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梔！你這個見色忘義的！”
“主子！我……”青梔還想矢口否認，但也實在是不能對著韓玉這張臉說出謊話，最後只好沉默著住了口。
宮天歌就這樣被韓玉拖到了他自己的府邸，看著他從自家地窖裡拿出了三壇竹葉青。
韓玉把酒熟練地溫好了之後，便給宮天歌倒上了，青梔沒有喝，純粹是因為她怕待會兒兩個人都喝高了沒辦法收場。
三杯兩盞之後，韓玉感覺氣氛差不多了，便湊到了宮天歌身邊，輕聲問道：“天歌，你實話和哥說，你對蕭哥當真是……那個意思？”
宮天歌冷冷地看著湊到自己鼻子前面的韓玉，他白皙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眼神也波光瀲灩了起來，實話實說，韓玉這個么蛾子是真的生了一副好皮相，就連她不小心都要看入迷。
“我也不知道……”宮天歌挪開了眼，不想再看著韓玉，稍稍退後了一些，和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才淡淡開口，“阿月他……他很好，對我也很好，無論是能力、還是天賦，都是我見過的人裡面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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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因為這個，你也不敢和他真正走到那一步，對不對？”韓玉突然對著宮天歌道。
宮天歌詫異地看著韓玉，只見他一雙桃花眼十分認真且清醒地看著她。
“唉……”宮天歌嘆了口氣，又灌下一杯，酒液在嘴裡辣得喉嚨都疼，以至於她忍不住抽了氣，“嘶……”
“慢點喝，這兒足有三大壇，你要喝不夠下面還有。沒人和你搶。”韓玉笑著說道。
“你說的沒錯……”宮天歌放下杯子，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暈乎乎的，藉著酒意，便慵懶地道：“我是在害怕。他太好了……”
“今天老將軍也跟我說了，他身邊總是要有一個很優秀、處處都能幫上他的女人的，那個女人……”宮天歌喉嚨裡突然有些苦澀。
“或許不會是我吧……我如今只是唐海，沒有背景，沒有身份，有的不過是一個可以被朝廷輕輕鬆鬆一手掐滅的一個小醫館，一個連自保都做不到的殘破身體，拿什麼來幫他呢？”
韓玉看著她突然就這樣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宮天歌趴在桌上，拿著酒杯恍惚地看著。
眼看著宮天歌又灌下了一杯酒，韓玉皺著眉頭把酒罈拿遠了些。
“你怎麼能這麼想，雖說如今的你是……落魄了些，可人都是會成長的，你想想，日後你一定會把唐氏醫館發展成更強大的勢力。你從建立唐氏醫館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多，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再過好幾個半年，你能達到怎樣的地步，那簡直……”
“不夠……不夠的！”宮天歌皺著眉連連搖頭，“韓玉……你不是朝廷中人，甚至連蕭重月，蕭安恆，他們都不是！你們沒有在京城、在那個皇帝身邊待過，你們不知道……他們有多狠！”
宮天歌的聲音幾乎泣血，韓玉都莫名地噤了聲，不敢打斷她說的話。
“世世代代守護著開元的老家族，他們可以因為自己的一絲疑心就連根除盡，朝中盤根錯節，勢力數不勝數，昏君當道，朝政無綱，大臣攀附皇子，皇子招攬勢力，裡面的幫派雜亂無序，你想要在裡面摻和一腳？”
“你也看見了宮家的下場！”
宮天歌眼睛近乎猩紅，“宮家身邊，有二十個靈聖！二十個靈聖啊！都守不住宮家的一兵一卒！他們的手段狠辣，實力雄厚，你想要打敗他們，談何容易！”
韓玉心中驚得幾乎要拿不穩手裡的酒杯！
二十個靈聖！是什麼概念？
他知道的，每個勢力龐大的古老家族，背後都會有一些“老人”。
這些人平時不會出現，只會充當一個守護神的角色，在別處閉關修行。只有當家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危難時機時，他們才會出現，捍衛家族。
可是……
足夠把二十個靈聖一舉滅除，那究竟得是怎樣的力量？
宮天歌難以忍受心頭的劇痛，這種痛苦讓她幾乎難不能呼吸。
“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敢來殺我的人是誰？”
“是曉月，是端木桀，還有安定王……”
“這些人，除了端木桀，都是平日裡和宮氏表面交好的人。不過因為政見上不合，便能下如此殺心……若是我們去……”宮天歌閃了閃眼神，“除非……我們比他們更狠！”
韓玉小心臟抖了抖，眼前的宮天歌似乎瞬間就變了一個人，方才還沉浸在絕望和悲傷的痛苦之中，轉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殺氣騰騰的煞星，臉上的冷意幾乎要把他給凍結了！
“只有比他們更狠，更強，才能把他們清除得乾乾淨淨！”宮天歌冷冷地道，“沒關係，五年……不過五年罷了……”
說到最後，宮天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就在韓玉以為她喝醉了要睡著的時候，宮天歌又突然一把坐了起來，一把揭開了自己的面具，然後手腕輕輕一轉，一柄血色長劍便落入手中！
“嘶……”韓玉震驚了，怎麼……這才幾杯酒？怎麼就醉成這樣了？！
眼看著宮天歌把妖凰劍抽出劍鞘，韓玉這會兒可是一點欣賞她這把劍的心情都沒有，心驚膽戰地跑上去想要把宮天歌控制住。
“誒！我這兒的桌子可都是金絲楠木的，你可別給我砍壞咯！啊！”
宮天歌看著他衝出來，眼神倏地轉冷，身形靈動地跳轉開來，妖凰劍如同和她融為一體了一般，猛地朝韓玉刺來！
韓玉慘叫著躲開，緊接著就看見那妖凰劍鮮豔的劍身又已經橫在了自己眼前，這個劍法，簡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姑奶奶！姑奶奶你清醒一點！這玩意兒是你能拿來耍酒瘋的嗎？”韓玉絕望地怒吼，他沒事兒把宮天歌拉來喝酒做什麼？難道是為了來試練一下自己的身法和劍術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哪怕宮天歌現在靈力虛弱、身體也虛了不少，可這劍法居然還是如此靈動，招招都是出其不意，就像是已經刻在她骨子裡的東西，被她爐火純青地運用了出來似的。
眼看著劍裹挾著一陣冷風又朝自己襲來，韓玉猛地一個下腰，堪堪躲避過劍刃，那鋒利的刃面就貼著自己的鼻尖掠過去，他看見自己的幾縷黑髮都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