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歌靜靜地坐在旁邊,低頭喝了口茶,藉著茶杯的遮擋,對旁邊的青梔道:“看這小生這副模樣,看上去倒像是完全忘了和金太太的這一出的樣子啊?”

“是啊。”青梔笑了笑,“當時我們派人去請他們來金家唱戲,他可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宮天歌笑了笑,“不記得了?最好還是記得些什麼的好啊。”

榮欣怡的提醒,讓金太太瞬間清醒來過來,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之後,她再看著這個小生,眼中卻是多了些慌亂和恐懼。

“你……你究竟是……”

“金太太,這位是地下城新來的一個戲班子,才初來一個月不到,就收攬了好多戲迷,可是最好的戲班子了,不知金太太可還喜歡?”宮天歌轉向金太太,淡淡道。

那戲子抬起頭來,看著金太太,對上那張臉,卻似乎有些疑惑。

金太太看著這張和金參玉酷似的臉,這會兒也有些反應過來了,幾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像了,太像了!

像到幾乎可以把所有謊言都戳穿。

一下子場內的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這戲子似乎還渾然未覺似的,愣愣地看著金太太,甚至還出聲問道:“金太太,可是對這出戏不滿意?”

金太太一聽他問這個話,原先剛清醒一些的腦子又懵了,眼中盈滿了不敢置信,她憤怒地站了起來,帶著金戒指的右手怒指著這個戲子,道:“你……你竟然……”

榮欣怡被這樣突然站起來的金太太嚇了一跳,猛地發現她壞了事時,想補救也為時已晚了。這下所有人都聽見了金太太的話,想解釋也已經收不住了。

這戲子愣了愣,見著金太太像是生了氣的樣子,便認真多看了會兒金太太,好半晌,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變了變,但好在他臉上的妝容十分濃厚,旁人倒看不出什麼。

戲子跪了下來,對著金太太拱手道:“金夫人,您若是不滿意,小生再唱一曲也無妨,可切莫動怒,傷了身子啊。”

金太太眼中含淚,似是再不能遏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和悲傷,只聽她顫著聲音,道:“我不滿意,我很不滿意,難不成你從前說的那些話都是……”

“金夫人!”榮欣怡再也不敢放任金太太自己說話了,連忙把人拽了下來,“您不滿意他唱的戲,也是,這出戲說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你聽了總會有些觸景生情,想著金少爺心裡難過。不如讓他換一出唱,唱前陣子我們聽過的那曲……”

“原來欣怡姑娘和金太太之前也聽過他們唱戲啊?那這樣說來,倒是我自作主張了。沒想到二位也是戲曲的鑑賞家,我斗膽揣摩的這出戏,似乎正是金太太不喜歡的一出,惹了太太難過,真是我罪過大了。”

唐海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倒提醒了別人一句……

金太太和欣怡從前也看過戲,如今這一樁樁的事情排列在一起,傻子都能聯想到那方面去了。

金夫人見了這戲子後便失態非常,這戲子又長得和金參玉出奇相似,這欣怡又似乎慌里慌張地在掩飾著些什麼,誰都能猜到,估計這金參玉的生父究竟是誰,裡頭說不定還大有文章。

難怪之前,誰都說金參玉這個孩子和金家誰都不像,不像金老爺,也不像金夫人自己。都說虎父無犬子,金世東把金參玉寵得這麼厲害,到頭來金參玉依然還是個紈絝子弟,沒有他姐姐半分的手段和魄力!

臺下的看客心思各異,腦子裡猜測的想法都亂得出奇了。這戲子的臉色更是難看,想必也是猜到了這金太太從前是和他歡好過的一個女子。奈何年歲已久,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這面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宮天歌見幾人都沒有說話,便開口道:“唉……可惜,全怪我選的這出戲太差,毀了今晚的宴會。我還特意請來了三春樓裡最好的小生,他經驗可豐富了,這都有近二十年的出道時間了,嗓子容顏還是保養得特別好,和二十多的青年男子並無出入呢。這要價也是出奇的高,奈何還是讓金夫人回憶起往事傷了心,我實在是愧疚不已。”

“唐海!你休得胡言,什麼叫憶及往事?金太太與這小生可沒見過多少面,你這樣說話,是生怕別人不多想嗎?”欣怡聽了宮天歌這番旁敲側擊含沙射影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急急忙忙站起來替金夫人辯駁了幾句,可話一說出口,卻又馬上覺察出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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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榮欣怡面色難看了起來。中了唐海的計策!

宮天歌輕笑一聲,順藤摸瓜地往下道:“什麼叫往事?我不過是說讓金夫人想起從前和金少爺一起相處的日子傷心了,怎麼欣怡姑娘如此著急地在辯解著什麼?是你多想了吧?你說的這些,我怎麼一下子聽不明白呢!”

金夫人早已淚眼蹣跚,僵著臉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怒聲對著唐海道:“唐海,你今晚上來這裡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究竟是為了什麼?請來演這出戏,又含沙射影地講了一大通,你居心何在?”

宮天歌無辜地道:“我有什麼居心?我的居心就是單純想給金太太賠個罪罷了,怎麼金太太還懷疑起我來了?這樣疑神疑鬼又血口噴人的,倒讓我懷疑金太太是不是做了些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了。”

金太太沉著臉看向宮天歌,現在形勢已經全被唐海握在手裡了,場內這些人看著自己的神情,無疑都是帶著探究的!

榮欣怡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有些憤怒地對著宮天歌道:“唐海,我明白你的目的是想賠罪,可你這樣子,可實在不像是來賠罪的,倒像是來報仇的!”

“報仇?我與金太太有何仇怨,要報仇?頂多也是我虧欠金太太罷了,難不成欣怡姑娘知道些什麼,覺得我應該報仇?”

“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外面傳來的一聲厲喝打斷了場內所有人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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