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
夏多心中一驚，隨後又有些釋然，過去他和內地的柯林斯領主一直在向科曼索境內走私香料。
從最開始的象牙椒、月桂葉這兩種使用普遍、產量巨大的普通香料，到後來的一些在精靈國度已經近乎絕跡的古代香料。
這生意確實挺大，哪怕夏多沒有拿大頭，每年也有近40萬金幣的純收入，這要是放在過去的時之塔，那完全是無法想象的。
如果不是柯林斯那邊的產量實在有限，加上不想引起科曼索方面的警覺，這個收入還能再翻幾倍！
而在這所有利潤中，夏多才只佔了不到兩成，可想而知這種走私生意裡藏著多大的利益！
對於柯林斯領主來說，幾乎就是每年純賺一座法師塔。
如果這項生意能長久做下去，估計以後柯林斯領地內的所有建築都能換成魔法建築。
但很顯然，眼下戈林既然提到了香料，那麼科曼索方面就肯定不是到現在才知道，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一直拖到了現在。
而對方既然主動提到了，這生意在以後恐怕就沒法繼續做下去了。
其實夏多早有這樣的覺悟，畢竟走私不是什麼好事，他更傾向於和科曼索達成正式的貿易協議，只是捨不得那每年將近四十萬的分紅。
畢竟，一旦貿易正常化了，柯林斯又有什麼理由再帶上他呢？
不過，夏多也沒有傻到當著戈林的面承認走私，就只是微笑著什麼也沒說，但這樣的表現已經相當於預設了，如果沒有的話，應該否認才對。
於是戈林繼續說道：
“夏多領主不必擔心，科曼索此前沒有查處、禁絕你們的香料貿易，今後也不大可能，目前我們國內對香料的需求十分巨大，特別是高階香料。”
在這裡，戈林直接用“貿易”來定性夏多和柯林斯之前的行為，這讓夏多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接下來，戈林的說法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只要夏多領主能夠答應我們兩個條件，那我就可以代表冕王向你們頒發正式的香料貿易憑證，可以從泰莎口岸正常入境，而不需要再找其他中間人代理。”
“什麼條件？”夏多雖然沒法替柯林斯領主答應什麼，但先問問條件也不是什麼大事。
“很簡單，對於夏多領主來說，完全不難做到！”
戈林眼中露出一絲喜意，如果這事讓他做成了的話，來自國內的壓力應該會小不少，隨後他說出科曼索方面的要求——
“第一，所有出售到科曼索的香料，都必須將優良植株引進到科曼索；
“第二，部分香料只能出售給科曼索，而不能另行出售。
“我方的保證除了頒佈正式、合法的香料貿易憑證外，在價格上也保證絕不比市場價更低。”
聽完戈林提出的條件，夏多心中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兩個條件看上去挺正常，但處處是坑。
他猜到科曼索方面更想獲得的應該是那些古代香料，而現在廣泛種植的尋常香料，在科曼索從戰後恢復過來後，利潤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夏多幾乎每週都能從奧瑞普斯那裡獲得香料的出貨量，其中最顯著的一點就是，在所有走私香料中，古代香料的佔比已經越來越高了。
可現在，科曼索方面要求所有出售到那邊的香料，都要提供優良植株，可以想象，一旦那些香料的種植、炮製方法被科曼索方面掌握的話，柯林斯領的香料還能賣得出去嗎？
即便不賣到科曼索，在其他國家也要面臨科曼索很有可能是更高工藝的競品競爭！
甚至以科曼索的影響力，可能其他國家根本就不會同意柯林斯領地的香料進入市場，到時候難道又要走私嗎？
至於說條件中的只能出售給科曼索，顯然就是第一條的兜底款項了，哪怕科曼索繼續收購，可只要簽了獨佔協議，它就能轉身將收購來的香料加個加出口到其他國家去。
這樣一來，柯林斯領就全成打工的了，他這邊賣得越多，科曼索那邊可能就賺得越多。
雖然夏多不是柯林斯領主，但他基本可以料定，作為掌握了“核心科技”的一方，柯林斯領主絕對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那簡直就是賣身契，只不過名稱上比直接寫賣身契要好聽一點，本質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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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條件，夏多自己當然是不可能答應的，現在更可能替柯林斯答應。
想了想，他覺得對方既然已經知道香料走私了，那想必也應該知道參與者都有哪些了，於是便說：
“戈林總督想必應該知道那些香料的真正提供者並非是我，儘管我很想將這些生意正常化，但在這事上，我確實沒多少話語權。”
“這樣啊！”
戈林眼中的喜意瞬間消失了，儘管他事先已經知道香料來源不是夏多，但在他看來，夏多作為大奧術師，應該掌握絕大部分話語權的。
當然，因為還涉及科曼索國內那些走私代理人的關係，戈林也沒有天真地認為只靠夏多一個人類就能全部搞定，肯定有熟悉科曼索國內情況的精靈參與其中。
沉吟片刻，戈林也並沒有為難夏多，只是說：“希望夏多領主能為我們引薦那些香料的真正提供者，當然在正常化之前，那些生意需要先停下來。”
直到現在，戈林都沒有用走私來稱呼“那些生意”，但夏多卻從中看到的勢在必得的決心，而對方說的先停下來，恐怕此刻科曼索國內已經開始相關行動了。
這麼一想，夏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倒不是捨不得那每年四十萬的收入，而是科曼索這般做法，讓他委實有些不舒服。
不過從客觀中立的角度來講，無論對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查走私本身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態度什麼的，如果換做是他自己，可能還會更為果決。
這其實就是人性中“嚴於律人、寬於律己”的部分。
漸漸平息了內心的波瀾，夏多向戈林提出：“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做‘買賣不成仁義在’，如果貴國有什麼行動，希望能夠保障我方人員安全。”
夏多說的其實是銀葉家族，參與走私的人類數量是非常少的，而且大多是在耐色境內活動。
但在科曼索境內的很多事都是銀葉家族出面處理的，夏多用了人家，自然不能不保人家，至於那些代理、中間商，他就不用管了，那是純粹的交易。
有參與走私的決心、膽量，就要有被抓的覺悟。
不過，以夏多的判斷，哪些代理、中間商，背後估計也有大把的關係，如果真要重罰、清算，恐怕能扯出一大片。
說不定那些走私利潤中，就有一部分上交給尹利瑟爾冕王了呢！
對於夏多的要求，戈林只是澹澹一笑，“對於初次違法，我們一般是先警告，如果不聽的話，再做懲處，夏多領主不必擔心。”
“既然如此，那入境許可？”
“我這就讓人交給夏多領主，還請夏多領主一定要將我們的誠意帶給香料的提供者，如果條件不滿意，還可以再談。”
夏多點了點頭，隨後便提出了告辭，在下船的時候，戈林的手下送上了一個檯燈模樣的擺件，並簡單交代了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