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歌見他這假正經的模樣,氣急了,抓著身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輕輕揮去:“我看你倒是越做越熟練了,開始時候還能紅臉呢!現在面不紅心不跳的!”

蕭重月低笑著任她像孩子似的胡鬧,接著她的枕頭,沒有說話,只是重新俯身在她身上,沒有親吻,也沒有擁抱。

宮天歌能感受到他清冷的氣息去而復返,在自己頭頂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呆呆地看著他。

“天歌……”蕭重月低聲道,低下身子把頭埋在她頸窩裡,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

這一刻,讓宮天歌覺得時間靜止了。

月光灑進來,灑在房間裡,把整個房間映得通亮,她能看見蕭重月肩頭的絲繡,上面是精緻的暗紋,被月光照耀下與旁邊的紋理不同,顯得十分好看。

她把手搭在了他寬厚堅實的背上,輕輕撫摸著。一時間,周遭只剩下了他的低沉的呼吸,還有自己似乎不是十分穩定的心跳。

蕭重月周遭是女孩香甜的氣息,還有一絲絲清冷的藥香,讓他忙亂了一天的心緒也安定下來,懷裡溫熱的、柔軟的、細微顫動著的身體,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讓他能在這裡獲得一些力量。

這一幕,深深烙印在了彼此的腦海裡。

深到以至於幾年後,在無數夜深人靜死寂空蕩的時候,他們能在腦海裡無數次地把這個畫面來回放映,像一場無數次做到的舊夢痛苦翻騰。

夢裡是相擁,醒來卻是空蕩蕩的冰冷。伸手一探盡是不著邊際的孤獨和死寂。

可現在,不是。

現在,他們能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感受到對方強有力的心跳。彼此溫熱的呼吸打在肩頭,一些都是溫暖、真實而富有力量的。

宮天歌認命地將腦袋靠在蕭重月的頸項,她想,也許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貪戀上這一股溫暖,或許就是她不想讓仇恨、血腥還有各種陰謀詭計矇蔽了自己的心智和雙眼,讓她一生除了復仇別無他念吧。

只有在蕭重月身邊,她才能那麼清晰地感覺到生命的美好,而不是把自己當做唐海,在那陰詭地獄裡反覆籌謀的人,把那些痛苦和壓抑放一放,讓她知道她還是個人,還能擁有這世間的千萬種美好。

“重月……”宮天歌摟緊了蕭重月的脖子,貪戀地汲取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暖,還有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

可身上的人卻沒什麼反應,宮天歌疑惑偏頭,才看見這人竟趴在自己身上沉沉睡著了,呼吸綿長悠遠。

宮天歌失笑,費勁力氣把人挪到了床裡,把他的外衣脫了,再想下床給他拿一床被子,卻發現被他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唔……”蕭重月無意識地低吟,像是不安,不滿在他身下想要掙脫的手,便把她的手抓住了。

宮天歌輕輕掙脫,卻發現掙脫不開,又不敢驚醒他,無奈只好任他握著。

反正屋裡炭盆燒得旺,蕭重月也不至於不蓋被子就著涼。

她就這樣在他身側躺下,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蕭重月。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清醒著、安寧地看著蕭重月睡覺,之前那次慌亂不堪,心裡哪有現在這樣的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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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點了點他高挺好看的鼻樑,然後又輕輕掃過他深邃的眉眼,眼底下一片遮掩不住的青黑。

能讓蕭重月這麼憔悴,想必這幾天他都沒休息過,在自己這邊結束了就馬上趕回軍營忙碌吧。他日後想要統領西北軍,也得現在在軍中立足威信,把一切處理乾淨。

宮天歌有些心疼,也難怪他會支撐不住地在這就睡著。

可對於蕭重月來說卻並非如此。

他的確是忙得不行,但今晚過來,卻是因為他在軍營裡怎麼睡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只覺得身邊冷冰冰的,於是不知怎的,他就偷偷摸摸溜到了這裡來。

本來是想看看她就回去睡的,沒想到宮天歌醒了過來,二人玩鬧之後,蕭重月便松了腦子裡一直繃緊的那根弦,放鬆睡了過去。

如果說蕭重月是宮天歌感受到人間溫暖的那一束光,那宮天歌就是蕭重月想要靠近的一個港灣。在這裡他們才能卸下所有偽裝和防備,卸下所有精明算計,安安心心睡個好覺。

宮天歌或許是被身邊這安心的感覺影響了,不知何時就沉沉睡去。

當她再睜開眼醒過來時,已經是豔陽高照,日上三竿了。

她伸手往旁邊一探,探了個空,只摸到了冰涼的錦被。

宮天歌清醒了,坐起身環顧四周,哪還有蕭重月的影子。昨晚的安寧和曖昧就像一場夢,夢過無痕,一點蕭重月的氣息都沒留下。

心中說不清有些失落,宮天歌安慰自己或許是他走得早。

總不能真是自己做夢吧?這才一天沒看見他,就能讓人入了自己的夢嗎?

她起身,就看見了床頭放著的一個劍穗。

宮天歌抓過劍穗來,想起那時榮欣懿說的話。那時她說蕭重月曾留給她一個劍穗,說是男子會將劍穗遞給自己心愛的姑娘,算是定情。

可那個是蕭重月無意間落下的,事後也沒有取回,權當是丟在了榮家。

那這算什麼?

宮天歌疑惑地撫摸著這枚。

這枚她見過的,那時他和古蘭對戰時拿出來的,劍穗的流蘇是黑色,頂端是一枚蘊含了極其精純的風靈力的靈石,被雕成了一顆方形,大氣又十分華貴。

雖然那時她只是無心看了一眼,但如今再看見也能認得出來。

看著這完完整整的樣子,倒應該不是無意落下的吧……

宮天歌暗暗想了想,便把劍穗用一個小玉盒子裝了起來,好好收進了空間裡。

收好了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臉上一直掛著笑,實在是讓她自己都驚訝。

她再起身出門時,青梔就敲了敲門道:“小主子醒了?”

“嗯,進來吧。”宮天歌整了整表情,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奇怪。

好在青梔沒有發現她臉上的緋紅,只是進來替她照常梳洗打扮。

當別上了最後一枚簪子,外面敲響了門,是鏡一的聲音:“小主子,洛水城那邊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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