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祁佳曼用一雙白嫩的藕臂支起半邊身體,疑惑地看著離床邊三步遠的林允文。

隨即一道低不可聞的解惑聲傳來,讓她的俏臉立刻如火燒雲一般緋紅,急急忙忙地扣好襯衫的紐扣,慌張地整理衣裙和散亂髮梢。

幾分鐘過後,門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林允文心頭熊熊的火焰早已在這段時間徹底熄滅,而祁佳曼也不例外,滿臉都是羞愧之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二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心裡都知道今天的旖旎到此為止。不僅僅是因為雙方都冷靜下來,提不起任何興致,還因為地點不對,事情不能做的太過火。

這裡畢竟是舒晴的家,他要是和別的女人在這種地方攪風攪雨,把舒晴置於何地?

所以趁著此時還能挽回,還是儘快啞火為好,免得讓舒晴心生誤會,甚至產生被侮辱的感覺。

“林……大哥,我……回去了。”祁佳曼得知舒晴走後,急忙鬆開絞成麻花的手,匆匆起身來到門口。

她快速開啟門扉,在即將跨出之時突然轉身在林允文的臉龐啄了一下,然後滿臉羞紅地小聲低語道:“有空來我家坐坐,我……等你。”

林允文下意識摸了摸臉頰的溫潤,失神地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嬌俏身影,默默回味之前芬香撲鼻的甘甜。

數分鍾後,他終於回過神來,窩進屬於他的客房神思恍惚。想必祁佳曼離開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到舒晴的耳中吧,而他也能稍稍挽回一點因失控而丟掉的顏面,不至於在舒晴面前無地自容。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林允文早早來到澤錦園,緊鑼密鼓地會見外國赴京的使團。由於雄鷹國和英吉利國的人員全部被羈押,所以參與會見的使團不多,只有四五個。

臨近下午,林允文的工作已經全部完成。他稍作思索後從柔軟舒適的真皮座椅中起身,帶著葛興和來到了澤錦園旁邊的西苑閣。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舒晴揮退方怡,將一杯熱茶遞到林允文的手邊。

“事情很順利,已經見完了。”林允文接過茶杯,輕輕吹了一下就小啜一口。

“小心燙。”舒晴纖腰一扭,嬌軀迴轉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繼續看著剛才未讀完的卷宗。

林允文毫不在意地搖搖頭,將瓷杯往茶几上一放,整個人都陷入油黑發亮的真皮小沙發。

“舒晴,朝國是怎麼回事?李正熙沒有理由這麼做。”林允文半眯著眼睛,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盆景上。

“為什麼沒有理由?古時還有內附,今朝就不允許別人投靠了?”舒晴回。

林允文搖搖頭道:“據我所知朝國的實力不弱,完全有能力在蓬城三足鼎立,一方諸侯和俯首稱臣相比,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允文,你是不是妄自菲薄了,武尊之名威服四海,有一兩個肯押寶的不足為奇。”

“那也得知道我活著才行,有我在和沒我在是兩回事。”

舒晴聞言抬起頭,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一絲

弧度:“看來堂堂的武尊也知道時過滄桑,人走茶涼的道理。”

林允文似乎捕捉到舒晴的深意,眉頭微微蹙起:“你是指……?”

“天下武宗。”

四字一出,林允文立刻就明白舒晴要說什麼。

“如果不是你十年杳無音訊,你覺得這屆武道大會開得起來嗎?他們哪怕明確收到你在某個天涯海角出現過的訊息,也不至於把我逼得不得不妥協退讓,將武尊功法和神劍神甲拱手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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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都是陽謀,將一些人的意圖藉以洶湧的民意深深隱藏在海底,根本找不出一絲痕跡。我查不出是誰在推波助瀾,也不敢猜測這裡面都有誰在伸手。”

“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在你現身之後有那麼多人急於表忠心了吧,他們是怕你心生懷疑才不肯放過任何表現的機會,爭先恐後地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林允文點點頭,終於明白某些事情的深層動機。

當初海城、泉城、蓬城等各地豪強在戰鬥時紛紛主動請纓,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就是武尊你一邊待著看戲就行,有啥事兒都由小弟們代勞,別自降身份髒了手。

現在想來他們是怕自己秋後算賬,以至於在某日被一個一個地揪到自己面前,開口就是靈魂拷問:“你是不是想當武宗?”

