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塵伸出去的手僵了僵,看著蕭重月冷硬的側臉,半晌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裡是不能言喻的傷感:“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這樣……阿月。”

蕭重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不然你期待我變成什麼樣呢?是要和你一樣陽奉陰違、欺師背祖嗎?”

雲逸塵變了臉色,素來淡然好看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慍怒,但很快就被他給壓制了下來,所有情緒都被隱藏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也罷,我明日就會走。”

看蕭重月護著唐海的樣子,估計他是真的對這個女孩子上心了吧……

他的一腔萌動,結局卻是卻無疾而終。甚至連氣悶的資格都沒有。他何曾有過這種感覺?心動了,可萬事不能盡如他意。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離去,再多呆一刻,他都害怕自己會徹底淪陷。

蕭重月點點頭,沒有說話。

雲逸塵已經習慣二人的談話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只是這次他不能如往常一樣雲淡風輕地離開,這次離開時的背影,甚至有些倉皇逃竄的味道。

宮天歌在屋裡等了很久,才看見蕭重月推門進來。

她已經屏退了旁人,現在房內只有他們兩個人。蕭重月看著她窩在椅子上看書,一看就是等自己回來等了很久。

“怎麼樣了?”宮天歌開口問道。

蕭重月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明天就走了,我會派些人手在暗中護他一命。但也只限於不讓他死,至於旁的,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宮天歌明白,估計是他不願意多管雲逸塵背後的那些目的。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對話的嗎?”宮天歌按捺了很久心裡的想法,最終卻沒有隱藏自己的好奇,開口問道。

蕭重月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我以為你會問得稍微婉轉一點。”

“跟你還要婉轉吶?反正我問什麼你也知道最終我想知道的是這個。”宮天歌眨了眨眼睛笑道。

蕭重月心底一暖,她對自己的毫無防備和真實直接,讓他感覺到安心。沒有虛與委蛇,沒有暗中算計,想要知道什麼就直接說出來,讓他也輕鬆了很多。

“天歌,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很複雜。但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所以……”蕭重月斟酌了一下措辭,小心翼翼地開口。

宮天歌暗笑著,把自己有些涼意的小手塞進了蕭重月寬厚溫暖的手掌心裡,然後把頭輕輕靠在了他堅實的肩膀上,輕聲道:“我明白的,你若是不方便讓我知道,那我就不問了。”

蕭重月回握住她,修長的手指緊緊包裹住她的,“好。”

若是往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

蕭重月暗暗在心裡說道。

蕭重月跟以往一樣,在這裡陪了她一會兒,等宮天歌睡著之後就走了。

翌日清晨,宮天歌醒來後,就派人去東偏院收拾一下。經過昨晚,雲逸塵估計是不會讓他們看見自己離開的,所以她就特意等到了現在才讓人去收拾。

不一會兒,派過去的僕人回來了,“主子,那客人走了,留下來這個,是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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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的?”宮天歌愣了愣,撥弄頭髮的手頓住了,伸手過去接,發現雲逸塵留下了一封信,信中似乎夾了什麼東西。

開啟一看,就看見了雲逸塵的告別信。還有一塊造型簡約雅緻的玉佩。

信中這樣寫道:多謝姑娘連日照顧,在下事務緊急只好先行離去。此恩此情不知何以為報,留下玉佩一枚,若姑娘有生死之危,可捏碎玉佩。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前來相救。

落款是雲逸塵。

宮天歌嘆了口氣,這倆師兄弟真是彆彆扭扭的,看的她難受死了。

她揮退了下人,把信疊好了放進梳妝檯的小暗格裡,再把玉佩放進空間。往後若是真有了什麼生死攸關的時候,或許能叫來雲逸塵幫忙也說不定呢?

“少主!”突然外面響起了一個嬌柔的女聲。

“宮茉?”宮天歌疑惑,她怎麼這麼早過來了?一般他們倆人都是很早要去醫館輪班的。

宮茉紅著眼睛進來,把宮天歌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誰能把宮茉給弄哭了呢?

宮茉搖搖頭,道:“那個……那個一直住在我們府上的客人,他……他……”

宮天歌頓時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當下就回答道:“他走了。”

宮茉一聽,臉色頓時白了。

她還記得那天她聽了少主的話,和宮域一起去東偏院看那個病重的客人。

只此一見,驚為天人。

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哪怕是虛弱得緊,坐在那氣色很差,也抵擋不住他身上傳來的溫柔淡雅之意。

就像是雲霧中驚鴻一瞥,像是醉酒之人誤入荷塘後看見了一汪清澈的月。

她紅著臉,支支吾吾再不敢和他對視。之後每天早上她都按時拜訪,每次去都能看見已經衣冠整齊靜坐修煉的雲逸塵。

逸塵……逸塵……

宮茉甚至晚上睡覺時都在嘴裡反覆默唸他的名字,本以為哪怕只是在這裡邂逅一段短短的日子,至少也能和他相處一個多月,至少……也能讓他可以記住自己……

可這麼快他就離開了,走得毫無徵兆。連一句到別的話都沒有。

宮茉一急就跑來找少主,可卻什麼也不敢說。少主肯定會說這個時候他們不應該流連於男女之情,她……

宮天歌也確實如她所想,不希望宮茉對雲逸塵有感情。可卻無關他們的復仇,而是因為雲逸塵看著可根本不像是個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滾入凡間的人,宮茉若是喜歡上他,得吃不少苦頭。

看著她通紅的雙眼,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宮天歌嘆了口氣,道:“茉茉,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緊要的。不要因為一個生命裡的過客而傷心太久。”

宮茉聞言,淚珠啪嗒啪嗒就滾落了下來,站在那局促不安地抹著淚,突然她感到臉上一熱,抬眼,才看見原來是少主上前來替她抹了眼淚。

“好了,只許哭這一會兒。往後不準再哭了。”宮天歌溫柔地笑了笑。

宮茉頓時心裡酸澀難言,哽咽著道:“就……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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