫異,膛口結舌。

“兄妹?”裴月恆神色複雜,喃喃自語。

“啊?”羅爾疑惑的目光投向雲風淮的背影,怎麼也看不出當年的樣子。

“你知道我是誰?”雲風淮目光冰冷,他只是直直的看著白伏鷹目光。溫和的嗓音化為森然的憤怒和決然的冷酷,“白伏鷹,你有覺悟了嗎?你必、須、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是嗎?”白伏鷹冷笑,他抬起手,邪氣的伸舌輕舔手上沾染的血跡,噬血的道,“口氣很大嗎!上一次我沒有一劍刺死你!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手了!秋若谷!”殺氣瀰漫於眉目之間,白伏鷹收起嘴角的悠然笑意,凝力於掌,蓄勢待發……

“你要殺我?”雲風淮勾起嘴角冷笑,“白伏鷹,你不覺得的奇怪嗎?為什麼你的手下過了這麼久還沒有進來?”

白伏鷹面色一沉。

“江湖傳言我會醫草毒藥,機關暗器。”雲風淮輕笑,“藥草,我天天在用;毒藥,那些叛徒們也已經受過了;暗器,在剛剛和唐門等人的對抗中我施發過幾枚;只有機關很多人都以為‘機關暗器’,機關指的就是暗器,卻不知道我最擅長的並非小小的暗器,而是‘五行八卦’!這門功夫,我一直為你保留著,甚至連其他幾位樓主也不知道!我等得就是這麼一天!還有”

雲風淮突然轉身遼望遠出的天空,喃喃道,“也該是時候了吧?!”

驀然

轟隆轟隆隆

轟隆隆隆隆

一連串的巨響傳來,夾雜著人類痛苦的哀號聲,久久不絕……

雲風淮冷笑,眉頭間銳氣飛揚,他繼續道,“還有我很清楚,機關只能暫時攔住‘刃血盟’的武士,卻不能將之趕盡殺絕!所以風淮樓可以再造,膽敢侵犯風淮樓的人我一個也不願意留!白盟主,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突然生病?‘治家嚴明謹慎’的‘雷家堡’堡主雷煌為什麼忽然會在這個時候離開‘雷家堡’?而他離開以後,雷家堡掌權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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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裝病?”白伏鷹臉色更加沉凝。

“不?”雲風淮搖頭,“病是真的,毒也是真的!否則很難瞞住所有人的眼!只是下毒的人是我自己而已!”

“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勾引我上鉤嗎?!”白伏鷹眯起眼,雙目間閃過一絲狐疑。

“不完全是!”雲風淮臉色恢復平靜,“你是主要原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但是不只是因為你。也因為我要還欠‘闕家堡’闕未央父子那份情!所以利用這次機會,我會將‘闕家堡’的‘內狼孟昊’和他的主力牽制住,好讓闕未央有時間肅清‘闕家堡’內留下的其他餘孽;至於‘唐門’,輕敵是‘唐非’致命的弱點,現在唐門‘群龍無首’,也勉去了‘風淮樓’的一個長久的憂患!”

“你想的很周全!我小看你了!”白伏鷹挑眉,“但是你就這麼確定我一定會來?”

“因為你想要羅爾!”羅爾嗓音從一旁隱藏的暗間傳出,隨後一個高挑的白衣女子從角落裡大大咧咧的步出。那張臉竟然和羅爾一模一樣!而且這個女子的眼眸竟然也是銀色的!恍惚間,似乎突然出現了兩個羅爾。所唯一不同的是比起羅爾,白衣女子多了一份女子的幽雅和俏皮,少了一份男子的英氣!“所以他”白衣女子奴奴嘴指向雲風淮,隨即恢復了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他就給你造了一個!務必要引你上鉤!怎麼樣,我像她嗎?”白衣女子看著白伏鷹,好玩的就著廳堂了學了幾個羅爾平常的舉動,學的有模有樣!

