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想要的不是選項,而是選擇本身?”

——“對,仔細想想,大家是不是這樣的?

希娜認為,這是進化的結果。人類是一種被選擇塑造的動物。選擇欲,其實是人類最底層的本能,就跟求生欲一樣。

瞭解了這層真相,大家就知道,為什麼人們經常做出錯誤的選擇?又該怎麼提高選擇的正確率?

丹尼爾·卡尼曼曾經在著名的《思考,快與慢》裡,把人的大腦分成理性腦和感性腦兩個部分。

理性腦像個嚴謹的科學家,負責把身體蒐集到的資料逐個分析,幫你做出最佳決策。

比如你要買一隻基金,要分析它最近一年的波動走勢,要看基金經理的從業時間,是否最少穿越了一次牛熊等等。這些分析都要靠理性腦。

而感性腦正好相反,它根本不做任何分析,直接對外界的事物快速響應。

比如你看到一隻老虎向你衝過來,肯定會想都不想,撒腿就跑。這就是感性腦在發出指令。

選擇欲,就歸感性腦支配。只要你面前有選項,你的選擇欲就會被自動激發。

至於具體怎麼選,選哪個,就由理性腦來負責分析了。

換句話說,選擇欲,是非理性的本能。而選擇,是理性思考。

那麼,這兩者是什麼關係呢?大家可能會認為,一定是理智佔主導。衝動的情況畢竟是少數。

其實,真相正好相反。理性腦,是感性腦的跟班。

它的責任不是糾正感性腦,而是驗證感性腦。

比如,你見到一個人,你的感性告訴你,他不是個好人。這時,你的理性腦就會開始尋找證據,驗證感性腦的判斷。

比如說話聲音太大說明他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眼神飄忽說明他心裡有鬼等等。

選擇欲和選擇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一旦感性腦啟動你的選擇欲,理性腦只會去幫你分析選項。

它從來都不會告訴你,此時此刻,你其實更應該安於現狀,不要考慮做任何選擇。

當然,我們不是說選擇欲本身有問題。而是要說,它為什麼那麼強大?要知道,人類的大多數本能,都一定是在進化歷程中,立過大功的。

功勞越大,越有用,這項本能也就越強大。

選擇欲對人類來說,就是這麼一種關乎生死的本能。要想理解這個觀點,咱們得站在人類的進化史上去觀察。

希娜認為,在人類還是猿人的時候,跟其他動物比起來,並沒有明顯的身體優勢。因為我們既不會飛,也沒有鋒利的爪牙。

那麼,人類怎麼和其他動物爭奪有限的生存資源呢?這就要求,人類得更積極主動的探索環境,要比其他的動物,更早找到生存資源。

而探索的本質,其實就是選擇。比如,看到岔路,是走熟悉的老路?還是走沒走過的新路?看到沒吃過的東西,是直接放棄?還是主動嚐嚐?

在不斷探索的過程中,人類不斷面臨選擇。久而之久,選擇,就成了一種本能。既然是本能,就需要釋放。

就像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一樣。有選擇欲這個本能,你就有選擇的衝動。

注意,這並不是說,只有人類懂得選擇。其他的動物也有選擇的意識。只不過,人類的選擇欲是所有動物裡最強的。人類最傾向於有所選擇,也最受不了沒有選擇。

說到這,我們可以開個腦洞。站在整個人類族群的角度看看,選擇有什麼用?你會發現,選擇,其實是大自然賦予人類群體的一種試錯機制。

你看,當一個人做出選擇時,是有一定風險的。比如,看到有毒的東西,萬一選錯了吃進去,就一命嗚呼了。

對個體來說,選擇有利有弊。但是,對於一個群體來說,它幾乎是有益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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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人選對了,其他人可以照著做。選錯了,其他人可以引以為戒,避免犯同樣的錯誤。

換句話說,對人類個體來說,選擇是一種必需的生存本能。對人類群體來說,它是一種有效的試錯機制。

說到這,你可能會問,我們能不能透過訓練,來剋制這種本能呢?就像用節食來剋制飢餓一樣?

希娜認為,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即使你能剋制,她也不建議你剋制。

因為選擇欲不僅塑造了我們的心理,也塑造了我們的身體。一旦剋制它,不光會影響你的心態,更會影響健康。

從生物學的角度看,負責做出選擇決策的,是大腦的前額葉皮層。在所有生物裡,人類的前額葉皮層最發達,在大腦裡所佔的比例最高。

本來這是件好事,可以讓我們更好地做出決策。但問題就出在,這個區域不光能力大,脾氣也很大,還非常敏感。

前額葉皮層除了承擔決策分析工作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功能,就是感知選擇權。

一旦它發現,自己失去了選擇權,就會立馬引發一系列負面的生理反應。”

康旭明對這次的希娜關注度最高,因為直接說到他心坎裡去了,“什麼?沒有選擇權,前額葉皮層還會發生負面的生理反應?”

楚麗華點頭,“對,而且影響還非常大呢。希娜在她這本書裡引用了一個實驗。

一個嬰兒,面前給他放一把琴。當他拉動一下琴絃,旁邊有個機器就會播放一首音樂。

每根琴絃,都對應一首特定的音樂,想聽哪首就點哪首。嬰兒玩得非常開心。

後來,工作人員打亂了次序。音樂還是那些音樂,但是播放是隨機的。也就是說嬰兒拉動同一根弦,每回播放的音樂也都不一樣。

多試了幾次以後,嬰兒就會變得煩躁、憤怒、甚至大哭。希娜認為,嬰兒不僅想聽音樂,他們更想要自己選擇音樂的權利。

這些情緒變化,就是因為大腦的前額葉皮層,感知到了選擇權的流失,引發的一系列生理反應。”

楚麗華停下來了,圍坐在草地上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紛紛和旁邊的人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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