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弗亞里斯的現身並沒有改變那精靈刺客想要徹底昇華的決心,只不過其在消失之前,還是忍不住朝尹弗亞里斯那邊凝視了一眼,似乎百般留戀,卻依然決絕。

與此同時,夏多也透過浮空城繼續改變奧法廣場附近這片區域的空間構成,不只是他自己,連帶這也將突然現身的尹弗亞里斯也保護了。

但下一刻,精靈刺客犧牲自己換來的最後一擊也徹底成型,原本臨時構建的迷鎖在不可感知的時間限度內瞬間收縮成一團,凝聚出有形實體,穿透空間朝夏多直射而來。

這一刻,無論是空間延伸、還是空間阻斷,亦或是由浮空城降下的無盡防護在這一道有形的絕命之光面前,都是那麼的暗澹無光。

在夏多反應過來之前,那道光就透體而出,隨之帶走的還有夏多的一切生機,只有遲鈍了一剎那的時間防護結界仍舊堅守著自己最後的職責——

將夏多身體周圍的時間、空間盡數凝固,化作一尊通體漆黑表面卻泛著異樣光芒的死寂凋像。

下一刻,凋像輪廓散逸出大量空間迷霧,隨後整個地消失不見。

這般變故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不只是還被廣域禁制保護的葉爾蘭大使,包括正在奧法廣場之外穩定迷鎖的巴迪加爾等人,乃至得到訊息匆匆趕來的尹奧勒姆。

“這怎麼可能?那道光到底是什麼?”

“怎麼可能?剛剛不還是壓著那個精靈刺客打的嗎?”

“壞事了!”

“夏多!”

……

地表眾人心思各異,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件事,下意識地抬頭往上看,夏多的浮空城仍保持著正常的懸停狀態。

可越是這樣正常,反而讓下方的眾人心情越發沉重,就在眾人思考著這件事要如何善後事,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放開我!巴迪加爾閣下,這難道就是耐色瑞爾對外交使節的態度嗎?”

巴迪加爾回頭望去,原本可能是出於保護目的出現在尹弗亞里斯周圍的廣域禁止正一點點收縮空間範圍。

不僅如此,從尹弗亞里斯的言語動作速度可以看出,其所處的時間也在一點點凝固,來不等巴迪加爾作何想法,尹弗亞里斯已經化作一尊高傲卻驚恐的凋像。

和之前夏多漆黑凋像消失的方式一樣,尹弗亞里斯凝固的身體也很快消失。

巴迪加爾有心阻攔,但想到夏多因為精靈刺客生死不知,而那刺客又口口聲聲代表著泰維曼薩的意志,他最終也沒有出手阻攔,儘管他出手可能也起不到什麼阻攔效果。

“現在該怎麼辦?”霍恩皺著眉,已經在思索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了,一個處理不好,別說是耐色瑞爾內部,就算是整個北地範圍都可能陷入動盪。

“不管怎麼說,先將塞汶頓的迷鎖穩定住。”

巴迪加爾作為七塔話事人,此刻拿出了決斷,不過他沒有再親自動手,而是呼喚蘭德爾等其他七塔掌控者,他自己則來到同樣凝眉深思的尹奧勒姆面前。

猶豫了一下,巴迪加爾還是意有所指地問道:

“尹奧勒姆大師,你覺得這件事會不會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夏多此前曾和我說過不想讓葉爾蘭干預耐色瑞爾內政,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至於採取這麼激烈的手段。”

“可剛剛——”

巴迪加爾還想繼續開口,尹奧勒姆卻阻止了他,“你想說剛剛夏多明明有機會離開,或者直接殺死那個刺客?

“那為什麼不是夏多過於高估自己呢?年紀輕輕取得這般成就,如果我是他,我也是產生驕傲心理,但這都不是問題。

“剛剛那刺客明明聲稱代表泰維曼薩的意志,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不能因為夏多的行為失誤而忽略,我認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去質問葉爾蘭大使為什麼這麼做。

“哦,差點忘了,那位尹弗亞里斯大使已經被夏多的浮空城帶走了,但葉爾蘭使館內應該還有其他的顧問、書記、隨員,你確定不先去問問他們嗎?”

“那尹弗亞里斯那邊——”巴迪加爾見尹奧勒姆有結束對話的意思,又連忙問道。

“我會去上面看看,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是你受到這樣的襲擊心裡會怎麼想,更何況夏多那個年輕人呢?想想他在南方做的那事,現在才只抓了葉爾蘭一個大使,已經算是非常剋制了。”

說是這麼說,但尹奧勒姆心裡總還是有著一絲懷疑,懷疑這一切都是夏多自編自演,只是在這種時候他不會坑學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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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了,我先去上面看看,你儘快去談談葉爾蘭那邊的口風吧,如果確定是葉爾蘭做的,想想如何善後吧!”

“唉——”

巴迪加爾長嘆一聲,朝葉爾蘭使館飛去,在半路上,他注意到塞汶頓迷鎖在七塔眾人的控制下以及逐步穩定下來了。

只可惜是穩定地繼續崩潰,而不是穩定地停止了崩潰,看到這一幕,巴迪加爾心裡再次嘆息,“看樣子這種迷鎖建起來隱患很大啊!”

隨即他想到了霍恩之前跟他說的,夏多想要用包括迷鎖在內的浮空城和七塔交易,其中之一的條件就是七塔要歸還建設新塞汶頓時擷取的海峽山脈山峰。

當時,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這項交易,除了新塞汶頓涉及七塔顏面這一主要因素外,覺得夏多的迷鎖不見得有多高明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但現在看來,能在斯魯文德戰爭時表現出眾,又能在南方摧毀札姆達斯的一座主城而不被追究,顯然不僅僅只是移動戰爭法術平臺這一點底牌。

……

而在另一邊,看著巴迪加爾一點點遠去,尹奧勒姆回望塞汶頓迷鎖破敗的場景,帶著滿腹的疑惑朝懸停在塞汶頓上方的浮空城長安迅速飛去。

和預想中的戒備不同,尹奧勒姆幾乎沒有感受到阻礙就穿過空間屏障,來到了長安城公共區的恆春廣場。

並且一眼就看到了廣場中央靜靜矗立的漆黑凋像,凋像周圍圍滿了人,這一幕——怎麼說呢?尹奧勒姆覺得有些違和,覺得有些過於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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