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元升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幽深的林子。元升不知在哪棵樹上用靈力輕輕推了一把,一塊被茂密青苔和枝藤覆蓋得嚴嚴實實的石板發出轟轟的聲音。

等塵埃落地,一個一人高一尺寬的窄洞顯露在外。

“這是元家的禁地,那個宮氏族人也在裡面。姑娘隨我來。”元升抬手示意,自己先往裡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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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那日跟我說有了宮氏的嫡系還活著,我都不信。九心海棠那麼稀少,據我所知,除了宮玄和天歌以外,只有二十三人左右,皆佩宮氏族徽,而那一日,元家的人接到的訊息就是二十三人被屠戮殆盡。”

“若是沒有宮家,我們元家也不會留存到現在……當年……”

“爺爺……”元木出聲提醒。

“啊,我說的太多了。”元升笑了笑,止住了這個話題。

“我們是在大戰後的三天在洛水附近找到他的,人那時已經快不行了,應該是順著洛水一路走下來找人的。他說少主掉進洛水後渺無音訊,也不知如今是生是死。外面也有暗探一直在搜查少主的蹤跡,可……”元升近乎痛惜地停住,擔憂地看看宮天歌,見她低垂著頭沉默不語,當她也是哀痛,便也不敢再提此事。

“她還活著。”眾人走進來,彎彎繞繞錯綜複雜的洞窟不見光,只有洞壁上幽幽的月明珠,以至於這個聲音響起來時,宮天歌被嚇了一跳。

她抬眼望去,聲音是從面前的小洞裡傳來的,只容人彎身透過。

“他就在這裡了。”元升彎下身子進了洞,宮天歌和元木緊隨其後。

宮天歌一路來都沒有說話,因為她突然有些恐懼。

作為少主,她沒有能保護自己的族人,還讓宮氏這麼多朋友失望膽怯,她有何顏面去見被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族人?!

可她知道,她不能走。她必須在這面對他們,否則,她就真的無顏面對宮氏列祖還有那些枉死的人了!

“是你……”宮天歌看見了石室內的景象。

一張小石床,一旁是一張石桌還有兩個凳子。

床上躺著的,是宮天歌曾經見過的。

“宮域?”

“你是?”宮域疑惑地皺了眉。他的記憶裡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

宮天歌想起他也曾是嫡系中的佼佼者,在戰役裡也撐了很久,如今既然還能活著,也證明他的實力。

宮天歌眼眶微微發熱,上個月他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如今卻……

看著他神色蒼白,比起自己如今……倒也不遑多讓了……

宮天歌伸出手,在臉與脖子的交界處摩挲了一會兒,在眾人的目光中,揭下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面具下精緻卻又蒼白的臉。

宮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戰慄著,雙手用力地撐著床想要站起來,可最終因為身體虛弱沒有力氣而軟軟地靠在床上。

“少……少主……!”

宮天歌上前將他按住,“不用起身。”

“少主!”宮域秀氣的眼睛裡泛起了一絲霧氣。

“他現在不能起身,元家的不死靈芝可以護住他的一口氣,可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在洛水附近靈力耗盡,還被洛水的寒氣侵染到了心脈,如今只能用本源之力……”元升的話戛然而止。

洞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誰都知道用本源之力的後果。本源之力只有最純正的血脈才能調動出來,用以滋養同系族人。可本源之力對於尋常人都是極傷元氣的,更何況對於如今的宮天歌。

“少主……你……”宮域不敢再看她,“原本您在京城……”

宮天歌壓住他的肩膀,用靈力輕輕穩定他的情緒。

“看你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了呢!”宮天歌看著他,好像自己又恢復了那個京城第一紈絝的樣子,痞痞地笑道:“不過是受了些傷,過些日子就恢復了。這會兒給你治病要緊。不過……你跟我細細說說你昏迷之前的記憶,好嗎?”

宮域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不疑有他,便道:“多謝少主救命之恩!”說著,就又要起身向宮天歌行禮。

“都說了不用這些。今時不同往日,宮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我們必須好好保護好彼此,知道嗎?”

宮域點點頭。原先元木跟他說了一句“海棠歸世”,他不願聽,只覺得宮氏復興的機會已經渺茫了。可如今,看見活生生的少主站在了自己眼前,他頓時就燃起了信心。

有少主在,一定可以。

“你先把當時的狀況描述一下。”

宮域暗了暗神色,道:“當時……端木家的人帶著軍隊衝了進來,我們幾個嫡系都在一起休息,我那時沒有在修煉狀態,想要去營帳外頭透口氣,他們一衝進來,逮著人就殺……”

他臉色慘白慘白的,回憶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不願意回憶就先冷靜下來,休息休息。”

宮域搖搖頭,“我可以說的。”

“那時我正想要衝進去,就看見……看見我父親,他……”

宮天歌知道他的父親,按輩分是自己的叔公。

“他渾身是血,衝出來的時候手還……”

宮天歌幾乎不敢再往下問了,那天她和宮玄……不也是這樣的局面,只是更加慘烈,每次回想起來就像是把心挖出來再狠狠劃上幾刀,宮域比自己小三個月,也算是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如今也算是一夜之間成長了。

宮天歌沒有開口,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宮域才緩過來,艱澀地開口道:“父親把我和另外幾個小輩推了出來,讓我們趕緊跑,活下去還有希望。我們順著洛水河跑,看見家主也……”

宮域不敢再回想,閉上眼,淚水滾落下來,再次哽咽出聲,“為什麼?我們明明打了勝仗,他們為什麼要來?小云和芮兒都死了,我看著她們被端木家的人一刀封喉!她們才剛滿十八歲!這也是她們第一次上戰場啊!”

宮天歌難受地揪緊了手,手指牢牢握住他的,好像兩隻冰冷的手就能搓出熱來。

“不用多想了,如今既然能活著,就要好好活下去,他們施加在我們身上的血和仇,我們要一筆一筆,加倍奉還!”宮天歌雙眼中暴露出的冷意,將另外三人都驚了一驚。

宮天歌沉思。宮域當時應該也是虛弱的狀態,治療師體力不好,一路跑下來難免精疲力盡。再加上自己和爹爹的一番戰鬥,將洛水震得寸寸碎裂,宮域不慎昏迷掉入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那晚,宮域虛弱地昏過去時,自己曾上前救過他。

“你現在這養著身體,我恢復一些後就來救你。知道嗎?好好保重身體。”

宮域鄭重地點點頭,就和在京城一樣,他們最聽的就是少主的話。

宮天歌的語氣裡總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地為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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