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次，一次……一次五百。”
楚麗華猶豫再三還是說了。
“什麼仙丹妙藥要五百塊錢一顆啊？”
這一次，楚麗華的母親徹底炸毛了。
“不是藥，是治療。”
……
好一番“你來我往”，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媽，你不能這麼偏心是不是啊？我也是你的孩子，小芳上學光學費就一萬多，還不算其他的，而且一上學你就給買電腦。
我那時呢？上都不給上，說什麼不是一本。但是總比小芳那個破三本來的強吧？她花那麼多錢你不心疼，我這還是借的啊！”
楚麗華終於忍不住抱怨出聲了，她邊說，眼淚邊嘩嘩往下流。
多年在內心積攢的不甘心，在這一刻全爆發了。
從小就是各種親戚帶，楚麗華對母愛極為渴望。
好不容易，被帶回了家。
以為可以從此在母愛的光輝下長大了。
結果，自己卻接來了一個任務——照顧年幼的妹妹。
所有所有的期待，都化成了母親一根根棍子抽打在自己身上。
妹妹淘氣摔了楚麗華捱打，妹妹犯錯了楚麗華捱打，楚麗華感覺自己都不像他們親身的孩子。
委屈就如洩了閘的洪水一樣泛濫成災，楚麗華猶如一片小破舟一樣在其中飄搖晃盪，稍有不慎就會葬身於洪水之中。
“明天你去那個大夫那裡，你把電話給他，我問問他能不能治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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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的母親過完這句就掛了電話了。
“麗華，你剛才太激動了。”
張過在紙巾遞給楚麗華。
“張過，我也沒有辦法啊！我沒有錢了，我只有治好了自己，才能看清楚這個世界啊！才能完成我的心願啊！”
之前李總說要資助她的時候，楚麗華有多激動；現在，就有多無助。
有了希望之後再覆滅，打擊不要太大了。
“我就讓你那個時候不要太過相信那個什麼李總。天上是不會掉餡兒餅的。”
張過在一旁勸解楚麗華，但是此刻聽在楚麗華的耳朵裡，像極了嘲諷和取笑。
背過身去，她不想在說話了。
沒有人懂自己……
楚麗華想起了好久沒有聯絡的孟憲祥，那個“閨蜜”一般的存在。現在他和楚麗芳已經分手了，自己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傾訴一下了。
“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
“哇……”
孟憲祥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麗華就忍不住大哭起來。
好一會兒以後，聲音才慢慢小了下來。
“哭夠了就好了，現在說說看怎麼了，受了多大委屈哭成這樣。”
孟憲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我不就是想借點錢嘛！吧啦吧啦……”
楚麗華把事情和孟憲祥說了一遍。
“你要是早半個月給我打電話，或許我還可以幫幫你，我那時剛交了首付，在新疆買了個房子。”
沉默了一會兒，孟憲祥才說。
“什麼？你都買房子了？那你是不打算回雲南了嗎？”
楚麗華的思路立馬被拉遠了。
“除了我媽和我妹，沒有多少牽掛的人在雲南了，都四散在全國各地了。如果那時你和我說，說不定我就會把這件事退後一點。我現在手上只有六千塊錢了，我留一千生活，剩下的給你打過去吧。”
“不用了，你還是留著吧，付了首付每個月的月供就不能斷了。我也就是和你發發牢騷而已，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楚麗華沒想到孟憲祥居然主動提出來借錢給自己，想想在身邊的張過，楚麗華覺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又聊了幾句，楚麗華心情好了不少，就掛了。
掛了電話，看了看張過，楚麗華忍不住想，要是現在還和吳銘在一起，估計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的。他會和自己一起想辦法，而不是只會說些無關痛癢的話。
只是，如果還和吳銘在一起，估計，也就不會認識趙大夫了吧，有失必有得。
楚麗華陷入了深深的各種回憶裡無法自拔。
楚麗華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總是對身邊人有過太多的期待了，她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
小時候，她以為找到了媽媽就有了依靠，但是不是這麼回事。
長大以後，她總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庭，有個依靠。
但是，事情也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第二天，楚麗華來到趙大夫會所時，很難為情的說出了母親的要求。想請趙大夫幫忙和母親說兩句話。
“這個誰也保證不了啊，凡事都有個萬一是不是？楚麗華，就算你去醫院醫生也不會這麼保證的吧？醫死了都不一定和醫生有關係呢。”
趙大夫拒絕楚麗華的要求。
“這個道理我也懂，只是我母親總是不相信我。只要您這個權威說幾句話，就肯定比我說的好使。求求您了，好不好？”
楚麗華語氣誠懇的懇求趙大夫。
後來，趙大夫經不住楚麗華的請求答應了。
他的話大概意思就是，曾經自己治好過像楚麗華這樣的人，不過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至於楚麗華的眼睛，他會盡力治療，但是不會百分百保證。
好在，這樣的話也讓楚麗華從母親手裡借來了一萬塊錢，然後加上到時發的工資，就夠一個月的了。
那麼，這個月，自己就必須要出業績了。
作為新人，接觸的又是一個新行業，楚麗華只好更多的去請教組裡業績比較好的人怎麼做才能快速提升業績。
不過，大家給楚麗華的都是一些比較籠統的空話。
只有一個人例外，王永青，楚麗華的小組長。
王永青給楚麗華說了裡面他自己總結的最核心的內容。
“多打電話，還有就是每天都要給你覺得有潛力的客戶發短信。查好他們那裡的天氣預報，隨時提醒他們加減衣服，甚至偶爾來一些養生的家常便飯。
看你的誠意打動他，我們的客戶大多都是老年人，精神世界很空虛，如果你像對待家人一樣對他們噓寒問暖，然後再偶爾哭訴一下自己沒業績就要丟工作了之類的。他們大多就會買了，畢竟在誰那裡買都是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