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祝誠發現被人窺探,即命靈鏡顯像何人窺探,可只在靈鏡上看見一片迷霧,霧氣濃郁到根本看不見一個人影。

“迷霧大陣。”岐山大師卻是開口說道,他認出了靈鏡所顯像的地方是哪裡。

“這是哪裡?”祝誠問道。

“唐國書院,二層樓。”岐山大師答道。

“何謂二層樓?”祝誠再問。

“唐國不可知之地,是世間第一強者夫子道場。”岐山大師言及至此,神色極其恭敬。

“夫子?”祝誠正待計較,便見得一片樹葉由風帶著飄然落下,正落在他腳邊。

那棵樹徹底光禿了。

於此同時祝誠也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正是抄小道趕回來報信的觀海。

“師傅,寶樹大師執意要見您,我攔不住。”觀海有些慚愧地說道。

“罷了罷了,也是難為你了。”岐山大師擺擺手。縱觀爛柯上下唯有他自己能攔住寶樹大師,原本也沒真指望觀海能攔住,只是為了爭取時間罷了。現在時間正好,該入局的已然入局。

這邊岐山大師話音剛落,那邊寶樹大師帶著一眾人,氣勢洶洶地登上了山頂。

祝誠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當即收起了靈鏡,先護岐山大師周全,至於窺伺一事事後再做計較。

“哼。”見到寶樹大師,觀海冷哼一聲退到岐山大師身後。

寶樹大師雖然氣勢洶洶而來,但見到枯瘦的岐山大師終究沒敢發作,帶著一眾人向岐山大師行禮道:“拜見師叔。”

“此乃清靜之地,你拿著法器到處招搖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收起來。”岐山大師教訓道。

曲妮見到躺在樹下的寧缺,一個勁地給寶樹大師使眼色,臉都抽抽了。

“師叔,精神可好。”寶樹大師選擇裝傻充楞,不收起鈴鐺而問起岐山大師身體。

“嗯~”岐山大師不悅地看了寶樹一眼。

噹啷!

寶樹大師嚇的手一鬆,鈴鐺掉在了地上,慌的他趕忙將鈴鐺撿起藏進袖中。

師叔果然是距離那個境界最近的人,便是一個眼神也有這等威勢。

祝誠見此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回到洞廬。他雖然不怎麼清楚個中緣由,但是知道這算是他們門中家事,自己不好插手。

單憑方才岐山大師一個眼神,就嚇的對面一群人靜若寒蟬,岐山大師也決計不會有危險,既如此還不如再回去看書。祝誠想儘快瞭解這個世界,而後去尋那‘夫子’晦氣。

岐山大師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自然不是事事都見過,都經歷過,大多數知識都是從書中來,所以他洞廬裡的書很多,且包羅萬象,祝誠想看完且得費些時間。

寶樹大師等人對祝誠的離開並未關注,因為他們心神都集中在岐山大師身上。

只聽得岐山大師開口道:“這是老夫舊廬,我在這裡招待我二位小友,你等若無事便下山去吧。”岐山大師擺了擺手,要趕人。

“我等是為觀棋而來。”寶樹大師言道,卻是不肯離去。

“既然是來觀棋,需得做個正人君子,莫要打攪了他們。”岐山大師說完,便坐在桌前,觀海也機靈地給奉上了茶。

可憐寶樹與曲妮兩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只能站著,既沒把椅子坐,也沒一口水喝。更可氣的是,那仇人寧缺還舒舒服服地躺在樹下睡覺,曲妮氣的鼻子都歪了,但是岐山大師擋在那兒她實不敢造次。

曲妮生有一子,數月前與寧缺一戰被寧缺所殺。

再說那觀棋一語,此間已無人下棋,如何觀棋?你卻不知,那棋盤並非普通凡品,當你落子時,你身體雖然還在這個世界,但是精神早已進入棋盤之中。

與你對弈的不再是對面持棋人,而是這個棋盤,是造這個棋盤的人。

桑桑一入棋盤,便感覺沉痾盡去渾身輕鬆,恢復了往日精神,她高興地歡呼道:“好舒服啊!”

只是一轉頭,卻沒看到寧缺,她立即慌了。這麼多年她從沒有離開過少爺,尤其是這段時間。

“少爺!少爺!”桑桑竭力呼喊著。天很高、地很廣,卻不見任何人影,也包括她家少爺。

一股孤獨的感覺向她襲來,天上的太陽也越來越暗,就像要落山一般,可事實上太陽它就高高掛在那兒。

“桑桑!”就當桑桑即將被黑暗吞噬時,寧缺出現了,他象徵著白子也進了棋盤。

寧缺一把抱住了桑桑,桑桑渾身一怔,整個世界也再次光亮起來,她甜甜一笑,喚道“少爺”而後扎進寧缺懷裡久久不出。

少爺的胸懷好暖,好舒服。

而寧缺與桑桑不知道的是,遠處正有一個白衣女子在注視著他們。那女子很美,美的很純粹,是超越,超越了世間任何女子。是啊,她原本也不是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女。

但是她臉色不是太好,並非因為看到寧缺與桑桑抱在一起而吃醋,而是生病了導致臉色不好。

在寧缺沒有出現之前她就想走近桑桑,但是她做不到,每走一步,她就感覺有千百根在扎她的腳底板,她瘦弱的身體扛不住那種疼,只能在遠處看著,而後不甘地變成一道光消散。

寧缺與桑桑再次一同睜開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原來兩人並排躺在樹下。

“少爺,我好舒服啊。”桑桑言道。

“你好了?”寧缺驚喜地看著桑桑,果然桑桑臉色紅潤,精神煥發全然無先前那番病態。

“嗯。”桑桑點頭,她感覺自己像是得到了新生。

“哈哈,你好了,你好了。”寧缺旁若無人地抱起桑桑在原地轉圈圈,他在歡呼,在歡慶自家桑桑病好了,能跟自己過日子了。

“哼!”見得仇人歡喜,曲妮自然不高興,她冷哼一聲道:“你個小臭蟲。”

“你怎麼在這兒?不過今天我家桑桑大病初愈,且看在岐山大師面子上,不與你個老太婆計較。”寧缺一句話差點氣的曲妮吐血,還沒等她發作,寧缺則帶著桑桑向岐山大師拜倒。

“多謝大師救我家桑桑,方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師見諒。”寧缺就是這樣厚顏無恥,坦坦蕩蕩。

岐山大師點點頭,對寶樹大師言道:“棋局已終,爾等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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