“清夜!”風流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妹子,適時的制止這個不知場合隨意表演的舉動。白衣女子原名風清夜,是風流同父異母的小妹。

“好!好一個雲風淮!不,秋若谷!”白伏鷹目光閃爍,殺氣畢露,“我沒想到當年我未能將你殺死,今日倒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禍害!”

雲風淮淡然一笑,不再言語。他轉身走向自己原來的位置,清冷平淡的聲音幽幽傳來,“已經半柱香的時間了,白盟主的手該有反應了吧?”

“你……”白伏鷹連忙運氣,卻發現右手無力,成半酥麻狀態,纓紅的斑點已經的由手掌處擴散至整個胳膊,他忙點穴抑制毒素的擴散,“你動了什麼手腳?”怒氣昂然,白伏鷹飛身向前,欲拔劍了結雲風淮的性命,卻被一直立於一旁異常安靜的羅爾攔住了去路。

光憑一隻手,他不是她的對手,白伏鷹冷靜了下來,退回原處,目光幽冷。

“夾竹桃、脊堇,麻沸散。夾竹桃的毒和麻沸散在我的血液裡,你嘗了,味道還不錯吧?”雲風淮莞爾,“脊堇的藥引是在你的手抓破我的胸口的時候我給你下的。藥效很好,現在你的右手應該完全廢了!如果不及時切除的話,下一步要切的可能是你的腦袋了!”頓了一下,雲風淮轉頭迎向白伏鷹憤恨的目光,繼續道,“你中的三種藥草都是常見的,但是混合起來能解此毒的當今只有4個人。一個當然是我;一個是江湖盛傳的‘玉醫’,一個是‘幽谷谷主’谷一絕,最後一個就是剛才死於非命的‘唐門’門主唐非。唐非已死,自然不能救你;為了防患於未然,我也已經將自己身邊的所有解藥銷燬,所以就算你抓到人威脅我,我也沒辦法救你!另外兩個人,一個行蹤飄蕩,一個遠居他鄉,姑且不論他們願不願意救,等你找到他們的時候你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還有半柱香不到的時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到底是留手臂還是留性命!”

緩步回到風流和裴月恆的身邊,雲風淮轉身繼續說,“我還不想讓你這麼快死!否則如果我不提醒的話,你可能到死都會死的不明不白!但是,這樣太便宜你了!”雲風淮目光閃過一絲陰狠。“我說過,你這次來要留點東西在這裡!這次我只廢你一隻右臂,下一次我不會這麼仁慈!”微微閉起雙眸,雲風淮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和再也掩飾不住的疲憊。

整整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的精神和肉體都已經到極限了!這些日子裡來,他的神經一直是繃的緊緊的,現在所有的情況終於能夠告一段落,雲風淮的精神開始有些微的恍惚。他閉眼,定了定神繼續道,“我不攔你!白盟主。你……留下右臂後就走吧!”

幽冷的目光一直一瞬不瞬的盯著雲風淮蒼白的臉,白伏鷹心裡清楚地知道雲風淮說的都是真話!就因為是真話,所以白伏鷹清淡的眸色一變再變,臉色鐵青。猛的,他咬牙拔出利劍砍下自己通紅的右臂,揀起斷臂,他不再遲疑的往外走!

硃紅的門口,玄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但是陰冷狠毒的笑聲卻突然傳來,“秋若谷,你斷了我的右臂,以為就這麼了結了嗎?刃月,還等什麼,動手!”

陰冷的笑聲餘音未了,一把利劍突然狠狠地刺穿了雲風淮的心臟。鮮紅的血跡染紅了雲風淮白色的前襟,雲風淮驚訝的轉頭望著裴月恆面無表情冷漠的臉!

“為什麼?”他問。

“因為‘風淮’!”他答。

閉上眼,雲風淮苦笑。因為風淮,他懂!一切都是因為‘風淮’而已!他怎麼能夠忍心責備他……

“放……他走!不要……傷害……他!”這是他昏迷前最後的留言……

隱約中,他似乎聽到風流兄妹和她驚慌的叫喊聲……

那聲蘊藏了那麼濃重的感情,那麼深刻的悲傷,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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