這他媽的不是廢話嗎?武宗誰不想當?但他們只能在心頭想得火熱,沒有人敢真的說出口。

而且自從林允文現身以後天下武宗就成了一個笑話,彷彿燙手山芋般讓所有人避之不及,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最好從來都不知情。

想到這裡,林允文淡淡一笑,心想怪不得華國有一句名言叫做“難得糊塗”。舒晴現在就是在裝糊塗,而他也不例外,未來也要糊里糊塗地將此事徹底放過去。

“朝國的事情由你掌控吧,我不過問了。伏虎堂也交給你,不要讓它偏了軌道。”

“我有些好奇,按你的行事風格大機率不會放過伏虎堂,可為什麼會接納晁茂?”舒晴眯起細長的丹鳳眼,目光中透出一絲探究。

“無他,試驗而已。張衛國的事情是悲劇,我不想讓悲劇無休止地重複下去。”

舒晴點點頭,心想末日的殘酷已經讓林允文一步一步地放開底線,居然開始嘗試接納投敵有罪之人了。

不過她並不排斥這種事,確切的說是根本就不在意。只要林允文想做,她也願意鼎力支持。

談話很快就接近尾聲。舒晴的俗務明顯比林允文更多,所以林允文也不便打擾,帶著葛興和回到了空空蕩蕩的澤錦園。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仰頭四十五度凝望昏暗的天空,最終掐滅煙霧繚繞的香菸,打算讓葛興和提前下班。

“武尊,不需要派車嗎?”葛興和有些疑惑,開口問了一句。

林允文輕輕搖頭,說了一句他想自己溜達溜達,就在葛興和的恭送下走出了澤錦園。

半個時辰過後,中一環一百六十八號大別墅迎來了一位貴客。林允文在走進祁家家門時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心想這事兒做的好像有

點不太地道。

自己惦記著人家閨女不說,還他媽想空手套白狼?也不知道祈母放他進門時是什麼心態,會不會認為這是引狼入室,白白讓他給佔了便宜?

不過祁佳曼倒是很高興,剛一關上閨房的門就飛撲到林允文懷裡,耳鬢廝磨地說著私密的悄悄話。

可就在氣溫逐漸升高之時聞到風聲的祁青雲回來了,讓二人不得不打斷唇邊的糾纏,雙雙來到大客廳坐定。

“坐吧,飯一會兒就好,讓你嚐嚐佳曼媽媽的手藝。”祁青雲剛進門時還有些拘謹,但轉眼間就擺正身份,以老丈人的姿態接待林允文。

在外面他是政務局的理事長,是武尊的手下,但在家裡他就是一家之主,是祁佳曼的父親,不能唯唯諾諾地墮了祁佳曼的尊嚴。

他這個女兒的性格柔弱怯懦,如果沒有自己撐腰,恐怕被林允文欺負死也不會吭上一聲。

祁青雲淡淡地瞥了一眼小鳥依人的祁佳曼,與林允文聊起了京城局面和天下大勢。沒過多久氣氛就變得熱絡起來,話題逐漸轉向家長裡短。

“佳曼,去問問你媽好沒好?實在不行你就和吳阿姨一起給她搭把手,別磨磨蹭蹭地沒完沒了。”

祁佳曼乖巧地應了一句“好”,然後飛揚起剛剛及膝的碎花短裙,如一隻歡天喜地的小麻雀般飛進了廚房。

祁青雲看著身段成熟窈窕,面容卻清純嬌豔的女兒,心想女大不中留,祁佳曼已經是一枚熟透的果實,早已到了嫁人的年紀。

他平靜地看著緩緩喝茶的林允文,嘴邊嘆出一句:“佳曼就交給你了,好好待她。”

林允文停下喝茶的動作,鄭重地點點頭道:“一定。”

二人說完這句話就心照不宣地重新端起茶杯,氣氛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林允文不知道祁青雲在想什麼,反正他現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認真說起來,祁佳曼委身於他雖然稱得上佳偶天成,人人豔羨,但從另一種角度講也確實是有些吃虧。要不是有武尊的身份鎮在那裡,像祁青雲這樣的家庭有幾個肯讓女兒伏低做小?

社會風氣雖然是助推此事的一方面,但做大做小是原則問題,哪怕小屋裡鶯鶯燕燕,有些女人也應該是家裡最大的那一位。

想到這裡,林允文悄悄瞟去一眼,發現祁青雲依舊是古井無波的表情,才放棄揣測對方的心思,重新輕呷了一口香茗。

沒過多久,搖曳著動人身姿的祁佳曼就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飯菜,輕輕擺在廚房外面的餐廳。

“走吧,佳曼招呼咱們了。”祁青雲邀請林允文去餐廳落座,面對著一大桌豐盛的晚餐大快朵頤。

席間祁母也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林允文閒聊起來,在探究了不少事情後便安靜地傾聽祁青雲和林允文的談話。

無酒不成席,由於祈父不喝酒,所以飯桌上的流程很快結束。

一炷香的功夫過後,祁青雲在女兒幽怨地眼神中放棄了與林允文繼續侃大山的想法,默默地看著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樓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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