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文武百官正在上朝,一個個的出來講都是些無關大事的雞毛蒜皮,偶爾幾個一起吵個架,或是為了自己跟隨的皇子爭奪一些資源,朝堂上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

而在高處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卻是已經半合上眼昏昏欲睡了,只好拿著手支撐住自己的頭,以免摔倒。

突然,武英殿外一個快速奔騰過來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屁股快陷進龍椅裡的皇帝都直起腰來看向那邊。

等看清來人,皇帝才展顏一笑,指著他道:“好了好了,眾愛卿都先別吵了!是高林海的人,估計是給朕來彙報昨晚安宜郡主婚宴一事的!”

雖說他臉上是喜慶的笑意,但離得近的人卻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些冷意。

顯然,孝武帝對這門親事是極不滿意的。

但他還是一副期待的樣子,從太監手裡拿過了這一封密函。

只見孝武帝笑著展開了密函,可看了幾眼之後,臉上的笑意卻就慢慢凝固了,緊接著,就猛地一把把密函給扔到了地上。

文武百官突然看見皇帝發這麼大的火,頓時有些驚慌失措,齊刷刷地跪了一地,頭也不敢抬,喊道:“皇上息怒——”

孝武帝氣得渾身發抖,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一切。

他是不想讓安宜郡主和蕭家聯姻,這樣對他的皇威有很大的威脅!

可他更不想看到的,是身為皇室成員的豫王,居然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縱容一個舞姬把自己的骯髒事全都抖落了出來!

如此做法,至皇室顏面於何地?!

更讓他氣憤的,卻又不只是這個。

豫王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盤放肆地罔顧法制,把律法與皇威至於不顧,穢亂成性,濫殺無辜,這足以證明,他已經藐視君威到何等地步!

就是身為皇帝的他,一年到頭也不敢亂殺幾個人,可豫王仗著自己遠在嶺南,沒有這麼多人在監督他,沒有皇威在壓制他,就敢下手殺這麼多人!

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豫王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孝武帝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若是他與蕭家結盟,就按照這樣的性情,那他們就是一柄懸在自己頭上的鋼刀,稍有不慎就會墜落下來,以摧枯拉朽之勢把他和他的皇位一起劈成兩半!

“簡直是放肆,放肆!仗著自己遠在嶺南,就可以藐視法度,藐視君上嗎?刑部,刑部呢!給朕查!給朕徹頭徹尾的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看看他這狼子野心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

現在敢濫殺朕的子民,是不是等之後,就敢來殺朕!”

孝武帝怒到了極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著旁邊的扶手,皇威之怒,令下面的一群人都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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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刑部尚書,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撲通一聲腿軟地跪著,詢問時聲音都在顫抖:“不知……皇上因何事而發怒?”

最旁邊的幾個皇子也紛紛好奇地豎起了耳朵,豫王那邊出了什麼事?能讓父皇這麼生氣?

作為皇子的他們,是真的不希望看見豫王和蕭家聯姻的,如若真的成了親,一來,蕭家這把好刀就落進了豫王手裡,他們這些皇子便陷入了弱勢,若是豫王想要造反,他們怕是這位皇叔最先想要除掉的人;

二來,就算豫王不願造反,那他們也失去了與蕭家聯盟的機會,這柄神兵利器終究還是不能為他們所用。

如今豫王出了事,他們是巴不得豫王早些被父皇給處置了。

孝武帝聽見了刑部尚書的詢問,本想開口,卻又考慮到來皇室顏面。這麼丟人現眼的事,可不能在朝堂之上由他開口說出來,於是只好道:“眾愛卿退朝,你,端木桀,還有你們幾個,留下!”

“是,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如釋重負,他們可不想在這兒聽皇室的秘聞,還是先溜了,回去再慢慢打聽吧。

而很快,在場的就只剩下了刑部尚書,端木桀,還有幾個皇子留了下來。

“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微臣?微臣定當盡心竭力,替皇上分憂。”

孝武帝冷冷地指著那密函,道:“你們自己看看,看完了回去,你們幾個商量寫一份擬案,寫好了朕就派人去嶺南處理此事,最遲今晚。”

“是。”幾人齊聲應道,上前把密函給拿了下來,幾個人輪番傳閱。

每個人一看完,臉都瞬間綠了,一個個的怒也不敢,笑也不敢,憋得臉通紅。

只有端木桀的臉色如常,朝孝武帝道:“皇上放心,臣等與諸位皇子定會擬定出一份詳細的調查計劃,隨後交給皇上,還請皇上莫要動怒,先回去歇一歇的好。”

孝武帝瞭然地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唉……如今也就你端木桀能稍稍緩解些朕的頭疼了,辛苦你了。”

“臣為皇上分憂,怎麼會辛苦,心裡高興還來不及。”

“好。”孝武帝點了點頭,很吃他這一套,“那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幾人齊刷刷地跪地磕頭,送走孝武帝後,刑部尚書收起密函,朝其他人拱手,道:“下官府邸寒陋,若是殿下們和端木大人不介意,不如……”

“無妨,我們去柳尚書府上一敘即可,現在大家都是替父皇分憂之人,沒有高低貴賤,柳大人不必緊張。”

說話的四皇子,一番場面話說的漂亮體貼,柳尚書頓時心安了不少。

端木桀也笑了笑,沒說話。

豫王這事兒就是個燙手山芋,最要揣摩的哪是案子本身?分明就是要揣摩聖意,既不能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又不能把刑罰處得太輕。

偏偏這個刑部尚書就是個耿直性子,有什麼就查什麼,可沒少得罪人。他們幾個就是想去收攏他,都沒能拉攏過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的府邸是幾位尚書中最寒磣的一位了。

可這回怕是拉攏刑部尚書的又一個機會,所以在場的幾位皇子就又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

另一邊,嶺南。

深夜。

韓玉悄默聲從窗戶翻進了宮天歌的房,一跳進來,就猛地被一柄尖銳的小匕首頂住了脖子,再進一步,他毫不懷疑刀刃會割破自己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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